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株待兔 第三十章 春夢無痕
虞鬆遠誠懇地說:“老趙,你想一想就明白了。我們隻是輕傷,他們最能打的已經被消滅,真有漏網的也隻能是個把人,我們完全能對付。回去給首長講,謝謝他們!”
趙連長被趕了回去,醫生們也都處理完了。但女醫生卻留了下來,她開了個單子,關照兩個男醫生回去準備一堆藥品,讓趙連長馬上派人送來。
奶媽將麵條端上來,虞鬆遠逼著林濤吃下,然後讓他躺下休息。“你和國棟安心大睡,外麵有四個警察,今晚不會有事。即便有風吹草動,我和柱民都是輕傷,沒有什麽問題。我看,你和國棟傷得不輕,還是住院吧。家裏有我和柱民,完全沒問題。”
林濤說:“一點輕傷,堅決不住什麽院。再說,一旦有事,我們怎麽能放心。老大,你們也睡吧。今天大家都流血過多,緩緩要緊。一旦有情況,武裝刑警會鳴槍報警的。”
女醫生一邊檢查、調整了一下林濤床側的吊瓶,又要去檢查劉國棟的,她對虞鬆遠說:“虞隊長,你也需要靜養,各人的吊瓶我會定時檢查。”
安頓好林濤、劉國棟躺下靜養,又逼著林柱民躺下休息,虞鬆遠欲下樓,肖雨嬋不讓:“小弟你幹嗎?你在輸血啊!身上又隻穿著睡衣,會受涼的。聽話,你也回去躺著休息吧。”
虞鬆遠舉著血漿袋說:“姐你別阻止我,我得去檢查一下,看一下警察的情況,心裏踏實,才能睡得香。”
肖雨嬋沒法,隻好跟在後麵,替他舉著血漿。他們來到一樓,見奶媽已經將衣服都洗好了。奶媽說:“鬆遠,我煮了不少麵條,加了紅糠,大家都吃了,你也吃一點再睡。”奶媽已經將“小虞”改口為“鬆遠”了。
“好的。”
虞鬆遠嘴裏答應著,又讓溫嶺將外麵的四個刑警叫了進來,四人不來,他隻好親自去叫進他們。“別客氣,辛苦各位了。夜裏風大,先每人喝一碗麵條,暖暖身子。這裏房子多,夜裏不值班的,就到裏麵來睡覺。”
一個高個刑警說:“虞隊長,謝謝你們給我們破了這麽大一個案子,更謝謝你們救了老隊長的命。這一周我們都在這裏,你放心養傷!”
虞鬆遠感歎地說:“老呂隻是年齡大了,要擱十年前,他可是叢林猛虎啊!這些殺手的能耐,根本就不入他的法眼!今天幸好他舍命出手,要不然,我們幾人要吃大虧!”
吃完飯,虞鬆遠精神鬆馳下來,便眼前發黑,陣陣困意如波濤般襲來,上樓往下一躺,就要呼呼睡去。肖雨嬋掛好吊瓶,說:“大戰之後,不能這樣睡,脫掉衣服。”說著便費力地趕緊幫他把睡衣扒掉,伺候他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胳膊上陣陣巨痛,讓他一下醒來了。
頭感到昏沉沉的,眼睛似壓著千斤重擔,好不容易睜開一條縫。見室內還亮著台燈,血漿也輸完了取了去。肖雨嬋穿著睡衣,正癡癡地坐在床邊看著他。“你怎麽不回去睡覺?”他納悶地、有氣無力地問。
肖雨嬋並未回答,仍然靜靜地坐著。虞鬆遠心裏有點發毛,伸手在她眼前擺擺手:“問你呢?姐,你怎麽了這是,別嚇我好不好?”
肖雨嬋這才看著他的眼,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了額頭。
一會又流開淚了,虞鬆遠正要安慰她,她忽然又笑了。虞鬆遠不解:“真讓你打敗了,你搞什麽鬼啊?半夜三更,又哭又笑的,瘮得慌。”說著,自己看了一下腕表,淩晨四點半,自己也就睡了一小會:“你就一點沒睡,就這麽一直坐著?”
她點點頭:“我不放心,又睡不著。你知道嗎?許醫生擔心刀上有我們驗不出來的毒,因此讓我關注你,看發不發燒。我都擔心死了,假如真有毒,就不得了了。現在,我放心了,你一點沒有發燒。”
虞鬆遠疲憊地說:“我可要睡了,天快亮了,你也回去睡一會吧。”
見她沒有出現喪魂落魄的樣兒,虞鬆遠心裏頓感欣慰。可又見她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隻好咬咬牙伸出胳膊,疲憊萬分地說:“我困死了,你別鬧騰了,想在這睡也行,你睡不睡?”
