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坤寨的棲身草屋裏,淩覺賓詢問蕭龍道:“蕭兄,沒有天龍劍在手,會不會影響你的功力?”
蕭龍答道:“功力是不會受影響,但是殺傷力會減弱,畢竟,天龍劍是絕世神兵,本身的劍氣就有一定殺傷力。”
淩覺賓道:“蕭兄,我打算開始挑撥十家寨內訌,雖然我考慮了很多天,設法把我們的行動做的隱蔽些,但是,可能進行中仍會有疏忽。所以,我才想和你確認,如果中途被周訓看出端倪,對我們下手,以我們兩個人的實力,能打到山下,全身而退嗎?”
蕭龍打開一張地形圖,對淩覺賓道:“淩兄,你看,我已經把十家寨的道路繪成這幅圖,下山之路,都有標明。相信隻要熟記道路,不致落入陷阱中,要離開十家寨,應該不成問題。”
淩覺賓這才放心道:“寒兄那邊,特攻隊什麽時候能組建完畢?”
“已經在操練中了,最多一個月後,就能投入戰鬥。”
淩覺賓閉眼思索了幾秒中,睜眼道:“那時候差不多,蕭兄,我把我的計劃簡單和你說下。”
蕭龍如約來到約定好的大樹下,寒劍和梁文已等在那,三人生了一堆小火,蕭龍借著火光,攤開飛來山地形圖,逐一為寒劍和梁文講解各寨情況。寒劍邊聽邊喜道:“太好了,有了這個地形圖,十家寨死期將近了。”
梁文亦道:“我們可訓練十二支特攻隊,每隊五十人。飛來山通往深山有兩條路,我們下個月就可派出兩支特攻隊,沿著小路先截斷這兩條退路。其它十路在大軍發動攻擊前,先埋伏入山,約定時間,同時動手,殺入十家寨,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周訓不能有效的指揮十家寨人馬反擊。”
“而在山下各主要路口,再布置人馬,截擊從飛來山漏下來的散兵,如此一來,必可全殲十家寨。”
寒劍讚同道:“隻要有了此圖,四季就可以開始針對性訓練,圍殲十家寨的大軍,就由劉征遠指揮,我再令馬全斌派人守住主要路口,而二弟和覺賓到時就要死盯周訓,不能讓他走脫。彭老伯曾有言要饒他一命,因此,你們不可傷他性命。”
蕭龍點頭,又將淩覺賓的計劃說了一遍,寒劍道:“覺賓之計,倒頗有四兩撥千斤的味道。”
梁文不悅道:“此人行事,多半如此,善走險招。”
寒劍道:“無妨,我們誌在消滅十家寨,這樣做也不過分,二弟,你要全力配合淩覺賓。”
蕭龍道:“大哥放心,十家寨各寨主的實力,我已盡在心中,我們雖孤身在山上,卻還安全。”
梁文指著天門寨和前崗寨道:“二哥,這裏可是秦虎和殷雄之所在?”
寒劍和蕭龍望過去,兩人一刹間明白了梁文的用意。三年前,歐陽婷燕慘死於梁文懷中的場景,占滿了梁文的大腦,他的眼中竟然也露出了殺氣。
寒劍拍著他的肩膀道:“三弟,這兩人到時就交給你收拾了。”
說著,他踩滅火堆。
“好,那我們分頭行事。破寨之日,就是我們慶功之時。”
這一段來,在十家寨裏,最令各寨主嫉妒的莫過於前崗寨寨主殷雄,殷雄長的酷似狐狸,人不高,為人狡詐好色。就他這樣的痞子,這幾天來,堂堂周夫人竟然找到他,向他請教鷹爪功的一些絕竅。
那殷雄真是受寵若驚,使勁全身解數,賣弄自己的鷹爪功。周夫人學了兩天,那殷雄天天對著美色,早把周訓忘的一幹二淨,恨不得一口平吞了眼前的美人,教著教著,手腳就不幹淨起來,在周夫人的手上握握,腰部摸摸。有一次,竟然放肆的去摸周夫人的屁股,正被周訓瞧在眼中,周訓忽然如發了瘋的雄獅,猛衝上前,甩了殷雄幾個耳光,一掌將他打倒在地,亮出遊龍棍,當頭就要劈下將殷雄打死。
