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腥夜色

天上烏雲翻滾,小鎮路燈昏暗,房頂和院內烏黑一片。

潛伏在房頂左邊的人,離虞鬆遠躲藏的飛簷,也就兩三米遠。此刻,正伸長腦袋,認真地觀察著烏黑的院子。虞鬆遠決定在地麵進攻開始之前,必須提前解決這兩人。

見他們已經潛伏不動,虞鬆遠悄悄提出潛水刀,甩手刀出,嗖地一聲,潛水刀從側麵擊中此人頸部。哢嚓一聲,此人一下子伏在瓦頂上,一動不動。另一人臥在約十米開外,虞鬆遠不敢等待了,地麵進攻隨時可能開始。

他舉起手弩,精確瞄準後,一箭將其擊斃。上前檢查了一下,兩人都穿著夜行衣,一人手裏一支手槍,身上各有一支匕首,很是專業的樣子。

這時,他隱約看到遠處的街道上,兩邊麵包車內,各走出約**個人,正開始向門前運動。“無閑居”臨街大門,此時已經被他們的人封鎖。

虞鬆遠從房頂悄悄運動到離街麵最近的房頂上,伏住不動,靜靜地察看院門處的動靜。正在這時,一人從大門頂上翻進院子,大門隨即嗡嗡地推開了。十幾個人魚貫進入大院,前麵的人都提著鋼管、砍刀,隻有後麵的兩個人,手裏沒有家夥。

隻見這兩人都從腰上撥出手槍,低聲對手下道:

“弟兄們注意,這兩個男的很能打,我們兩支人馬合在一處,再厲害也能弄死他。一會下手要狠,除那個小**,其餘一個不留活口。小**必須要活的,那批貨的下落,隻有她知道。到時賞給弟兄們過過癮,這可是價值500萬的高檔貨。今天事成後,我們一起撤到番禺去,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聽清了四爺,您真囉嗦,都說了幾遍了。您放心,保證每一塊磚頭都過刀!一會等這丫頭到手了,老子要打頭一炮。”其中一個打手,興奮地低聲道。

虞鬆遠聽得真切,這不是討債的,這是義群幫流氓和本土流氓合一處了。打手們提著家夥,開始向套間前麵運動。忽然,前麵的家夥被虞鬆遠設計的繩子絆倒,繩子上掛著的罐頭鐵盒,發出清脆的叮叮當當聲。

眾匪徒嚇得一下子全部趴在地上,兩個持槍的黑衣人也蹲在地上。

這一幕讓虞鬆遠啞然失笑,與房頂上的兩人比起來,這幫貨也就是一批流氓打手。黃吉都弄的什麽玩藝兒,這和讓他們來送死有什麽區別?

他已經觀察清楚,持槍的歹徒隻有兩人。於是,他抓住他們一愣神的時機,從房頂無聲躍下,人還在半空之中,即兩腳分別向兩個持槍歹徒的頭部踢去。這兩腳用的是全力,兩人剛聽到風聲想抬頭,嘎嚓嘎嚓兩聲,頸椎都被瞬間折斷了,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一頭仆倒在地。

但接下來的變故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也讓虞鬆遠大吃了一驚。

其中一個持槍歹徒可能過於緊張,子彈已經上膛,在被踢中摔倒的同時,竟然莫名其妙地開了一槍。“呯”地一聲,槍聲響了,前邊的一個歹徒馬上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原來,子彈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肥腚中央。歹徒嚎叫著,在地下抽搐著滾開了。虞鬆遠估計,這尼瑪一槍,肯定鑽進了肚子裏。

清脆的槍聲,回**在小鎮上空。在寂靜的夜色中,槍聲猶如驚雷,讓所有人心驚。

虞鬆遠迅速將兩支手槍撿起,插到腰上。歹徒們全都嚇得趴在地上,後麵發生的一切,他們全都看得真真切切。也隻是一瞬間,他們全都反應過來,除受傷的歹徒外,其餘人都舉著家夥:“嗷嗷”叫著反撲過來。

虞鬆遠手上戴著指節套,幾下便將衝在前麵的兩個歹徒鼻梁砸碎。歹徒扔掉家夥,倒在地上哀嚎不已。其餘歹徒有點發愣,心裏膽怯,畏葸不前。

他拍拍手上的灰塵,指著歹徒們小聲說:“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是一個一個上,還是全體都上!”眾人互相看看,麵麵相覷……

林濤在眾歹徒全部進入院子並關上院門後,立即跳下房頂,向東頭的麵包車運動過去。近前一看,車門打開著,車上竟然連一個接應的都沒留。他正在納悶,忽然車子對麵:“噗”地一聲,火柴點亮了。原來留守的小子撒完尿後,正在點煙。

林濤沒給他享受的機會,甩手一刀,潛水刀直接插進他的後脖梗裏。

他檢查了一下,這小子腰裏別著一支鋸短了槍管的獵槍。搜索了一下車上,竟然有一支半自動步槍和一個小皮包。他有點納悶,進攻隊伍為什麽不帶槍?

