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株待兔 第二十九章 四個血人

“能肯定是黃吉嗎?我以為長著三頭六臂呢?原來就是一枯老頭?”劉國棟問。

虞鬆遠說:“肯定是,人家可是黃業頂級大佬。你看,就是睡著了,也威風八麵。”

見趙連長、許連長都在檢查俘虜,虞鬆遠又仔細叮囑道:“兩位連長,人我都交給你們了。他們都是要犯,都是有台‘軍情局’背景的亡命徒。今天晚上,你們必須加強對他們的警衛,不能出一點差錯。明天,上級會派專人來提走的。”

兩位連長連連答應,指揮戰士們將俘虜仔細捆好。饒副參謀長帶著幾名營長、教導員也走了過來,虞鬆遠報告,戰鬥已經結束,正在打掃戰場。

“你們剛才打的是什麽玩藝,致迷彈吧?”饒中紅挨個摸摸俘虜軟綿綿的身子問。幾位營長、教導員、連長們,也都饒有興趣地圍了過來。

虞鬆遠又解釋了一遍,大家都一齊舒心地笑了起來。

饒中紅給了虞鬆遠一個爆栗:“小王八蛋,損招真多。省老子大事了,要是他媽硬攻,以黃吉身邊人這資曆,戰士們得有多大傷亡啊。”

劉國棟又粗粗檢查了幾輛車,將車上物品全部放進轎車後背箱。虞鬆遠請示說:“副參謀長,這些戰利品歸公,但我想借用這輛麵包車,我們在虎方用得上。”

饒中紅正在興頭上,讓他的士兵不費一槍一彈,未傷一根汗毛,就解決了戰鬥,此時,虞鬆遠就是提更大的要求,他也會答應。聽說要借車,自然滿口答應:“沒問題,你們保護肖家母女倆,是需要一輛好車,麵包車你們開去用。轎車,需要的時候,給值班室或油運處一個電話,隨時保證你們用車。”

打掃完戰場,饒中紅又說:“小虞,你們晚上都負傷不輕,是不是到軍區醫院處理一下。”

虞鬆遠謝絕了:“謝謝首長關心,現在還不是去醫院的時候,防止漏網之魚啊。越是大勝的時候,越是要高度警覺。我們晚上就回宿舍住,都是外傷,不要緊,我們自己會處理的。”

饒中紅想了一下說:“也好,保證人質安全要緊。這樣吧!一會我派幾名醫生過去,就在你們宿舍開辟醫療室,就地治療。”

告別饒副參謀長和各位營連長,林柱民開著車,三人一起返回修理廠小院。

三人下車進院,見幾名工人,都操著家夥,草木皆兵的樣子。溫嶺見他們進來,立即撲上來:“老大,嚇死我們了,你們沒事吧?”

虞鬆遠無力地給了他一掌:“狗日的,二十五六歲的人了,一點不穩重,你希望我們有事啊?”

忽然看到他們三人渾身是血,黑色的夜行衣上,道道口子,溫嶺竟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高聲大叫道:“老板娘,大嬸,你們快……快下來,全是血……”

虞鬆遠抬腿給他一腳:“你他媽哭喪呢?再敢動搖軍心,老子斃了你。不要分心,全體工人今晚要保持警惕!”

肖雨嬋聽到喊聲,驚慌地從三樓跌跌撞撞地奔下來。一見三人跟林濤一樣,都成了血人,頓時就嚇哭了,腿也軟了,一屁股差點坐在地上。還是奶媽柳姑有見識,趕緊將她扶住:“丫頭,別哭別哭,快燒水,得抓緊給他們包紮!”

一名工人趕緊跑去燒水,虞鬆遠說:“姐你別再哭了,是敵人的血好不好。嬸子也不要怕,他們都被我們幹掉了,現在,這裏已經安全。林濤呢?”

“小林傷很更重,剛才我已經給他重新包紮了,他正在休息。”柳姑說。

虞鬆遠他們費力地走上三樓,林濤晚上流血過多,已經躺下睡著了。英俊的小臉,挺直的鼻梁,煞白一片,應該馬上給他輸血才行。柳姑看出虞鬆遠擔心什麽?忙說道:“軍區醫院來過電話,醫生一會就來輸血!”

虞鬆遠和劉國棟、林柱民費力地脫下血衣,隻穿著褲衩背心。柳姑讓溫嶺將血衣抱走,肖雨嬋也緩過氣來,迅速拿出藥箱,和奶媽一起,要給他們包紮。但看著他們從上到下,和林濤一樣,到處是傷,一時手足無措,無從下手。

剛才是林濤一個血人,這會是三個,柳姑和肖雨嬋都心疼得不行,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

“老大,別折開了吧!受二遍罪。都是輕傷,不要緊,過幾天就沒事了。”林柱民和劉國棟都疲憊地坐在林濤的床邊,見虞鬆遠親自動手,劉國棟便說道。

“不行,剛才是戰士做的緊急戰場救護。需要認真清洗、包紮、消毒、消炎、縫合,不能怕麻煩,這樣好的快些。”又對奶媽說:“嬸子,戰傷包紮我專業。我們流血過多,麻煩你去煮點雞蛋麵條,加點紅糖,一會我們吃後睡覺。”

柳姑答應著,匆匆忙忙下去了。

林柱民、劉國棟頭上、身上,都有十幾處輕微的刀傷。雖然流了血很嚇人,其實隻需要做簡單處理即可。肖雨嬋在虞鬆遠指導下,用酒精擦去血跡,清洗傷口,然後,塗上碘酒,沾上消炎藥。