幸好黃雲豹和秦虎來的快,死命抱住周訓,苦苦求饒,這才救了殷雄一命,這之後,那殷雄像頭縮頭烏龜,縮在寨中,再不敢出來走動。
總算,十家寨這兩天有喜報,青關寨寨主熊有田和靈陽寨寨主胡全宗聯手,帶了兩百多人,奇襲朝廷這一段設在飛來山附近的一個小糧倉,搶來百餘袋糧草。足夠山寨一個冬天使用了。
周訓為了緩和這一段眾寨的緊張對峙局麵,擺了一席在慶功宴,為熊有田和胡全宗慶祝。
酒到半巡,坐在後麵的佘秀娟突然起身,穿過吵雜的人群,轉到後山一個偏僻處。
淩覺賓正在一籠燈火前等著她,他一見佘秀娟,立刻上前,把她擁在懷裏。佘秀娟有些心不在焉。
“淩大哥,我們真要這麽快就走嗎?我想,我總該和表哥說一聲。”
淩覺賓笑道:“你真是個傻娟,你和周訓說了,他還能讓你走嗎?趁今晚他們喝的大醉,我們正好趕路。你快回寨準備下,我等等過來接你。”
佘秀娟仿佛下了決心,一點頭,道:“好,淩大哥,那你快點來。”
她轉過身,馬上,殘留在臉上的一絲笑容僵住了,林影龍正臉色冷峻的擋在他們麵前。
佘秀娟像做錯事的孩子,驚慌失措的退到了淩覺賓身後。林影龍盯著淩覺賓,凶神惡煞的道:“你們想私奔?”
淩覺賓神情自若的笑道:“林寨主,你果然心細,我看,你還是做一個好人,成全我和秀娟吧。”
宴席一開始,林影龍就發覺佘秀娟心不在焉,當佘秀娟離開時,林影龍馬上悄悄尾隨,正聽見她和淩覺賓的對話。他林影龍,在西北飛來山一帶縱橫了六七年,敢打,敢拚,敢殺,敢玩命,才搏得一個小霸王的稱號。在飛來山,隻有他玩別人的份,如今,一個初來乍到的淩覺賓,竟然在他小霸王頭上動土。
林影龍隻覺的一股無名火,直燒上心頭。他強忍怒氣,對佘秀娟道:“娟妹,這個淩覺賓形跡非常可疑,很可能是朝廷派來的奸細。我已經派人去南山查他的底了,不日就有消息,那時,再做計議不遲。”
佘秀娟“咦”地一聲,驚疑不定的望著淩覺賓。淩覺賓搖頭譏諷道:“小霸王?原來小霸王就是這種熊樣,心裏不服卻不敢單挑,卻暗中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真讓我汗顏啊!”
林影龍大吼道:“你住口。”已亮鞭在手,“好,淩覺賓,我就和你單挑,你輸了,你就給我滾下山去。”
淩覺賓就道:“那我僥幸贏了的話,我可就要帶秀娟走了喔!”
林影龍暴吼一聲,一鞭迎麵打來,淩覺賓一把推開佘秀娟。長劍已出鞘,一劍迎去,當的一聲,林影龍身子一晃,退了一步。他一愣,雙眉倒豎,提鞭又上,淩覺賓抖開長劍,急攻而上。兩人都不防守,全力攻擊對方。
過了二十餘招,就見林影龍的鞭漸漸緩了下來,而淩覺賓的長劍,卻像滾滾江水,洶湧而來。
淩覺賓一邊打一邊叫道:“秀娟,我們被他發現行蹤,再糾纏下去,會被人發現,到時我們兩個都得死,我先殺了他,我們好走路。”
林影龍怒道:“就憑你,想殺我。”他嘴巴還挺硬,不過,心裏暗自惶惶,怪自己太大意,沒有帶上幾個兄弟齊來。這個淩覺賓的劍法,神出鬼沒,自己真是太低估他了。
忽然,林影龍縱鞭急上,連出三鞭,將淩覺賓逼退開去。他腳尖一轉,向後急竄而去。
昏暗中,前麵忽然如下劍雨,層層疊疊,直射林影龍,林影龍驚呼一聲,一個翻身,躲開劍雨。蕭龍從昏暗中走上前來,封住林影龍的退路。
林影龍腳尖才著地,背後呼呼風聲,顯然是淩覺賓的劍已殺上。他心一橫,人不轉身,鞭一轉,向後直刺,完全一
