第85章 偷渡

入內,陳真關上門,電話又來了,陳真示意兩人坐,先接電話。

“我有什麽辦法?”陳真說,“十三萬!把我賣了也還不起呢,不行,不讓報銷!”

陳真把電話一掛,朝遲小多說:“那天逛街你們都在的,為什麽不幫我阻止宛媛?”

“我給你出。”項誠馬上道,“給你二十六萬

。”

遲小多當機立斷道:“我付兩百六十萬,幫個忙,真武借來用一下,用完就還。”

陳真:“……”

陳真一手扶額,項誠說:“一千萬的賭債一筆勾銷,現在就給你打條子。”

“你們這個時候來驅委,不要命了?!”陳真低聲道,“我好不容易才把老佛爺那邊騙過去。”

項誠:“東西呢?”

“已經被鎖起來了。”陳真答道,“你們手頭沒有金剛箭,有什麽用?發揮不了作用。”

遲小多和項誠沒轍了,本以為捆妖繩、智慧劍和降魔杵被收繳後還在老佛爺手上,現在看來居然已經被鎖進地下庫房了。

項誠抹了把臉,沉默不語。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相信你的計劃,遲小多。”陳真一指項誠,說,“攤上這家夥就沒停止過倒黴。”

陳真說話還是很有分寸的,這次確實被項誠牽連得很慘,卻仍然沒有扯上遲小多,畢竟遲小多也是被卷進去的一方。

“一千萬都不要你的了,還嫌我倒黴?驅委發生什麽事?”項誠問。

“王雷的事捅穿了。”陳真說,“九尾天狐鬧得太大,驚動了上麵,現在派人來徹查,老佛爺要引咎辭職,驅委全被監視著,至少要查三個月,王雷在任期間的所有事情都要翻出來,一件一件地對。”

陳真眉頭深鎖,又說:“有些事現在不打算打草驚蛇,這麽一來,就要麵對更猛烈和直接的變故了。”

“我懷疑還有奸細。”項誠說,“王雷不可能是最大的那個。”

“不可能。”陳真想也不想就說,“喬大師、狄淑敏、老佛爺、周老師,這四個人裏你覺得誰是奸細?”

“還有一個。”項誠說,“我記得在麵試環節裏有一個年輕的女孩。”

“丁芷

。”陳真說,“她很少插手驅委裏的事,隻管外聯,和西方各教派通有無的,不會是她。”

項誠和遲小多對視一眼,遲小多想了一會,猶豫要不要把閃電的事情告訴他。

陳真看出兩人臉上的表情,說:“還想說什麽?沒話就走,除了信任我,你們現在沒別的出路。”

遲小多下定決心,說:“那天項誠帶著我跑路的時候,我們受到了伏擊。”

陳真登時色變。

“這不可能。”陳真答道,“還有誰知道你們的行進路線?”

“齊尉沒告訴你?”項誠眯起眼道。

陳真:“……”

陳真想起了什麽,也許是齊尉追丟人之後的不對勁,也許是他們回來後的一些細節。

“這不可能。”陳真喃喃道,“會有誰知道?”

陳真抬眼,望向項誠。

“東西在庫房裏……”陳真自言自語道。

遲小多鬆了口氣,陳真終於改變主意了,在確定驅委裏還有不穩定因素後,把武器提前還給他們是唯一的選擇。

“能進庫房就行。”項誠說,“剩下的你不用管。”

“事到如今不管也得管。”陳真說,“東西被你帶走了,我推不掉責任。”

遲小多想到陳真也許會因為這件事而丟官,一時間又猶豫起來,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是錯,如果隻是自己與項誠的責任,那麽哪怕做再多事情,他的信念都是堅定的。

然而一旦把別的人也帶上,就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

陳真拉開抽屜,寫了幾行字,表情遲疑,片刻後撕了重寫,遲小多和項誠都沒有打擾他。

“你拿著這個條子

。”陳真最後交給項誠一張條,說,“去給老佛爺蓋印,在她那邊露個臉,剛好我這邊有一張還沒發出去的工作證,是雲南的外派調令,因為驅委各辦公室被查,這個叫趙倫的人還沒入職,現在我給你做一張。”

