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詭異死間
林濤不解地說,“對,她在樓底轉來轉去的幹嗎?上樓啊,姐夫姐姐一大家,都在上麵團圓呢。”
虞鬆遠歎了一口氣,“那天我送勤勤回來的時候,被她撞見了。”
林濤嘻嘻地笑起來,“這死丫頭這是要幹嗎,追求你?她可是有夫之婦。”
“屁話,她是個正派人。她隻是好奇,我那天易容了,裝著不認識她,她想搞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虞鬆遠縱身起來,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李爽。
隻見她雙手抱在胸前,在樓下左右走來走去,一付不死心的樣子。
林濤又感歎道,“怪不得這段時間,她總是來這吃晚飯。她老公是不是腦子進水,把這麽如花似玉的女人扔在國內,自己出國工作。什麽叫美女,這丫頭就是。金甌電視台那幾個播音員,沒一個有她好看……”
台北陽明山吉弢園內。
湯姆已經從香港返回台北,此刻,百看不厭的“霓裳羽衣舞”正在**上演著,性激素旺盛的湯姆氣息越來越粗,已經箭在弦上。就在這時,下人稟報黃吉,朱爺有要事,在宴會廳候著呢。
黃吉匆匆來到宴會廳,朱爺是軍師,也是管家。沒有大事、要事,朱爺是不會來驚擾他的。
身穿中式對襟唐衫、圓口布鞋的朱爺,見老板進來,趕緊迎上前說,“老板,吉蒂來電,有人出一百萬,讓她除掉一個人。”
“除掉誰?”
朱爺說,“文世玉,就是綁架郭峰女兒的那個警察。”
“他值一百萬?朱爺的意思呢?”
朱爺斟酌著說,“如果這個文世玉果真未死,莫老板在金甌公安裏的人,可能就要被挖出來。莊園雖被公安盯死,但共產黨一向重證據,沒有準確證據,他們不會攻擊莊園。畢竟,莫總是有影響的商人。可這個‘**’一旦暴露,那……”
黃吉已經聽明白了,他點點頭,“一損俱損,榮辱相連,救莫總就是救我們自己。就按朱爺的意思辦吧!”
……
金甌市範進路“秋水伊人”茶樓。
在二樓一個隱秘的包間內,兩個氣質高雅、淡妝宜人的年輕女人,正坐在地板上,相談正歡。
“我隻是來中國北方尋根的法國姑娘,冰冰小姐幹嗎要聯係到我?”一個黑發披肩、粉雕玉琢的混血美女,眨著藍色的眼睛,俏皮地問。
“尋根?您的祖先是中國人?”冰冰驚問。她分明看到,這是一個歐洲白人女郎,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深不可測。
“是的,我的祖爺爺曾經是中國勞工。”混血美女肯定地說。
原來,她叫吉蒂,確曾是一個中法混血兒姑娘,她的祖爺爺是中國人,祖奶奶是法國人。可能祖奶奶基因太過強大,到她這一輩,眼睛由黑色變成藍色。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當時的中國政府從中國的河北、山東,招募並派出14萬勞工,赴歐洲支援協約國作戰。先後有一千多人,在這場戰爭中戰死,永遠埋葬在歐洲大地上。戰後,多數勞工回到祖國。也有一批中國勞工留在歐洲,並落地生根。
戰爭期間,法國士兵戰死120多萬,失蹤士兵近80萬。當時的法國農村,青壯年多數戰死,每個村莊都剩下老弱婦幼,家庭婦女承擔了所有的工作。
法國政府急婦女所急,留下大批身強體壯的中國勞工。並給每村派去一名,輪流到沒有男人的家庭作短苦力,修葺房屋,耕作農田。當然,更重要的任務,是要輪流安慰這些失去丈夫的婦女們。
於是這段日子,是中國勞工生活最好的時期。輪到哪一家了,哪家會都象過聖誕節一樣,女主人要準備極其豐盛的美餐,盛妝出迎、款待中國勞工。接待的**自然是在晚上,女主人會歡天喜地地與中國勞工同床共枕。
法國人一向以浪漫、頹廢著稱,這些在戰爭中長期失去親人的婦人們,可不是那麽好安慰的。
於是,一些中國勞工從初入溫柔鄉的驚喜,逐漸到疲於應付,慢慢再到心生恐懼,後來很多人都膩了怕了,最終選擇回國。但也有一些人,樂不思蜀,逍遙如仙。更有些運氣好的,娶了當地年輕女孩落地生根,定居歐洲,繁衍生息。
吉蒂的祖爺爺,當年就選擇留在了那裏。他在安慰了全村婦女的同時,還娶了吉蒂的祖奶奶。兩人經營一家小農場,日子越過越有滋味,最後成了富裕的法國農場主。
到吉蒂這一代,全家人都對神秘的東方古國心向往之。吉蒂對中國文化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她是學考古的,原來一直在南美大陸“工作”。此次受聘來到中國大陸,她便多了一個心願,準備“工作”之餘,到中國的北方來尋根。
她的全部線索,就是祖爺爺傳下來的一本石印本《三字經》,還有一句話,“你們的根,在中國山東,聖人故裏,孔府旁邊!”