肖雨嬋臉紅了一下,又幽幽地說:“你身上到處有傷,我怕碰到你身上的傷口,讓你疼得睡不著。”可沒等她說完,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疲憊襲來,虞鬆遠頭一歪,已經沉沉睡去。
她不放心,就這麽癡癡地坐著陪床。實在忍不住了,便和衣輕輕躺下。
虞鬆遠潛意識中,知道肯定是她耐不住了,便伸出胳膊讓她枕著。她輕輕竄上去枕著,見他睡得正香,便抬起頭偷偷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後,才趴在他的身邊睡下。或許一夜未睡,神經高度緊張,現在竟然一會就睡著了。
這一覺,虞鬆遠睡得分外香甜,是高質量的深度睡眠。
黃吉本人和他雇傭的飛天殺手們,已經全部被擒獲,即便有個別的漏網之魚,也會忙於逃命,翻不起什麽大浪。雖然大宗毒品還未找到,但肖家母女基本是解放了,壓在他心頭的最大的一塊石頭,搬開了。
從在金甌那個夜晚,與李海潮教官一塊決心實施守株待兔之策時起,他最擔心的,就是怕因此而害了肖雨嬋。肖家房屋因此被燒,付出了代價,好在他們又還她一個肖園,幫她搶回了暨陽產業,讓她母女在禹山得到了重生。
這一結果,讓他心裏倍感踏實。
心裏踏實了,精神鬆馳了,神經便開始活躍了起來。這不,他夢見和他的林雪在河灘上,鬼屋裏。外麵大雨依舊,雷聲滾滾,可懷裏的林雪卻不再是那個生澀、清新的農村小苦丫頭,而是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皮膚細膩、身材火辣的美少女。
他難以自抑地抱著她的玉體,他們熱吻在一起,兩人互相探索著對方。情到濃時,他忍著胳膊上的疼痛,蠢蠢欲動。林雪含羞說道,小弟,你有傷,不要動,我來就行。這聲小弟,讓他心裏很不爽。小不點兒,臭丫頭,小爺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小弟了?
但他已經顧不上和她拌嘴了,林雪已經翻身而上,兩人幹柴烈火,象火山一般終於一朝爆發。多年的愛情長跑,千年萬年的苦心修煉,一朝成了正果。他們緊緊抱在一起,似登上了高山之巔,又似來到了雲端之上,體驗生命的極致風景。
在這個月色撩人的夜晚,兩顆苦戀的心,終於融為一體,再難分開……
天亮了,他摟著他的林雪,吻著她的秀發。林雪還在沉沉睡眠中,她又象一隻小貓一樣,蜷在他的懷裏,又打著溫順的小呼嚕。
忽然,大將高高地搖晃著旗幟一般的大尾巴,走到床前,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歪著腦袋,很奇怪地瞅著他倆看。那意思仿佛是,你們雖然長大了,可是不是也不太對啊!都還沒結婚好不好。
他伸手摸摸大將的大腦袋,想和它辯論一番,大將,你別吃驚,小爺我隻不過提前品嚐了愛情果實,你姑姑本來就屬於你小爺我的好不好?
他的輕微舉動,還是弄醒了林雪,她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捏著粉拳擂著他厚實的胸膛,虞大哥,你討厭,說話不算話,你說過要等到新婚之夜的。說到這裏,林雪就羞得說不下去了,隻將小腦袋往他的的懷裏拱……
忽然,胳膊上又是一陣巨痛,讓虞鬆遠從春夢中疼醒了。睜眼一看,肖雨嬋又是傻傻地坐在一邊。虞鬆遠抬起腕一看,上午十點了,他想抬起身,可左胳膊竟然腫痛得用不上勁。肖雨嬋趕緊扶著他坐起,虞鬆遠心裏有鬼,怕被她發現端倪,趕緊拉過薄被遮住身體。
不大對啊!咋夜分明與他的林雪在夢中相會的啊。
根據以往經驗,此刻,褲衩上應該冰涼一片才對?從新兵連時在馬大爺家熱炕頭上過了“成人禮”,此後,每逢做這樣的桃色春夢,他都是實兵實彈射擊的。火力足夠足,子彈不限量。難道,受傷後體力下降,咋晚用的是演習彈?或者,幹脆放了空炮不成?
雖然他隻穿著褲衩背心,但肖雨嬋卻象大姐姐在幫小弟弟一樣,絲毫沒有害羞的感覺。她幫他穿上衣服,紮上腰帶。還很隨意地問:“做夢了吧!一直叫著林雪、林雪?”
虞鬆遠故做鎮靜地搖搖頭,肖雨嬋則捂嘴一笑子之,眼裏的一絲哀怨一閃而過。
兩人走進林濤的房間,見林濤仍在四平八穩地睡著,還打著呼嚕。林濤平時可是不打呼嚕的,顯然內傷不輕。女醫生頭發淩亂,趴在床頭打著盹。吊瓶是滿的,顯然剛換了一個新的。
“虞隊長你醒了,休息很到位,臉色不錯啊!一會我給你再檢查一下。”女醫生站起來,笑著小聲說。這話擱平時,再平常不過了。
“林濤怎麽樣?”虞鬆遠聞言,臉卻紅了一下,似乎咋夜的春夢,讓人窺破了一般。他看了一眼女醫生,咋晚沒顧得上細看,還挺漂亮。皮膚白白的,小臉龐很精致,下巴上一顆小黑痣,很有女人味道。隻是小臉紅紅的,象是剛晨跑完似的。
女醫生紅著臉回答道:“他內傷不輕。不過,嘻嘻,他就是頭野獸,一切指標正常,早晨吃了飯,又開始呼呼大睡。我估計,再靜養十來天,內傷就沒事了。但腿上這一刀紮得挺深挺深的,好在刀上沒帶毒,又沒碰著血管,有半個月到二十天吧!也會基本愈合的。但完全恢複,最少一個月。”
虞鬆遠緊繃的神經才鬆馳下來:“謝謝你,你一夜沒睡?”
“他這兩天都得輸液,得有人陪著才行。又不上醫院,這已經掛了第三個瓶子了。另外兩位,我也都掛著吊瓶呢。您房間,我沒敢進去,您也要掛兩針。”說著話,女醫生的臉又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