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外麵沒人盯著你吧?”路鳴打開門看到燕小徽,略微有些吃驚。
“電話裏不能跟你說話,當然就得當麵說啊。”燕小徽笑道。
“嗯,有什麽要緊事嗎?”路鳴問道。
燕小徽沒回答,進入房間後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麽。
“你找什麽啊?我這屋裏目前隻有你一個女人。”路鳴打趣道。
“你還有心事開玩笑啊,我聽說你把大和旅館的爆炸案的嫌犯藏在公寓裏了,有沒有這回事?”燕小盯著路鳴的眼睛微笑著問道。
“當然沒有,我這房間一目了然,都有什麽,你不是看到了嘛。”路鳴當然不會承認,哪怕是對燕小徽也不能承認。
“那你沒有把他們窩藏在別處吧?”燕小徽還是有點懷疑。
“我幹嘛包庇他們?那些人差點把咱們炸死啊。”路鳴雙手一攤,滿臉無辜道。
“就是啊,我也想不通,按說你絕對不會窩藏他們,可是日本領事館的人怎麽就咬定你了呢?”
“他們可能覺得我比較好欺負吧。”路鳴苦笑道。
“少來,上海灘路少爺是好欺負的人嗎?反正我沒見到過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燕小徽白了他一眼嬌嗔道。
“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我怎麽就跟爆炸案扯上關係了。”路鳴滿腹冤屈。
“昨天夜裏你大鬧警察局,跟日本人對峙,那是為什麽啊。”燕小徽笑道。
“日本人神經過敏,硬往我頭上栽贓。”路鳴辯解道。
“好了好了,你跟我狡辯也沒什麽意義。”
燕小徽嫣然一笑,她可是高智商的女子,路鳴這種話她當然不會信。
“對了,這個房間不會被監聽吧?”燕小徽打量著整個房間問道。
“當然不會,他們還沒這個本事。”路鳴自信道。
日本人可以通過電話線路竊聽他通話,但想要監聽這個房間,就需要在牆壁裏安裝大功率的喇叭,然後接到一個話筒上,還要配上一台笨重的錄音機。
當時的監聽技術還很粗糙,做不到一顆按鈕就能監聽。
路鳴認識左右兩戶人家,日本人不可能潛入進來。假如日本人進來了,就不用竊聽他的電話了,對安恭根四人下手也是鼻涕往嘴裏淌的事情。
他們想要租用公寓套房,目的就是想混進來,不過路鳴已經先行一步,堵住了他們的路。
擋一時不可擋一世,路鳴知道日本人不會善罷甘休,早晚會混進來的,但現在就是搶時間,哪怕爭取一分鍾的領先,也是勝利。
“那好,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那個女人,又是什麽意思,說她是你的相好,誰信呢。”
路鳴笑道:“我要說是盛老伯吩咐我去做的,你相信嗎?”
他不能說出實話,隻能推到盛有德身上,他也知道燕小徽不可能去向盛有德求證。
“盛伯伯的意思,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做啊?”燕小徽大吃一驚道。
“不知道,我隻是奉命而為,不知道什麽原因,也不能問,這事盛老伯不方便親自出麵,盛棣也不方便,隻能是我強出頭了。你想想,如果不是盛老伯的麵子,警察局會讓我帶走嫌疑犯嗎?”
“哦,原來是這樣。”燕小徽點點頭,覺得路鳴這個說法也不無可能。
路鳴雖然有些能量,但是僅憑他個人的能量,把警察局鬧個天翻地覆還不夠資格。警察局妥協了,一定是因為惹不起盛有德。
“對了,那晚袁小姐沒跟你大吵大鬧吧?”燕小徽忽然紅著臉問道。
“她為啥跟我大吵大鬧啊?”路鳴莫名其妙道。
“因為你請我吃飯啊,就我們兩個人……”
“啊,明珠從來不會因為這個跟我鬧,我經常請美人吃飯,不算事情。”路鳴大言不慚道。
“你就會哄人開心,我可不是什麽美人,你沒事就好,我還一直擔心,生怕你說錯了話。”燕小徽滿眼風情道。
“我能說錯什麽話,就是吃頓飯,大庭廣眾之下,又不是兩個人在賓館裏約會。”路鳴看著她紅紅的臉,紅紅的唇,還有眉梢眼角的風情,不覺得心裏毛毛的。
“你差不多是聖人了。”燕小徽讚道。
若是別的男人,在她這番**下,早就投降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路鳴始終能克製住自己的衝動。
“要不你去我家去住一陣吧,這裏太不安全了。”燕小徽想了想,說道。
她說這話不是要**路鳴,而是真的有些擔心。
燕家主要跟日本人做生意,交道打多了知道他們的手段,表麵上彬彬有禮,甚至是過分的有禮又謙恭,可是骨子裏特別會算計,下手時毫不留情麵。
“不用,他們不敢拿我怎麽樣。”路鳴蠻有把握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要是他們打黑槍呢?”燕小徽憂慮道。
“你放心吧,如果他們真的想殺我,我早就沒命了。他們一是不敢二是沒必要對我下黑手。”路鳴掌握了日本對他的態度,基本還是勸降為主。
“那可難說,醫院裏的事你忘了?日本人一旦瘋狂起來,根本沒有理智。”燕小徽想到醫院那一幕,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放心吧,一旦見勢不妙,我跑得比兔子還快,不會逞英雄的。”路鳴笑道。
“你跑得再快還有子彈快?”燕小徽氣道。
“不說這些了,我必須跟他們賭一把,否則我躲在哪裏都沒用,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路鳴無奈道。
他真不知道日本人為何跟他過不去,如果僅僅因為他接手了盛慕儀失蹤案,就太小題大做了。
日本人什麽時候變態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了?也難說啊。
“要不你離開上海,回美國繼續深造吧,去英國也行。”燕小徽說道,心想正好一箭雙雕把路鳴和袁明珠拆開。
路鳴搖搖頭,如果因為這點小事背井離鄉,那活得也太窩囊了,何況他也答應了盛有德,盛慕儀的事情他一定會查到底,絕不半途而廢。
“對了,你們家和日本人之間的生意還正常吧?這次都談什麽了?”
“正常啊,要說不正常的就是他們口胃有點大,需要的量每年有很大增加。”燕小徽想了一下道。
“生意額逐年增加?”路鳴心裏忽然起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