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株待兔 第三十一章 威鎮禹山

虞鬆遠說:“這和住院還有區別麽?謝謝你醫生,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許悠雲。虞隊長,你先洗漱吃早飯,飯後,我給你再檢查一下,吊二個消炎藥瓶,補充一下營養。”女醫生說。

虞鬆遠說:“好。叫一個工人來看著,你和我們一起吃早飯。”

許悠雲笑著說:“嘻嘻,虞隊長真是春宵一刻,都十點了啊。我們早吃過了,大嬸做的菜真好吃。你們小兩口快去吃吧!一會就該吃中午飯了。”

“好好,你看我這都睡成傻子了。不過,你別亂說話啊!肖雨嬋是我姐,我們怎麽就成了兩口子?”虞鬆遠正色道,說完,自己卻臉紅了。

整天和肖雨嬋膩在一起,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這麽親密,都睡在一起了,還不是兩口子啊?虞隊長,你真不實在。夢中夫妻,也是夫妻啊!”許醫生不依不擾。

“你?”虞鬆遠又想起了夜裏的春夢,象露底了一般,不免有點氣極敗壞。可又心虛得無力還擊,臉窘成了豬肝。

肖雨嬋卻捂嘴一笑,羞澀地刮了一下醫生的鼻子,故意抱緊了他的右胳膊:“快別嚇著他了,謝謝你許醫生!”

虞鬆遠又檢查了一遍劉國棟和林柱民,兩人掛著吊瓶,正在瞎聊。林柱民見肖雨嬋緊緊地依偎著虞鬆遠,便不懷好意地說:“小嫂子,都快十點,老大和你在一起,沒有時間概念,甚至都不知道肚子會餓了。”

肖雨嬋說:“小弟,別光顧著疼你們老大。我也餓得心慌,這不正要去吃飯嘛。”

虞鬆遠在劉國棟和林柱民的訕笑聲中,紅著臉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情。“國棟,你狗日的這回差點讓人剖腹,傷口這麽長,太瘮人了,真他媽嚇死人了。”

“這些家夥很專業,我給他胳膊上一刀,另一人趕緊相救,反手在我腰上劃了一刀。幸好我轉身快,要不然,小弟這回中招了。”劉國棟也心有餘悸地說。

吃完飯,許悠雲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給虞鬆遠掛上一個吊瓶:“虞隊長,你也得掛兩個,傷口太多,林濤身上十七處刀傷,你身上十二處,劉國棟十九處,林柱民也是十二處。你胳膊上的傷口太深,肌束被切斷,要防止發炎。不過……”

“不過什麽?”肖雨嬋緊張地問,忽然明白過來,便刮著許悠雲的鼻子小聲說:“你不會也想說,他們都是野獸?”

許醫生笑著說:“嘻嘻,差不多,難道你沒感覺?還裝。你老公和這兩位的身體,與那位一樣,都是超級強壯,會很快恢複的。而且,這些輕微的外傷,對他們這種從事特種作戰的人來說,會讓他們的身體更加強壯,反應更加敏捷。”

肖雨嬋這才長舒一口氣,趴在許悠雲耳邊小聲說:“你羞不羞,總想著這些事?不過,你真是嚇死我了。”

許悠雲說:“你討厭,我說的是真的,不全是指的那方麵……”

“你們倆丫頭,這是嘀咕什麽呢?”虞鬆遠莫名其妙,總覺得她們說的跟他有關。

劉國棟說:“看她們笑得那麽陰險,我都心裏直發毛啊!肯定沒好事。”

“保密,不能告訴你們。”兩人羞紅著臉掩嘴輕笑。

咋夜的槍戰,附近的老百姓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了一點。上午,劉五堂趕來看望,劉五堂媳婦又提了兩隻雞,還費力地趕著四隻羊進了小院。

虞鬆遠要推辭,劉五堂滿含歉意地說:“兄弟別推,這是書記、鎮長送的,他們到市裏開會去了。我們這裏太窮,也隻能送這些東西。不過,這羊可是好東西,大補。你要推掉,我們兩口子還得費勁把羊群趕回去。”

說著,劉五堂瞅瞅左右,似有話要說的樣子,終於又將話咽了回去。

“你有事就說,幹嗎吞吞吐吐的。”虞鬆遠不解。

劉五堂搖搖頭:“算了,都是些家事,以後再說吧。”

中午吃飯時,林濤也柱著拐下來了,臉上已經恢複血色。飯剛擺好,市政法委書記、市局胡局長、李政委在呂隊長的陪同下,帶著一支龐大的隊伍來了。

四個警察抬著一個差不多有虞鬆遠身高的青花大瓷瓶,花瓶脖頸上紮著紅色的絲帶,上麵寫著“英雄無敵,鬼神替驚”八個大字。八個女警察,四人抬著一塊金色牌匾,上書四個金色大字“威鎮禹山”。另四個漂亮的女警,一人手裏捧著一大束紅花和鮮花。

女警們的後麵,竟然還跟著一個小型警察樂隊。再後麵是幾個男警察,則提了一大堆的補品、食品、煙酒、水果籃,跟在後麵。

這排場,這氣魄,著實讓人驚歎。

呂隊長身上無大傷,隻是腿還不大方便,柱著單拐。他將虞鬆遠、林濤和劉國棟、林柱民分別介紹給各位領導。

午飯隻好推遲。雖然沒有記者,但戴紅花儀式卻嚴肅、莊重。

在隆重的音樂聲中,擺好花瓶,掛上匾,虎方市政法委書記,搖晃著禿頂的大腦袋,代表地方政府,表示了敬意和謝意。四個美麗的女警,一一給兄弟小隊四人戴上紅花。另四個美麗的女警,則一人獻上一大束鮮花。

市局局長則拿出二個大信封:“鑒於四位的特殊身份,軍區領導又不讓宣傳報道你們,紅花也不能戴,我們虎方和詩城警方,隻好通過這種方式,表示一下我們的心意。請一定收下,切勿推辭!”