“吉蒂小姐,你祖先生活的地方,我也很向往。這次事情完事後,我會陪您一起去尋訪祖先的故裏。你的聯係方式,是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這個冰冰,是一個三十出頭中國少婦。她經營一家服裝貿易行,名字叫“紅遍南國”。
吉蒂有點心不在焉,她是癡迷古玩,對受聘殺人,並不樂意,“你知道我的價格嗎?而且我是現金交易,不收轉賬支票的。”
冰冰顯然早有準備,她將一隻精致的小箱子提了上來,打開讓她一看,“這是四十萬定金。事成之後,另外的六十萬馬上兌現,你可以隨時到這裏取。”
吉蒂提過箱子,伸出手與對方擊掌,“成交!”
大事已成,冰冰十分高興。她拍拍手,包間外,走進來兩個英俊的男青年,“我知道吉蒂小姐的愛好,他們是我送給您的禮物。長夜孤獨,就讓他們陪伴您,度過在中國的一個個美妙的夜晚吧!”
吉蒂象看待獵物一樣,看著可愛的禮物,開心地笑了起來。
……
金甌市公安局內部看守所。
值班幹警在走廊上巡視時,覺得兩個要犯的小號內有點不對勁。莊書寶和他的同夥分別被關在兩個獨立的小號內。從晚餐後開始至現在,他們端坐在**,如僧人坐禪一般,紋絲不動。
幹警覺得走廊內氣氛有點詭異,到底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他在走廊內來來回回轉了幾圈,最後趴在小號門上的鐵窗上。往裏仔細看了一眼,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讓他頭皮陣陣發麻。
他分明看到,暗淡的光線下,莊書寶緊抿著的嘴角,拉著兩根粗粗的紅線,胸前早已被鮮血染紅。
“不好!”
他大叫了一聲,迅速喊來了所長。打開門一看,莊書寶閉目而坐,麵帶微笑,雙手安然地放在膝上。一絲血水,正順著兩個嘴角,慢慢地流了下來。身前的衣服,**的棉被,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醫生很快就來了,鄭鵬飛和杜平、唐風生等在家的領導,也聞訊趕來。醫生檢查後,得出初步結論:緊閉雙唇,咬斷舌根,大量出血,窒息而亡。
醫生搖搖頭感歎道,“這種死法太痛苦了,需要堅強的意誌和決心,他們這是一心求死啊!”
求死,這到底是為什麽?!
兩個曾在南疆戰場為國征戰,都立過二等功的共和國功臣,卻選擇了一條最痛苦的死亡之路。在場的所有幹警,都被眼前的一幕,完全震撼。
“今天,都有誰來過拘留室!”鄭鵬飛厲聲喝問道。
“今天……隻有……隻有……”所長臉色煞白,語無倫次。
鄭鵬飛指著他厲聲喝罵道,“你不說,你他娘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所長看了一眼杜平,這個三十多歲的老警察,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杜平平靜地說,“不要為難他了,下午,我來過。”
鄭鵬飛怒視著他,“你?”
杜平依然平靜地說,“對,我來過。下午,郭峰想來再做做小莊的工作,我就陪他過來了一下。我們就在門外站了一會,見小莊不理會我們,站了一會就離開了。”
“果真就站了一會嗎?”鄭鵬飛冷笑了一下,厲聲喝問道。門前所有的人,幾乎都看到了他眼裏的一絲凜凜殺氣。
“沒錯,就站了一會。當時,所長也在。”杜平依舊平靜地說。多年從事刑偵工作的他,已經明確認識到,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否認,掙紮,都是無濟於事的。
“杜平同誌,請你馬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等待進一步通知。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辦公室一步。”鄭鵬飛厲聲說完,又對唐風生命令道,“通知劉子吟,迅速組織法醫,連夜解剖,查明死因!”
當天晚上,鄭鵬飛請示省廳同意,對杜平和郭峰采取了隔離審查措施。
郭峰雖然提出過辭呈,但局黨委並未批準,他之前的身份仍是刑警。同時,鄭鵬飛還命令唐風生,接替杜平主管刑偵工作。
暴風雨來臨前的緊要關頭,鄭鵬飛震怒出手了。
他連夜召開中層以上領導會議,宣布了這一重大工作調整,和對杜平、郭峰采取的緊急措施。唐風生一直搞後勤,從來沒有做過刑偵工作,刑警都覺得這一安排,太不可思議了。
莊書寶自殺身亡,杜平、郭峰兩個大佬同時陷入莊書寶案,領導班子工作的一連串調整,這一大串組合拳,讓人眼花繚亂,都把齊天河、江誌明等人打蒙了。
一盤亂局,一團亂麻,真相到底是什麽,所有人幾乎都被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