或許,這些狗日的覺得人多勢重,大刀、鐵棍已經足夠了。或許是怕槍聲暴露行蹤,指望用大刀、鐵棍悄悄解決戰鬥。

真他媽不知死活,他恨恨地輕聲罵了一聲。背上皮包,將半自動步槍提在手裏,迅速貼著牆壁向街道另一頭的車子,無聲地運動過去。

離車子六七米遠時,突然“轟”的一聲,一支霰彈槍迎著麵門就開火了。林濤在槍響的前一秒,完全是憑感覺一個後倒並就地一滾,躲過了這致命一擊。在滾動的同時,手裏的自動步槍也響了。

這是長達兩年訓練,練出的對危險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這更是一種高難度的射擊動作,是在完全運動狀態中,沒有瞄準,完全憑感覺擊發的。

一個翻身躍起,便迅速向車子跑去。上車一看,持霰彈槍的小子,子彈從額頭進去,從後腦爆開。由於距離太近,後腦殼已經被整個掀飛了。車內也有一個破皮包,他背起包,提著霰彈槍和步槍,快速向“無閑居”大院子奔去。

甕中捉鱉,一堆土流氓,虞鬆遠本來玩心頓起,還想好好再玩玩他們。忽然,外麵一聲槍響,讓他心裏陡然緊張起來。

外麵是街道兩頭各有一輛車,他不知林濤怎麽樣了,林濤如果處理不好會受到夾擊。他迅速抽出潛水刀,快速走近眾歹徒。黑暗中的歹徒們,情知沒有退路了,對方這是要下死手了。他們隻有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條生路。於是,便發了瘋似的,一齊圍了上來。

他們雖然多數也練過幾天,兩名骨幹甚至還在台“軍情局”香港站受過基礎訓練。但是,在虞鬆遠這樣的“專業人士”麵前,一點戰鬥力沒有。

接下來的戰鬥,就毫無懸念了。虞鬆遠下手不再留情,身影翻飛,刀刀見肉,招招見血。很快十幾個歹徒,多數斷胳膊缺腿的,趴在地上不動了。

院子變成了屠宰場,哭喊、哀嚎、**、罵娘聲一片。

此時,隻有兩個功夫高強的仍在困獸猶鬥。虞鬆遠手持潛水刀,指著兩人:“還打嗎?投降免死!”兩人並不答話,背貼著背,大刀掄得滴水不漏。

砰!院門前一聲槍響,一名歹徒象觸電了一般,大刀哐當一聲落地,人跟著搖晃了一下,一頭栽到地上。

另一名歹徒稍一遲疑間,虞鬆遠甩手刀出,正中他的胳膊,大刀“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他本想抓個活的,給警方留個活口呢?可沒想到這小子頑固、剛烈得很,一點不含糊。見虞鬆遠向他走來,左手悄悄抽出匕首,不是頑抗,而是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撲嗵一聲倒地。虞鬆遠感到沒勁,踢了他一腳,狗日的,性子倒是烈,可尼瑪剛烈用的不是地兒。

林濤向虞鬆遠走來,將槍全部扔在地上,手持潛水刀,開始“打掃”戰場。剛才的格鬥中,所有負傷歹徒的腳腱,已經全部被挑斷。見已經沒有能逃走的,虞鬆遠便返回房前,拍拍套間的門,讓肖雨嬋開門。

外麵不斷傳來的槍聲、慘叫聲、嚎哭聲,讓肖雨嬋徹底喪了膽,她把頭緊緊地包裹在被子裏。虞鬆遠推不開門,知道肖雨嬋肯定嚇得裹著腦袋,於是手下猛一發力,門栓“哢嚓”一聲斷了,大門“轟”地向內洞開。

林濤摁亮燈,兩人脫掉夜行服,裹好揣進包裏。然後一齊進入洗手間,洗淨手上臉上、頭上的血汙。

林濤快速將三人的行李拖出,同時提著肖雨嬋的小鐵箱,一齊放到外麵的車上。虞鬆遠先給警察留了一張條子:“院內外傷者,均是販毒武裝,並有台特務嫌疑,警方注意嚴格審查!”

將條子放在室內的桌子上,還將二十元錢放在一起。然後拍拍裹在背子裏的肖雨嬋,可她用被子死死裹著腦袋,顧頭不顧腚,還渾身哆嗦,嘴裏瘋狂地嗷嗷尖叫著,絲毫不加理會。

虞鬆遠嘴裏罵道:“笨蛋,鴕鳥!”一邊用毯子裹著她,在她的尖叫聲和拳打腳踢中,將她扛到外麵的車上,並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林濤關上燈,啟動汽車加速向院外開去。車輪下不時傳出歹徒的慘叫聲,他視若無物。肖雨嬋已經不喊叫了,她知道她安全了。

可從虞鬆遠的手指縫間,她看到黑暗的院子內,地下隱隱約約躺了一地的歹徒,哀嚎、慘叫聲不絕,比屠狗場還要慘烈。這一幕,讓她觸目驚心,不寒而栗,再一次喪了膽。她嚇得緊緊地閉上眼睛,渾身劇烈顫抖。

車到大門外,虞鬆遠跳下車,將大門關好並鎖上,然後將鑰匙扔進院子裏。

林濤並未停車,虞鬆遠快跑幾步跳上車。車子加速開出去不足一千米,鎮上派出所的警車才“嗚嗚”地鳴叫著,向“無閑居”慢悠悠地開去。

此時,兩人才顧得上關照一下肖雨嬋,卻見她傻傻地盯著黑暗的夜色,就象一截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姐,你沒事吧?”林濤讓她的樣子弄得心裏發虛,一邊開車一邊問。

肖雨嬋一言不發,依然死死地瞪著雙眼。虞鬆遠和林濤心裏慌了,覺得要壞事,這丫頭不會嚇壞了吧!這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