虞鬆遠象征性地推辭了一番,見他們有點難堪的表情,這才讓肖雨嬋收下。

儀式結束,領導留下入席,其他人員退下。胡局長說:“虞隊長,老呂都跟我說了。如果不是你們四位,在我地頭上出這麽大的事,我這回就丟大人了。你們是給我們虎方立了一大功,除了一大害啊。”

見他們四人身後都還掛著吊瓶,因此幾位領導隻是象征性地喝了幾杯酒表示了一下,約好等身體好後再一醉方休,便一齊告辭了。

他們一走,氣氛就要熱鬧多了。許悠雲不解:“為什麽不能宣傳你們?立了功就該戴紅花,就該掛獎章,這不公平。”

肖雨嬋卻看看牌匾,又摸摸花瓶,並分別將上麵的字念了一遍,莊重地說:“肖園是我們大家的,這個花瓶、這塊牌匾,是你們以命相搏換來的,是肖園的鎮園之寶,要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說著,就百感交集地流起了眼淚。

林濤趕緊說:“姐,高興的日子,你不能流淚。你一流淚,小叔子我就想跟著哭。”

肖雨嬋灑脫地抹了一把眼淚,端起酒:“小弟說得對,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你們兄弟四人,要開胸暢飲。所有人,都要喝盡興!”

大勝之後,氣氛很快又歡樂起來。酒喝得差不多了,肖雨嬋摸著兩個大信封,感慨地說:“a省是窮省。雖然不能戴紅花上報紙,但a省地方幹部蠻實在的,紅包沉甸甸。衝著他們這份純樸,我決定將來以肖園名義,資助他們貧困地區,建幾所學校。”

林濤調侃說:“小嫂子,過去我一直認為你是守財奴,見錢眼開。要不,怎麽你們江南富人多呢。現在,小弟需要重新認識你,也更加敬重你。”

“那是。你也不看看這錢是誰掙的,當家的掙的錢,我當然高興,該吝慳的時候就得是守財奴。該大方的時候,就得鋪路修橋!”雖然林濤是故意拍馬屁製造氣氛,肖雨嬋還是裝成很幸福的樣子說。劉國棟和林柱民都被逗得不輕,擠眉弄眼地哈哈大笑。

虞鬆遠看他們一唱一和,氣不打一處出,瞪了林濤一眼,林濤立即憋住笑,猛吃飯。許悠雲看不明白:“你們四人這是怎麽了?怎麽都怪怪的?”

“他們啊!就這德性,一掙到錢就內鬥。來,別管他們,我們吃飯。”肖雨嬋趕緊打岔,很熱情地勸許悠雲吃飯、喝酒。忽然,又正色地對林濤說:“小弟,你能不能盡快弄十噸粗鹽過來?食用鹽!”

林濤驚問:“你沒搞錯吧!弄這麽多鹽幹嗎?還一下要十噸食用鹽?我們所有人加起來,吃到胡子白了,也吃不了十噸鹽哪。”劉國棟和林柱民也都睜大了眼,不解地看著她。

肖雨嬋肯定地說:“對。最少十噸,最好能是內部價,省一點是一點。”

“幹嗎用?要得了這麽多?你不說清楚我不管。”林濤說。

柳姑笑著解釋:“不是吃的。這是我們暨陽肖家做筍幹的獨門配方,用鹽巴捂晾出來的筍,都是特級筍,口感好,賣相也好。”

“老天,鹽還有這用處啊。不過,也用不了十噸吧?小嫂子,姑奶奶,你們不會是沒有概念吧!知道十噸鹽是多少麽,整整一萬公斤。100公斤的大包裝,就是整整100袋,你要用這麽多鹽?”林濤還是不解。

“如果明年要收十萬斤甚至更多的鮮筍,用的鹽是很多很多的。我們又不是幹一年就算了,每年都要用的。十噸都不夠,暫時用不了在倉庫放著,隻要注意避光和防潮儲存,也不會壞。”肖雨嬋耐心解釋。

林柱民說:“明年還早著呢?也用不著現在就進十噸鹽吧!還得費事找地方存著。這是鹽場的太子爺,姐你什麽時候用,就給他下命令就行,保證不誤事。”

肖雨嬋認真地說:“你們不懂。辦工廠什麽事都要走在前頭,機器一開,就不能停。一停下,成本就大了,這事耽擱不得。當然,多弄一點來,價格再便宜一點,或再貴一點,我都不嫌,求之不得。”

虞鬆遠沒有插話,在經商環節,肖雨嬋的小腦袋,不時蹦出一個新點子,很有步驟和條理,讓他無法懷疑。看來,改造車間不是胡鬧,她是有一攬子計劃的。

整整一周時間,並沒有漏網之魚再來騷擾,虞鬆遠決定解除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