副同歸於盡的打法。
淩覺賓一招就要得手,忽見林影龍鞭如快電,直刺自己胸口,若再往前,勢必同歸於盡。可是他重心在前,急退不得,危急中,他腳尖加力,人橫空而起,那一刺而來的鞭氣劃破了他的褲腳,淩覺賓向側旁直跌出去。
佘秀娟一把扶起他,“淩大哥,你沒事吧。”
林影龍又是一聲吼,腳步一旋,人跟著向淩覺賓襲來。蕭龍臨空一躍,落在他身前,長劍破空刺出,一條金龍,向林影龍直抓過來。
林影龍不知厲害,一鞭急打而來。轟的一聲,鐵鞭把持不住,直飛出去,人跌出幾步,尚未站直。淩覺賓急移步伐,已到身前,長劍揚起。
佘秀娟大叫道:“不要殺他。。。”
劍鋒已經從林影龍喉口劃過。林影龍麵色猙獰,一道血柱從咽喉噴出。他人往前一撲,伏倒於地。曾經的小霸王,就如此輕易的喪命蕭龍和淩覺賓之手。
佘秀娟猛撲上前,翻過林影龍的身體,咽喉血流不止,早已斃命。她抬頭對著淩覺賓嘶吼道:“覺賓,你為何殺他?”
淩覺賓撿起林影龍的鐵鞭,走上前道:“秀娟,若不殺他,我們必死,現在,你快回去準備下,我們連夜馬上走。”
佘秀娟放下林影龍,轉身向寨中跑去。淩覺賓卒然啟動,已貼近佘秀娟後背,提鞭猛然打下。
佘秀娟猝不及防,後心正中一鞭,一口血直奔而出,連身子還未轉過,就倒於地上斃命。
蕭龍急趕上。
“淩兄,你何必殺她呢?”
淩覺賓咬牙道:“蕭兄,做大事不能有婦人之仁,我們殺了林影龍,佘秀娟已經懷疑我們,必然會去報信,我們的計劃豈不落空。隻有犧牲她了。”
蕭龍噓唏不已。
聚義廳中,宴席還在進行。一個個山寨頭領喝的酒酣耳熱之際,淩覺賓狂奔而入。
“不好了,大王,不好了,佘寨主被林寨主殺死了。”淩覺賓慘厲的聲音蓋過了喧鬧的人群,人群一下安靜下來,全都愣愣的盯著淩覺賓,仿佛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郎興武先反應過來了,他一把丟過酒杯,躍過酒桌,來到淩覺賓身旁,用力擰著淩覺賓的衣服,把他扯到自己麵前。
“你說什麽,娟妹她怎麽了?”
淩覺賓失魂落魄的樣子。
“剛才佘寨主身體不舒服,走出廳外,正碰到我,她就讓我幫她拿件衣服禦寒。不想林寨主突然出現,大罵我們兩人,我們不與他計較,就跑開來,不想,那林寨主發瘋似的追來,要殺我們兩人,佘寨主為了保護我,被那混蛋一鞭打中後心,倒地而亡了。”
郎興武怪嘯一聲。
“不可能的,快,在哪?你快帶我去。”
淩覺賓轉身奔出,郎興武追上前去,眾人蜂擁而出。
佘秀娟的屍體還伏在昏暗的燈光下,郎興武一看見她,一聲悲慟,抱起她的身體,還有一絲餘溫。
“娟妹,娟妹。”任憑他怎麽搖晃,佘秀娟已不能再動。
“你們這群混蛋。”郎興武發了瘋似的指著熊有田、胡全宗和石韋達,“你們害死了娟妹,我和你們拚了。”
郎興武猛然躍起,長劍直取三人,那三人沒帶武器,向後急躲時,周訓從側旁一閃,已到了郎興武身旁,右掌拍出,正中郎興武右肩,郎興武直跌出去,撞在山石上,昏倒過去。
周訓伏身查看屍首。半晌,道:“她確實是被鐵鞭擊中而死。你。”周訓指著淩覺賓,“林影龍人呢?”
淩覺賓一板一眼的道:“林寨主當時提鞭還要來殺我,我一麵跑,一麵呼救,至於他現在跑哪裏去了,我真是不知道。”
周訓叫道:“快通知各寨,封鎖出山之要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