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夕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隻有一具長老的屍體,她呆滯了半晌,不可思議的看向涅無淵,“你怎麽把他殺了?他可是學院長老!”
“背叛學院的長老,留著做什麽?”涅無淵注視著琉夕的眸子,“何況,他傷了你。”
“……”琉夕忽然有種最後一句才是重點的錯覺,眨眨眼道:“可你無緣無故殺了一個長老,不好交代吧?”
就算涅無淵是院長,好像也沒有權利隨便斬殺學院長老。
“無妨,本座自會處理。”涅無淵抱著琉夕往房中走去。
學院長老為朝中重臣做事是不允許的,但被發現了最多隻會被趕出學院。這位生死長老卻不太聰明,摻和到朝堂勢力的角逐中,本來涅無淵就打算處置了他,今天撞上了,就順手除掉了。
這些事涅無淵不想和琉夕多說,將琉夕抱回寢室之後,就將她小心的放在床榻上。
“你受了傷,需要休息。”他輕輕的整理著她散落在耳邊的碎發,扶她躺下。
琉夕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我沒事,隻是剛才有點頭暈而已,現在已經好了……”
“沒好。被武師威壓攻擊的了心神那有這麽快就好了,還是該好好睡一覺。”涅無淵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眸中無限的柔情看的琉夕心跳加速,鬼使神差的忘記了反駁,乖乖的躺下了。
等到涅無淵為她蓋好被子,離開了寢室之後,她才從這份柔情中清醒過來,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些什麽。
“我好像還有什麽事情沒和他說完……啊!”琉夕想起來了,她明日想要去刑律司旁聽堂審,涅無淵卻不同意帶她去。
她立刻從**爬起來去找涅無淵,結果從白芍口中得知涅無淵已經帶上生死長老的屍體離開了。
琉夕左等右等,等到了大半夜他都沒回來。
“哼!他肯定是故意躲著我。”琉夕暗自嘀咕,“你不帶我去,明天我想辦法自己去。”
……
在山穀外的琉溫國也等了生死長老好幾個時辰,從正午日在中天一直等到黃昏日落,卻沒等到生死長老從別院中出來。
他隻得先帶著琉葉返回了丞相府。
到了晚上才得到消息,生死長老沒能從琉夕手裏將賬冊要回來,反而莫名其妙的死了!
“怎麽會死了?他不是去找琉夕要東西嗎,難不成琉夕殺了他?”琉葉滿臉不可思議,巴巴的瞅著琉溫國,想要問出些什麽來。
琉溫國麵色沉沉,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同樣有些發懵。
他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他打聽之後隻知道院長重新任命了一位生死台長老然後就不了了之了,學院中不少弟子還對此拍手稱快。
聞易摸摸自己缺失的耳朵,哭喪著臉,“長老死了,可東西還沒拿回來,這要怎麽辦才好?明日就要開堂了。”
琉葉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要我說就直接闖進去,我就不信那個李長老真的敢對爹爹你動手。爹,你快要想清楚,這次事關聞家的存亡,就算是看在三殿下的麵子上,我們琉家也不能坐視不管啊。”
“對啊,對啊,丞相大人,我舅舅在朝堂上一直以你馬首是瞻,你要是就這麽把他放棄了,會讓跟隨你的人心寒的。”大概被逼急了總會激發些潛力,聞易也難得的說出了幾句有道理的話。
琉溫國聽著兩人喋喋不休,終於不耐煩的打斷他們,“都給我閉嘴!聞琥本相自然會救,賬冊拿不回來也無妨。本相現在就去見一個人。”
聞易和琉葉麵麵相覷,好奇的問:“是誰?”
琉溫國眼神閃爍,沒有回答他們。
翌日,刑律司開堂審理聞琥私下挖礦,圖謀造反一案,在整個王城引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大軒國已經有幾十年沒有武衛司司長這樣的高官出事了。
無數好事者擠到了刑律司門口,他們不能進去旁聽,在門口湊湊熱鬧總可以。
“武安侯、平陽侯、鎮邊候……我去,這一早上至少來了五六個侯爺了吧?”
“這算什麽?我之前還看到三皇子也來了。”
“快看,快看!是琉丞相和大殿下!”
眾人嘩然,連丞相和大皇子都來了,聞琥的案子幾乎牽涉大半個朝堂啊。
琉夕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心中詫異,軒羽怎麽會來,還是和她的便宜老爹一起來?碰巧嗎?
“啊!國師大人來了!”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聲興奮的喊聲,圍觀眾人就好像聽到了發令槍一般,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走過來的涅無淵。
無淵國師,平常可是難得一見啊!
琉夕望著周圍恨不得撲過去的眾人,目光落在涅無淵身後的楚空身上,果斷的趁亂混到了楚空的身邊。
她來之前讓川柏找了一身護衛的皮甲,穿在身上,帶上頭盔,站在楚空身邊儼然一個普普通通的護衛兵,沒人注意到她其實是個女子。
憑著這一身偽裝,她順利的跟著楚空混進了刑律司中。
刑律司大堂中,六位侯爺、兩位皇子外加一位丞相,見到涅無淵到來,所有人神色都是一變,緊跟著就是有些尷尬的寒暄。
琉夕不敢明目張膽的跑進大堂中,悄悄的躲在堂外偷看著裏麵的情況。
她看到神色最尷尬就是刑律司的司長了,這位新上任不久的司長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大人物聚集在他的大堂,緊張的臉色發白,有種隨時會昏過去的感覺。
好不容易等司長穩住心神,開始開堂審理,聞琥和石礦工、礦主、紅角城主等人全部被帶到了大堂上相互對峙。
剛開始石礦工等人的證詞字字如刀,指認聞琥才是礦脈背後的主人,可是隨著礦主和監工等人一口雅咬死了和聞琥沒關係,這場審問漸漸變成了各派係勢力之間的一場扯皮。
琉夕的便宜老爹果然不愧是丞相,居然靠著嘴皮子就將鐵證如山給輕飄飄的化解了。
“你們的證詞混亂,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們不是在故意誣陷,你們的話根本不能證明聞琥有參與到礦脈的開采中。”琉溫國冷眼掃過跪在堂下的礦工們,看向對麵的涅無淵,“無淵國師覺得本相說的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