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軍主?

姓越?

是叫越汐嗎?

陳穀雨看著那個女軍官,眼神漸漸凝固。

因為他不敢確定,域古山脈的痛還存留在心中,三年時間過去了,雖然據雲落所說,他們會出現在這個紫曜天的人間裏,但會是這裏嗎?

也是長安,也是唐之名。

不,這應該不是真的,陳穀雨搖了搖頭,想起之前唐皇所說,她將要在十日後嫁給這位人間的帝皇,她不會是越汐……

陳穀雨苦笑著了聲,覺得自己還是想太多了,這應該隻是一個長得十分相似的姑娘罷了而且她也正好姓越,所以才讓他如此糾結。

此時,唐皇也終於來到了他的身旁,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陳小友。”

“陛下,有何請教?”

“嗬嗬,相信陳小友之前也聽到了,借此評將台會盛況,朕決定於十日之後與越軍主成親,屆時希望陳小友能代表裁決觀來參加朕的婚禮,以修盛唐與裁決之好。”

陳穀雨淡淡暼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笑著說道:“那……好吧。”

雖然在心裏對這唐皇很是不忿,但這裏終究是盛唐的地方,麵對親自下場的九玄至強者,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至於王祖還有四年前的事,那就看他們怎麽做了,既然邀請裁決觀參加婚禮,那麽在這件事上皇族總不能亂來了吧!

王祖,祝雲潭這兩個人至少都是要受到懲處的,而這也是邀請裁決觀的條件,雖然兩人都沒說,但彼此心裏都明白,這也算是互相的妥協了。

位於人間最頂峰的兩個勢力,想要真正的結仇結怨,還是很難的。

眼見陳穀雨同意,唐皇心裏也是暗自點頭,總算是個識時務的小子,沒因為裁決觀的身份就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大家互相都退一步,免得真的結下仇怨,這對於裁決觀而言顯然也會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這天下,還是和平點好,各大勢力之間,需要的還是平衡。

隻是光明觀……

看著那一臉淡然的楊七夕與屹然不動的商道人,唐皇也是微微頭痛,這其實已經算是光明觀內部的派係之鬥了,他也不敢摻和進入,算了,還是過幾天親自去找副觀主吧。

此時在虛無的意識空間中,陳穀雨與楊七夕正在輕輕說話。

“七夕,你跟你們觀裏的那個長老是怎麽回事?”

楊七夕沉默了會兒,然後便把光明觀的派係之爭說了一下。

“這……還真是有點複雜呢,不過,你們觀主怎麽會容忍這樣的事?”

“那個大長老,其實以前對我們光明觀有很大的功勞,所以觀主對他很是開明,隻是最近,他已經越來越過分了……算了,他也鬧不起來,真到那時候,我師傅可以解決他的!”

“嗯,七夕,剛才謝謝你……”

“唔,大笨蛋,又說這個,真傻,咯咯!”

……

唐皇已經回到了位置上,看著眾人說道:“好,那麽朕就期待著十日後,諸位小友的到來了,哈哈!現在朕宣布,觀星會,開始!”

戰鼓響起,仿佛是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從遠處滾滾而來,彩旗升空,那是問經第五頁的侍衛用道力渲染而成,在陽光下散發著絢爛的光芒。

盛唐兩個字再次升至半空,如

同君王一般,威淩天下。

評將台會第二天,觀星會終於開始了。

在一片喧鬧聲中,陳穀雨的內心卻是很平靜,這樣的場麵,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

他將目光微微瞥向了右方,那裏坐著一個人,一個叫做越軍主的女軍官。

還是放不下嗎?不可能是的。

他微微一歎,笑著打算轉移目光。

忽然,一陣寒風吹過。

對於紫曜天的人間而言,大部分的地方四季都是很分明的,春花,夏雨,秋風,冬雪依次而來,如此往複一年。而如今,正好是一年中的秋季,秋高氣爽之間寒風襲來,雖然不甚凜冽刺骨,但還是帶來了些許寒意。

隻是對於陳穀雨而言,這一陣秋風帶來的何止是寒意呢,更是那三年來的愧疚不安以及時濃時淡連綿不絕的思念!

風吹過,吹起了那雪白的麵紗。

瞬息之間,麵紗落下,誰也沒有注意到,除了正巧瞥見的陳穀雨。

他看到了那麵紗下明媚的容顏。

雖說有女大十八變的說法,但是她三年前就是美人胚子呢,三年後她隻是變得更美了,眉眼之間,卻還是那麽的熟悉。

淡淡的細眉,下麵是靈動的雙眸,小巧的鼻子正微微皺著,說不出的嬌憨可愛,嘴唇有些薄,微微抿著,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隨風飛舞,沒有再像以前那般紮著輕巧的馬尾。

她還是那麽美,隻是沒有了笑容,現在看到的,是如同萬年寒冰般的冷漠。

她是越汐。

是的,她就是來自古唐的,那個讓他愧疚,讓他思念的越汐!