陳真開打印機,讓項誠背對牆壁,拍了張照,做出工作證,項誠接過,別在西服胸袋前,陳真又說:“就說周老師下午決定提審項誠,請她開權限,把真武暫時取出來。”

遲小多心想謝天謝地。

項誠折好條子,轉身出去。

“統戰部有鎮妖鈴嗎?”遲小多怕項誠驚動老佛爺,不由得有點擔心。

陳真搖頭,說:“大領導有很多法寶是妖骨和內丹製的,其實整個驅委裏鎮妖鈴很少。”

陳真看著遲小多,兩人靜了一會,遲小多問:“這次一定給你帶來很大麻煩。”

“沒關係。”陳真說,“你做的是對的事。”

遲小多有點鬱悶,沒想到最後變成了這樣。

“小朗很想你。”陳真說,“不過今天你倆不要接觸了,回去以後抽空給他發個短消息。”

遲小多點點頭,陳真疲憊地籲了口氣,說:“到底是誰呢?”

遲小多知道陳真還在思考那道閃電落下來的事,不由得慶幸自己賭對了,陳真果然沒有出賣他們。現在的目標範圍再一次縮小,剩下可達、周宛媛和軒何誌。他不大相信可達和周宛媛是內鬼,也就是說,唯一的可能是軒何誌。

“會是軒何誌嗎?”遲小多問。

“我覺得不會。”陳真說,“你不了解他,雖然在一些小地方他這人比較奇葩……但大體來說還是不大可能,畢竟他的父母也是死於……算了,這個先不提。”

“總不會是可達和宛媛吧。”遲小多說。

“你別忘了,還有曹斌。”陳真說,“他也是知道我們行動的人之一,隻是他都在外圍支援,一直沒有露麵

。”

“可是曹斌已經辭職了。”

“是的。”陳真答道,“而且他的法寶全部上繳了……”

項誠站在電梯裏,電子聲報樓層:“統戰部。”

“查一下工作證。”安保人員說。

項誠交出工作證,安保用一個隨身攜帶的機器掃了上麵的條形碼,對照工作證上的照片和人。

“叫什麽名字?”安保問,“怎麽顯示未入職?”

“今天剛來的。”項誠說,“電腦還沒錄入。”

安保示意項誠可以走了。

林語柔和喬大師正在辦公室裏說話,項誠透過大窗戶看了一眼,敲敲玻璃,林語柔側頭看。

“……軒何誌到現在還沒找到遲小多……”

項誠推開門,掏出字條,問:“請問,哪位是林局?”

喬大師:“……”

林語柔:“……”

林語柔奇怪地看著項誠,項誠忙掏出字條,畢恭畢敬地交給林語柔。

“什麽意思?”林語柔蹙眉道。

項誠沒有說話,一臉茫然。

“我問你,什麽意思!”林語柔重複道,“你是組織部的?叫什麽名字?”

項誠遞出工作證,答道:“我叫趙倫,林局您好。”

林語柔看了一眼工作證,喬大師懷疑地看著項誠,說:“新人?”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項誠說。

林語柔上下打量項誠,再看字條

“你是第一個敢這麽和我說話的。”林語柔道,“陳真居然讓一個新人來辦這種事?讓他自己過來!”