劉國棟腰部刀傷略深,口子被劃得老長,足有十五六公分,泡在血裏的時間又過長,裏麵的皮下脂肪都翻了出來,極其瘮人。拆開紗布,重新縫合包紮時,疼得嘴裏直咧咧,直抽冷氣。

“小子,你運氣真他媽好,這是差一點被腰斬啊。或者這狗日的如果刀再歪那麽一厘米,就貼著腰椎插進肚子裏了,太他媽玄乎了啊。”虞鬆遠看著劉國棟腰上的傷,陣陣後怕。

劉國棟疼得咧著嘴說:“別心疼老大,今天遇上的可是頂級對手,為世界人民除了害,負點傷值得。”

肖雨嬋已經冷靜下來,她象個大姐姐一樣,不停地哄劉國棟:“忍一下,好了好了,姐下手很輕很輕的,一會就不疼了。”虞鬆遠縫完,她細心地給劉國棟裹好傷口,又給林柱民、虞鬆遠處理傷口。

就在這時,溫嶺帶著趙連長來了,同來的還有二男一女三名背著藥箱、手裏提著保暖箱的軍醫。原來,他們根據兄弟小隊四人的血型,都帶來了血漿。

見他們正在互相處理傷口,兩名軍醫立即接手。林濤房間不大,虞鬆遠和林柱民、劉國棟便回自己房間,讓醫生分別處理。

四人中,林濤傷得最重,女醫生仔細將林濤的傷口又檢查了一遍,並給他打了一針消炎藥,又開始給他輸血。嘴裏還連聲感歎:“包紮處理得很專業,嘻嘻,這家夥可真壯實,老天,怪不得歹徒打不過你們。”

林濤已經被她的一雙小手弄醒了,一見漂亮姑娘,他的痞勁就又上來了:“丫頭,你幹脆說我是傻大個不就完了,你以為又肥又壯就行了?豬肥了牛壯了羊長膘了,都挺招人喜歡,可那是要讓人殺了吃肉的。”

女醫生立即紅了臉:“小心眼,我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表揚你也聽不出來啊!我是說你身體素質好,恢複得會很快,笨死了!”

林濤疼得直咧嘴:“別說,你這表揚還真實在,喲喲喲,輕點輕點,你是故意報複吧?你絕對是故意的,快來人,小娘子謀殺親夫啊……”

女醫生咯咯笑著,花枝亂顫:“你可真貧啊!我都沒碰著你,你瞎叫喚什麽?我跟你說你內傷真不輕,還是到我們軍區醫院去,治療、調整一段時間吧?”

“不行不行,你都說我那麽壯了,這點內傷算什麽?睡一覺就沒事了。再說,這幾天不能離開……”見虞鬆遠和肖雨嬋在旁邊盯著,怕她害怕,馬上不敢多說了。

林濤的腿傷不輕,左腿已經抬不起來了,他就象一個木偶一樣,聽憑女醫生拾掇。貧夠了,才顧得上問道:“老大,你們沒事吧?黃吉抓住了嗎?”

“我們沒事,黃吉也逮捕了。你內傷不輕,不要講話,最少要靜養二十四小時。”虞鬆遠摸著他的臉,心疼地說。

“我不要緊,腿上這一刀,挺深,但未傷著骨頭和血管。就是背上硬吃了他這一腳,很重很重。狗日的,力量真他媽大啊!把我小心髒都快踢出來了!”林濤心有餘悸地說。

女醫生卻接過話頭,她附視著林濤,細聲細氣地對他說:“你還貧,知道你有多險嗎?”

林濤燦爛地笑了,聽到她聲音裏竟然有點哽咽,便戲謔道:“我當然知道,再往裏一點,挑斷動脈,我交代了。再再往裏一點,我就得穿越回去,進宮做太監、做宦官。當然,肯定還是禍國殃民的大太監……”

兩名男醫生分別精心地給虞鬆遠、劉國棟、林柱民處理著傷口,虞鬆遠從頭到腳,也是十幾處輕微刀傷,隻是左臂被橫著割開一道大口子,部分肌肉被切斷,重新縫合難度較大。男醫生給他仔細縫合後,小心包紮好,也打了一針消炎藥,也給他輸上一包血漿。

血漿袋無處掛,溫嶺嘴裏喊了一聲:“先拿著,我幾分鍾就做吊架來。”

不到五分鍾,溫嶺、劉九斤、小柱子三人,就提著四個三角吊架跑上來。女醫生嘴裏說了一聲謝謝,掛好吊瓶,還不忘念叨一句:“有個修理廠真好!”

劉國棟腰部受傷較重,失血也不少,也輸了血漿。幸好虞鬆遠縫合得仔細,醫生檢查了一遍,沒有重新拆開重縫。隻有林柱民全身都是輕傷,但身上也都是十幾處輕微刀傷,不用輸血。

趙連長見大家已經基本包紮完畢,這才插上話:“虞隊長,饒副參謀長知道你們在防範漏網之魚,不能離開這裏。為了讓你們安心療養,讓我放一個班、一輛車,在這裏值勤,確保安全。另外,呂隊長也留了四個人,一輛車。我們未來一個星期內,完全聽你調遣。”

虞鬆遠搖搖頭:“謝謝,不用了。假如真有漏網的,你們在這裏,他們還敢來啊!一點意義沒有。黃吉已經被捕,即使有漏網的,也是逃命要緊,來攻擊尋仇的可能極小。”他這話,是故意說給肖雨嬋和柳姑聽的。

“可這是命令……”趙連長賴著不想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