於是,陳穀雨站了起來,然後徑直向唐皇或者說是越汐走去。

戰鼓聲乍停,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那裏。

唐皇眉頭微皺,神色間已經有了不悅,這是弘揚盛唐盛世的好機會,結果卻這樣被打斷了,這個陳穀雨,又想幹什麽?!

剛才的事,不是解決了嗎?

想到這裏,唐皇的心中微微不舒服,雖說是麵對人間聖地而不得不低頭,但看到這個陳穀雨,他還是有些不耐。

陳穀雨神色淡然,緊緊盯著唐皇說道:“陛下,晚輩鬥膽在觀星會之前提一個請求。”

“你說罷!”

“晚輩想知道越軍主的名字!”

“大膽!陳穀雨,你想幹什麽,問這樣的問題,就算你是裁決觀的人,盛唐也不會放過你!”劉悲頓時在旁邊厲然喝道。

眾人的神色也一下子各不相同,白問虛古怪地看向他們,嘴角不自覺地帶了一抹笑意,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兒。風靈雙子則是滿臉詫異,不知道這位陳師兄要幹什麽。那個破妄小和尚,卻是長歎一聲,雙手合十,不住地念著南無我佛,神色慈悲而殘忍,仿佛大佛大魔就在一念之間。

“楊丫頭,這就是你要維護的裁決觀?哈哈,有點搞笑了吧!”商道人在旁邊冷言嘲諷著。

楊七夕神色不變,絲毫不理會這樣的話,隻是內心忽然有點擔憂,她相信陳穀雨不會沒事找事,更不相信陳穀雨是看上了這個越軍主,隻是,為什麽呢?

唐皇的臉色鐵青,冷冷問道:“陳穀雨,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晚輩自然知道,陛下,可否告知?”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好,罷了罷了,既然你想知道,朕就告訴你,她叫越汐,可以了吧!”

唐皇冷笑,雖然心裏很不滿,但一個名字而已,就算是再給裁決觀一個麵子吧。

陳穀雨輕念著這兩個字,越汐,越汐……

他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繼續說道:“陛下,可否讓越軍主摘下臉上的麵紗,她似乎與晚輩的一位故人有點相像。”

眾人嘩然,白問虛愣了愣,雖然對陳穀雨的做法有點好奇,但此刻顯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忙說道:“那個,陳師兄,這話有點過分了,你還是跟陛下道個歉吧!”

風靈雙子也是如此勸道,相比於盛唐這樣的帝國專製,幾大道觀之間作為同樣的勢力宗門還是挺同步的,算是共同維護聖地的尊嚴,若是陳穀雨鬧了笑話,他們的臉上也不會好看。

忽然小和尚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來不及了!”

眾人不明白,陳穀雨已經又說了一遍,神色淡然,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說的話會帶來什麽樣的結果。

唐皇已經大笑了起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陳穀雨:“你莫非真以為有著裁決觀的背景,朕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大笨蛋,究竟怎麽回事,你……”楊七夕也淡定不了了,在意識中不斷地傳著話。

陳穀雨微微沉默,然後將越汐的身份說了一下,這件事,他不會對楊七夕隱瞞。

楊七夕一下子無言,又是古唐嗎,越汐,這個名字她似乎有點印象,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記憶……沒出問題啊,古唐,究竟是什麽?

同時,她也馬上知道,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了,不說越汐與陳穀雨之前的關係,單是來自古唐的身份,就不可能讓陳穀雨放棄,古唐,長安,這是他的家鄉!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或是忘記了古唐之名的時候,他遇到了家鄉人。

這個他以前愛過的姑娘,此刻,十日之後,卻要嫁給唐皇了。

楊七夕的手心,光明已經在醞釀,若是陳穀雨有危險,她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不顧一切,因為她知道,如果陳穀雨在她這個位置,也會如她一般的。

麵對唐皇的憤怒,陳穀雨還是靜靜地站著,再次請求。

“來人!將這個暴徒拿下!”

唐皇沒有說話,旁邊的劉悲已經吼道,身為奴才,自然要知道主人的心思,唐皇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劉悲很清楚,主人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點。

侍衛們蜂擁而上,長槍飛舞,道力縱橫,雖然知道這台上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但是既然收到了命令,就算是死,也不能後退。

都是些問經五六頁的侍衛罷了,修煉的資源隻是比普通人好上了些,道力的屬性也是五花八門,但都是低等級的雜屬性。

電光劃過空間,雷霆轟鳴,一個接著一個的侍衛被擊飛出去。

陳穀雨站在那裏,眸中有光明綻放,他看向唐皇。

唐皇也在看著他,神色淡然,身為一個九玄之境的至強者,就算是陳穀雨再怎麽天才,對他而言,也終究隻能算是一個比較有潛力的螻蟻罷了,他擔心的,是身後的裁決觀。

而劉悲已經再次喊道:“來人,來人,盛唐麒麟將呢,給我擒下他!”

“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