“不敢。”項誠忙賠笑,躬身道,“我第一天來上班,確實是字麵上的意思,陳主任說如果拿不到您的批文,明天就不要來了。如果有令您誤會的地方,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喬大師無奈搖頭,笑了起來。

“炮灰。”喬大師漫不經心道。

林語柔有點煩躁不安,拿起桌上的電話。

“給我接周部長辦公室。”林語柔說。

電話沒有人接,聽筒裏傳來微弱的長聲。

項誠的襯衣背後濕了一片。

組織部:

辦公室外麵敲門,陳真馬上退後,遲小多躬身躲到辦公桌下麵。

“請進。”陳真說。

遲小多躲在桌下,看到陳真下一個動作是站起來,便知道對方應該是領導,果不其然,周茂國的聲音說:“陳真。”

“是。”陳真說。

“坐吧。”周茂國扔過來一根煙,陳真沒接住,掉到桌子底下。

遲小多撿起來,陳真躬身,拿到煙。

“隨便聊聊。”周茂國坐在沙發上,出了口長氣。

陳真點了煙,靜默了足足一分鍾後。

周茂國:“說實話,我不想難為項誠。”

“這件事發展到現在。”陳真說,“他遲早會被卷進去的,一個曆史遺留問題。”

周茂國說:“你對古代巫山神話,了解多少?”

陳真想了想,說:“巫山北部,與巴山相連,在古楚國文化裏,巫、巴兩個山係,有過不少傳說

。”

“姚姬。”周茂國說,“瑤姬。”

遲小多:“……”

“我總覺得當年的事,仍有不少疑點。”周茂國說,“當年的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過去的十年裏,我始終想到建華的老家去看一看。”

陳真沒有說話,周茂國想了想,又說:“項誠魔化的原因,有一大半是來自於他母親的宿命,而要解開他的心魔,也許關鍵在於姚姬的身上。”

“可是她已經去世了。”陳真歎了口氣,說,“就連骨灰也已經流向大海。”

“所以我在想。”周茂國說,“當年他的父母是怎麽認識的,初識之地又為什麽會在那裏,按道理說姚姬如果是負責孕育下一任天魔的聖女,她為什麽會提前醒來?”

“項建華為什麽會認識她……”周茂國彈了下煙灰,眉頭擰了起來,“姚姬與巫山神話中的那個‘瑤姬’,又有什麽關聯。”

陳真:“……”

雙方再次沉默,片刻後,陳真開口說:“連您都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人確實很少,我其實想……試試項誠的口風。”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陳真按了下免提,林語柔的聲音說:“陳真,周茂國在你辦公室?”

“在。”陳真說,“周老師,老佛爺找您。”

周茂國走過來,遲小多聽到腳步聲,登時背上全是冷汗,陳真抬腳,踩著遲小多的肩膀,將他推進去一點,周茂國停在辦公桌前,說:“老佛爺。”

林語柔的聲音在電話裏說:“我這裏來了個人,拿著陳真的條子……”

周茂國接起電話,看了陳真一眼,拿著電話道:“怎麽了?”

“你讓陳真提審項誠?”林語柔在統戰部會議室裏說

項誠垂手,站在一旁,看著批文,沉默不語,林語柔瞥了一眼項誠,項誠始終沒有反應。

周茂國看著陳真,陳真拿了一支筆,在白紙上寫下:【真武恐被調包。】

“是的。”周茂國答道,“關於當年巴山的事,我有一些疑惑。”

“需要真武做什麽?”林語柔不客氣地問,“鄭老師還沒到,現在不允許動用。”

“我有一些事需要確認。”周茂國隨口答道。

躲在桌下的遲小多心跳得砰砰響。

“人和武器隻能交給你一樣。”林語柔說,“自己選吧。”

“那就武器吧。”周茂國說。

“必須你親自去取。”林語柔冷冷道,在批文上簽了名,交給項誠。

周茂國那邊掛了電話,項誠轉身要走,林語柔卻道:“站住。”

項誠忙又轉身,林語柔打量他,眯起眼,說:“我怎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

“上一次您巡查雲南的時候。”項誠說,“大理,蝴蝶泉,我給您帶的礦泉水,跟在白主任身旁。”

“是嗎?”林語柔奇怪地說,“那麽你進來的時候,為什麽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項誠有點為難地答道:“時間太久了,人和官職我對不上,主任也經常這麽說我。”

喬大師笑了起來,無奈搖頭。

林語柔淡淡道:“驅魔師考過了麽?”

