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株待兔 第四十五章 繆斯駕臨

張廣進和張銘對視一眼,兩人都嗬嗬笑了起來。

張銘笑道,“當初,我的小隊三人,訓練你們好幾屆人,你以為老子不煩嗎?你以為老子被你們折騰得輕了嗎?你才訓練一批,就他媽叫苦連天了。”

施鶴飛也笑起來,“派誰去,是廣進和張老的權力,我不越權。但我個人意見,訓練營更重要啊。時代在進步,我們的尖刀,也要實現轉型,這是一個新的戰場,這是時代的要求。訓練出適合時代需要的尖刀,比你帶隊去衝鋒陷陣,更重要!”

聽了這話,尚大鵬雖然心裏雖然很不爽,但嘴裏也不好再爭了。也是,在186,再沒有那個崗位,比訓練營的總教頭,責任更重大的了。隻不過它責任雖大,卻太枯燥了。那些特訓兵費盡心思琢磨出來的損招、怪招,他們都早就見識過了,於是,這枯燥,讓你難以消受。

特別是,做教頭你必須特別冷血,要殘忍地淘汰一批又一批優秀的士兵,哪怕他們就存在那麽一點點瑕疵。曾經從訓練營走出來的尚大鵬,最怕看到被淘汰士兵那失望、痛悔、不服的目光,最怕看到他們惋惜、不甘的淚水,這讓他一次一次心碎。

另外,張銘當初是負傷後,才帶著李海潮和朱軍,退出一線當了總教頭。可他尚大鵬,正是年富力強、大展宏圖的時候,卻就當了總教頭。這一點,也確實讓他心裏有點不甘心。

張廣進說,“大鵬,你已經在外征戰十年,全身而退。你和餘斌的小隊,都是兩人陣亡,圓滿完成任務。可以說,開創了尖刀曆史上最好的戰績。現在,你們要把經驗好好總結下來,傳給下一代。這比上陣殺敵,意義更重大。”

說著,張廣進又沉痛地說,“我從不敢奢望零傷亡,但是,我們要把戰損減到最低限度。尖刀為國盡忠,是我們的本份。但慘勝,不應該是我們的目標。最低的戰損,更高水平的勝利,是未來尖刀要努力追求的最高目標!”

張銘理解張廣進心中的苦澀,他拍了拍張廣進的肩膀。

當年,與張廣進同為中隊長的老戰友塗波,同時出征北美大陸。那次任務極其險惡,但他們互相配合,還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可就在撤退時刻,卻因叛徒夫妻告密,塗波小隊五人,在雪原中全部陣亡,永遠埋葬在異國的冰天雪地中。

當時,張廣進的小隊遠在百裏外的庫爾布小鎮上。當天夜裏,他把自己灌得爛醉,他發誓要為老戰友報仇。許部隊長當時是186部隊參謀長,尖刀大隊大隊長,他同意了張廣進的請求,並調動我全部情報和後勤力量,全力支援他鋤奸。

三個月後,張廣進帶著小隊,從地球另一端那個大陸最北端的冰山雪原,一路追蹤到氣候溫宜、沙灘宜人、鮮花盛開的南美大陸的南端。在嘛伊斯內海濱,他經過慎密偵察,終於在重兵保護的一座海濱別墅內,未發一槍,就將叛徒夫妻全部格殺,就地正法,為老戰友塗波和他的整個小隊六名戰友,報了血海深仇。

塗波小隊的集體陣亡,是“幽靈”曆史上損失最為慘重的一仗,驚動了我軍高層。當年,許大隊長向總參二局寫了書麵檢查,承擔了領導責任。可作為身在前線的中隊長,這成了張廣進心中永遠的痛。他總覺得如果不是讓勝利衝昏了頭腦,如果及時撤退雪藏,悲劇或許就能躲過去。

這段慘痛的曆史,在坐的諸人,除尚大鵬隨隊征戰在其它地區,其餘都是經曆者。當時,施鶴飛還是情報處長,他比誰都要清楚當時的戰況。他們集體沉浸在悲痛之中,默哀了幾分鍾。張廣進說,“我決定,派兄弟小隊進入西域,爭取在三個月至半年內打開局麵。”說完,他看著張銘和尚大鵬。

尚大鵬率先點點頭,表示同意。張銘則說,“還是幾個孩子啊,不過我完全同意。李海潮匯報,他們在金甌的秘戰任務,已經完成。黃吉被擒,義群幫全軍覆沒。黃吉雇傭來的飛天殺手,也全部落網。兄弟小隊全部輕傷,林濤稍重,但已經痊愈。年齡雖小,有勇能謀,心思縝密,進退有據。派他們去,老夫放心,隻是有點舍不得!”

三人都看著施鶴飛,似乎隻到此時,施鶴飛心裏的一塊巨石才落下。他老奸巨滑地笑了,“我在北戴河的時候,腦袋裏想的,就是他們。我敢肯定,軍委主席當時想的,也是他們。你們發布預備命令吧,準備工作全部展開。安排語言訓練,二局會通過省軍區,及時給他們提供相關戰場信息。”

“從軍委鄧主席的講話中,我們要對付的目標,既有北極熊、也有傳統分裂勢力、傳統的西方老對手。這個任務難度極大,我建議,或者將他們召回總部,或者,我們集體當麵下達任務,同時針對性培訓一下!”張廣進看著施鶴飛說。

施鶴飛點點頭,“規矩還是不要破,不要召他們回來。我和小俞到香港,你們到金陵,八月份都差不多能完成任務。這樣吧,我們九月初,到虎方匯合。大鵬在這一個月內,仔細研究戰場態勢,製定一套完善的計劃。到時,我們當麵檢查他們準備情況,並下達作戰任務!”