“沒有。”項誠答道。

林語柔轉念一想,問:“老白身體如何?”

“他已經去世了,林局。”項誠答道,“中的蠱毒太深,年紀也大,撐不住

。”

“我忘了。”林語柔歎了口氣,說,“老了……”

會議室裏一片靜謐,林語柔似乎想起了一點往事,搖了搖頭。

“老朋友們一個兩個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喬大師隨口道。

林語柔沒有再說話,項誠微微躬身,這次順利走了,離開統戰部,襯衣後背濕了一片。

周茂國掛了電話,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辦公桌,背著手。

“自古都說,解鈴還需係鈴人。”周茂國沉吟道,“也許在解開這個疑問後,我們可以不必再把巴蛇封進落魂鍾裏。”

“老佛爺已經這麽決定了麽?”陳真說,“這是非常冒險的嚐試。”

周茂國略一點頭。

陳真道:“落魂鍾已經有裂紋了,小朗告訴我,落魂鍾的容積是有極限的,裏麵羈押了太多強大的靈魂,何況蛇魂帶著魔種,一旦撐破了結界,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還是其次。”周茂國說,“使用翻天印加固落魂鍾,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但是我們不知道,在落魂鍾裏的妖魂會不會因此而產生變化,萬一魔種吸納融合了別的妖魂,麻煩隻會更大。”

說完周茂國轉身,陳真在轉椅上也轉過身,椅背擋住了周茂國的的視線,剛好令他看不見遲小多。

周茂國說:“我走了,你看著辦吧。”

陳真起身要送,周茂國卻擺擺手,徑自離去。周茂國看了眼電梯,左邊先到,進門後,右邊的電梯叮一聲打開。

“組織部。”

左側電梯合攏,項誠從右邊電梯裏走出來。

遲小多從桌子下麵鑽出來,看了眼陳真。

遲小多:“好險。”

陳真:“……”

“老佛爺到底在想什麽?你不阻止她嗎?會很危險的

。”遲小多說,“封在落魂鍾裏,不怕讓那些妖魂全部合體,最後變成奇怪的東西嗎?”

陳真答道:“沒關係,反正關在監獄裏的也不是項誠。周老師的話你都聽見了,有些話我不方便說,就交給你了。”

“謝謝。”遲小多心想這次一定是把陳真給害死了。

“不客氣。”陳真說,“為了朋友。”

遲小多聽到這話時,突然很感動,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就在此刻,外頭又有人敲門,遲小多忙熱淚盈眶地又躲進桌子底下,進來的卻是項誠。

項誠:“……”

遲小多說:“我們絕對沒有做奇怪的事情。”

項誠哭笑不得,陳真說:“拿到了?”

項誠朝陳真出示一張卡,陳真說:“這個給你們,隱身符。”

陳真交給遲小多一張符,說:“最後一張了,隻能維持十分鍾。”

“她說需要周茂國親自去取。”項誠說,“我打不開。”

陳真示意無妨,從抽屜裏取出沙漏。

“不能讓周老師去,否則就跑不掉了,沙漏底下有周老師的符印。”陳真說,“用它能騙過保險箱,密碼是這個。”

陳真在紙上寫下密碼,讓項誠和遲小多看了記住,繼而把它幾下劃掉,紙張放進碎紙機裏。

“沙漏用完以後拿到五樓,交給小朗。”陳真說,“再從五樓的對外出口離開,接下來無論你們去哪裏,請和我保持聯係,隨時報告進度,我去想辦法拖住監察部。”

遲小多和項誠出門。

項誠關門前,看了陳真一眼。

“謝謝。”項誠說

“不客氣。”陳真正在收拾東西,抬眼一瞥項誠,答道,“為了世界和平,我也相信你能控製住自己。”

遲小多和項誠在等電梯,遲小多說:“陳真很好的。”