大家都點頭同意。

“張老,你要節哀,多保重自己。”施鶴飛見張銘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頭發幾乎一夜之間全白了,便心疼得忍不住關心地道。

張銘點上煙,“大家都放心,老文雖然死不瞑目,可我已經熬過最難受的時候了。老夫現在最想的,是帶著那幾個英才卓躒,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崽子,重上戰場揮刀殺敵!可惜,老嘍,他們會嫌棄我拖累他們了!”

老巢發生的這一幕幕,虞鬆遠和林濤全然不知。這段時間,他們大隊長和副大隊長當的很滋潤。他們的學習已經趕上來了,專業課他們學得很輕鬆,操場上、藍球場上,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

在大學校園裏,他們是傳奇人物。在校園裏走過,會有無數的崇拜者矚目他們。學校集體活動時,看著男女軍官們英姿勃勃的身影,男女學生們會發出一陣陣尖叫聲、起哄聲。每周六下午,他們去指導武術練習,都是兩大武術社團的大日子。

屆時,學校的操場一角,總是圍得水泄不通,熱鬧非凡。

八十年代的中國,每一所大學校園,都是一個詩的搖籃。校園的詩歌創作,可謂如火如荼。沒有從那個年代大學生活走過的人,你無法理解,詩歌對那個時代校園和青年的影響,是何其巨大,幾乎深入骨髓。

那些年,林立的詩社詩刊,遍布各高等學府。很多知名的大詩人,文學期刊的大編輯,就是從校園走出來的。虞鬆遠和林濤在校園內太過耀眼,身上都有一層神秘感,很自然地,便讓兩個女詩人盯上了,幾乎逼得無處躲藏。

繆斯詩神對中國電子信息技術大學這塊熱土,自然同樣情有獨鍾。禹山詩社和它的詩刊《禹山》,在當時國內各大學,都有很大影響。

詩刊的主編叫王小妮,副主編叫林緒嵐,都是著名的大學生詩人,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更是眾多男學生公認的女神。王小妮後來還成為國內著名女詩人,和《詩刊》著名編輯。兩人都是大才女,性格都很特立獨行。

那天總編和副總編一起駕臨學員隊,對“名人”虞鬆遠和林濤當麵約稿。

這下可難住了虞鬆遠和林濤,他們是研究怎麽殺人的,與詩歌距離太遠了。虞鬆遠受過王鳳教導、點化,但也僅限於有點傳統文化功底,對現代詩的意境能讀懂,但寫作卻是一竅不通。林濤連情書都要找人代寫,還談什麽寫詩。

教導員於軍見大隊長、副大隊長讓人將軍,便專門組織文學骨幹開會,動員大家都寫詩,然後從中挑選出幾首,要以虞鬆遠和林濤的名義,拿去編輯部刊發。虞鬆遠謝絕了教導員的美意,主動委婉地回絕了編輯部的約稿。

大學可以詩歌流行,但並不是每一個大學生都一定要會寫詩。

雖然虞鬆遠和林濤婉拒了個人約稿,但於軍還是以作者個人名義,將幾首詩歌推薦給了《禹山》。很快,兩首優秀作品順利發表,總算給了學員隊一個大麵子。

王小妮和林緒嵐是學校知名才女,她們連校長室、副校長室,都獨往獨來,何況軍官宿舍。軍官宿舍的看門阿姨,根本不敢阻攔她們。大隊長、副大隊長“不給麵子”,但軍官大隊喜歡寫詩的學員有七八位,是一個不能輕視的小群體,自然集體歡迎她們。

一來二去,她們就成了大隊部的常客。

王小妮、林緒嵐和周筠都是好朋友,三人都是才女,又都是校花。一個是學生會文藝部長,一個是《禹山》的總編、副總編,三人相互勾結,總是在虞鬆遠和林濤正在大隊部時,兩位女神就會突然駕臨。

雖然約稿被婉拒了,但《禹山》這麽大名氣,主動約稿,這得多大麵子。

學員隊三個領導總覺得欠著她們的,請客她們又不去。她們一來,學員隊其它工作得全部放下,大家都熱情洋溢地談詩。軍官大隊是軍事化管理,詩人多了,管理也成問題。那段時間,三個領導,被幾個丫頭拾掇得夠嗆,非常狼狽,苦不堪言。

肖雨嬋是大家閨秀,見多識廣。林濤沒轍了,隻好求教於她。肖雨嬋訓斥道,“一對笨蛋,人家這是在追求你們。平時欺負我和許悠雨的本事都哪去了,這就熊蛋了?”

每個周末學校都有舞會,這個周末,肖雨嬋帶著許悠雨,開著她的軍牌大麵包,非常拉風地直接就來到軍官宿舍樓下。兩人全是盛裝,款款進入軍官大隊,自然引起一陣小**。沒有外出逛街的學員隊男女同學,都被吸引到隊部。

學員隊不允許學員在學習期間談戀愛,虞鬆遠和林濤心懸在胸口,不知道這兩個姑奶奶會惹出什麽亂子。誰知,肖雨嬋一句話,就打消了他們的擔憂。

見同學們起哄,肖雨嬋很大方地說,“都別誤解,我知道你們學員隊不讓談戀愛。我們僅是他們的保護對象,來給學員隊解決點小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