項誠神色複雜,沒有回答,遲小多牽著他的手,晃了晃,他很少聽到項誠說謝謝——除非對服務員。

也許陳真的行為,多多少少也能打動項誠吧,遲小多從來就覺得,自己雖然改變了項誠,但其實這個世界,和項誠所想也不完全一樣。像陳真、可達、周宛媛……朋友之間或許各自抱有私心,然而在大節上,卻是從來不含糊。

如果陳真是驅委的大boss,也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吧,年輕人聚在一起,辦事的風格會和林語柔她們不一樣。遲小多又想到周茂國的話,當年周茂國和項誠的爸爸,是不是也像現在的陳真和項誠?但回頭想一下,陳真相信他們,是因為他相信這麽做能解決問題,一旦事實證明靠項誠和遲小多兩人不行呢?

遲小多不敢再發散了。

項誠也在思考,此刻回過神,朝遲小多說:“符咒貼上。”

遲小多貼了符咒,唰一下消失了。

項誠整理拎在手裏的包,進了電梯。

遲小多摸了摸項誠的手背,兩人一牽手,便各自放開。

項誠深吸一口氣,遲小多小聲道:“加油,隻差最後一步了,一定可以的。”

項誠:“周茂國是不是去過陳真辦公室?沒有發現你嗎?”

“我躲在辦公桌下麵。”遲小多說。

“他朝陳真說的什麽?”

“很複雜。”遲小多答道,“他提醒了我一件事,回去我們詳細說……”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遲小多一緊張,兩人馬上都不說話了。

遲小多祈禱千萬不要碰上林語柔,哪怕是周茂國都好點,他屏住呼吸,電梯門打開,走進來一個老頭子,老頭子穿著一身民國的短褂長袍,背後跟著兩個穿中山裝的年輕人

遲小多:“!!!”

鄭衾!他怎麽來協會了?

項誠朝側旁退開些許,一時間連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最好的反應就是不吭聲。

鄭衾摘下墨鏡,進到一旁,手杖在遲小多的腳上輕輕碰了一下,遲小多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

“嘿。”鄭衾自言自語,笑道,“聽見了嗎?哪怕明天就要辭職,隻要她還在一天,就容不得人插手。”

兩名弟子沉默,項誠也沉默。

電梯緩慢下行,鄭衾摘下墨鏡,從電梯門的倒影裏看著項誠,繼而目光移到了遲小多的臉上。

遲小多的心跳瞬間停了。

他在電梯門裏沒有倒影,然而當他望向鄭衾的雙眼時,他們的眼睛是透過鏡麵而直接對視的。

鄭衾搖搖頭,笑了笑,戴上墨鏡。

“一樓大廳。”電梯報樓層,鄭衾自若走了出去,兩名弟子隨即跟上,門閉攏。

“他發現我了。”遲小多顫聲道。

“他也發現我了。”項誠答道,“別怕,他要是敵人,剛才就已經動手了。”

遲小多虛驚一場,本以為已經沒人能發現自己了,沒想到居然碰上另一個有龍瞳的。

“地下層。”電子聲說。

“接下來怎麽走?”項誠出來,麵朝四個電梯,兩個來回於地下層與驅委本部,另兩扇則通往更深的地下。

按鈕自動亮了,遲小多的聲音響起:“換乘電梯,左邊的。”

地下層轉乘處有四個電梯,遲小多根據上次周茂國帶自己過來的記憶,心想應該是左邊那個,右邊則應該是通往庫房

“您好。”另一個電子聲說,“初次見麵,請問您是誰?”

“喲,還是智能的。”項誠說:“去庫房。”

“不能辨認您的身份。”電子聲說。

項誠拿出卡,在感應器上晃了晃,遲小多沉默。

三秒後,電子聲說:“歡迎您的到訪,因為您的身份無法辨識,需要監察部許可,請稍等。”

監察部,中央電腦彈出申請,陳真在電腦前按下了回車,輸入地下庫房的通行口令,確認,關上窗口。

部長端著兩杯咖啡過來,陳真按了幾下回車,一手接過咖啡。

“怎麽?”部長問。

陳真隨手操作中央電腦,把包括項誠與遲小多在內的所有監控畫麵全部關掉了,隻留下監獄上的畫麵,用pageup放到最大,占滿了整個屏幕。

他若有所思地喝了口咖啡,看著屏幕上的項誠。

“他跑不了。”部長說。

陳真眉頭深鎖,問:“這幾天他都保持這樣嗎?”

“嗯。”部長答道。

地下層:

“獲得通行權限。”電梯內的電子聲說。

電梯下行,兩人進入庫房走廊,項誠用卡片開門,一排保險櫃。

遲小多馬上取出沙漏,鋪開兩張符紙,把沙漏放在符上,小心地把周茂國做的印記拓下來。

監察部:

“陳真。”林語柔的聲音道。

陳真轉身,看到林語柔站在監察部外

“跟我來一趟。”

陳真放下咖啡,監察部長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陳真跟著林語柔走了。

庫房:

“快。”遲小多將印記拓在中央的開鎖屏上,印記亮起光。

“高級法寶櫃,b16,請輸入調閱密碼。”

項誠輸入六位密碼,櫃門彈開,項誠躬身,遲小多踩在他的背上,抽出一個紅布包。

“都在這裏!”遲小多打開紅布包看了一眼,降魔杵、捆妖繩都在,還有雨傘,速度關上櫃門。

“走。”項誠道。

兩人快速離開庫房,遲小多按了下電梯,進去,回地下層轉乘處。

電梯內:

林語柔抬眼望向樓層。

陳真沒有說話,眉頭微微擰起,林語柔在電梯門的倒影中看著陳真的雙眼。

“我拒絕鄭老師的提議,想必你心裏也明白。”林語柔冷冷道,“把他搬出來說情也沒有用,哪怕我明天就要辭職,今天驅委也是我說了算。”

陳真短暫地一怔,繼而明白了什麽。

“老佛爺,您誤會了,我沒有通知鄭老師。”陳真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我相信他隻是碰巧今天來了,因為周老師也隻是一時起意,臨時打算提審項誠,不存在與他約好的問題。”

“直到剛才,我也不知道鄭老師到訪。”陳真誠懇道。

林語柔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我老了,不像你們年輕人,注重個人價值,也許以後驅委會有所改變,但不會是現在。”

電梯外:

顯示屏上的樓層不斷變換

“隱身符失效了。”遲小多說。

“圖騰能用嗎?”項誠按了下電梯鍵,抬頭看樓層數。

“不行。”遲小多答道。

“有人在下地下層。”項誠說。

“哪個先到?”遲小多看著兩個電梯。

項誠一拉遲小多,兩人躲到電梯一旁去。

電梯內:

“地下層。”電梯音道。

兩扇電梯同時叮的一聲,一起開門,遲小多與項誠閃進了左邊的電梯,貼在門邊視線死角處,右邊的電梯裏,則是陳真與林語柔。

“老佛爺。”陳真突然開口道。

“怎麽?”林語柔側頭看了陳真一眼,卻沒有停留,出了電梯門,陳真跟上,走在她的左邊,身體擋住了她的目光。

項誠與遲小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在林語柔背後打了個時間差,關門前迅速朝電梯內一閃身,順利進入。

“小朗告訴我,落魂鍾的容納之力是有限的……”

林語柔轉身,按下了通往監獄的電梯,就在這一刻,她的眼角餘光看見電梯裏像鏡子一樣的牆壁,以及牆上的人影。

“什麽人?!”林語柔登時色變。

電梯門關上,遲小多按了五層,項誠按下一層。

“她發現我們了。”項誠說,“來不及了!一開門就跑,別的不要管了!”

“一樓大廳。”電梯報樓層。

“馬上封鎖驅委!”林語柔說,“關閉所有對外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