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古樓有了惻隱之心。盡管他在昆侖山上學的第一個知識就是不要對懷疑的人起惻隱之心,可他還是被胡天陽給說的有些心軟。
看著自己的話有效,胡天陽當即又道:“師兄啊,師兄,我這二十幾年算是白活了,直到我今天看到你我才終於明白了山下江湖的意義,快意恩仇,才是江湖啊。”
張古樓見他說的聲情並茂,轉過身來,說道:“喏!”他指向了身後的那幾個人,繼續說道:“殺了他們,讓我看到你不是個慫包,軟蛋,我就帶你走。”
張古樓深邃的眼睛,不從胡天陽的眼睛上挪開半點兒,因為胡天陽的身上有一種不可猜透的神秘。
張古樓寧願這是自己的錯絕。
看著胡天陽猶猶豫豫的模樣,張古樓嘿嘿一笑,也不多言,直接轉身就要走。
可就這是在這一轉身的瞬間,隻聽身後“啪、啪、啪、啪!”四聲倒地的聲音,張古樓甚至不用往後看了就知道是胡天陽得手了。
張古樓笑道:“後生可畏。”
他沉浸在自己得了一個強力幫手的喜悅中。
而胡天陽這時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多謝大師兄收留。”
他的身手真是可怕,就在那轉身的一瞬間,即便是張古樓沒有看到,他都能從這擲地有聲的幾聲中感覺到胡天陽出手的利落與凶狠。
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嗒、嗒、嗒.....”
他已經追了上來,依舊是恭敬的跟在身後。
他再一次把煉妖壺給遞了上來,說道:“師兄,你就收下吧,這也是小弟的一點心意。”
張古樓站住了腳,他們這時已經離煉丹房不遠了,也不過就是幾十丈的距離,張古樓這時站住腳,拿過了煉妖壺問道:“你有要救的人嗎?”
看來張古樓沒有要把她們全救走的意思,胡天陽也並沒有感覺到如何,甚至對張古樓這個問題,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直接回答道:“長兄如父,師兄一人做主就是。”
誰人都喜歡聽舒服的話,張古樓也不例外,他一聽胡天陽就這樣的對自己恭恭敬敬的,不由得說道:“天陽啊,我在山上的時候,就聽說過天才少年胡天陽的名號,而如今見到果然是名不虛傳呐。”
胡天陽一摸後腦勺,說道:“師兄說的哪裏的話,都是山上培育的好,若不是師尊們教導的好,小弟也沒有機會得此殊榮。”
他謙虛的有些叫張古樓有些不適應,可張古樓這時身邊有了個人,竟然也放鬆了起來,沒有了先前的那種獨來獨往的拘束。
他們聊起來了家常。
胡天陽對張古樓也是感激萬分,說道:“師兄啊,師兄,你對我真的是有如再造之恩,那些人對我非打即罵,我早就受不了了他們,他們不僅是武林中的江湖敗類,更是天下的恥辱,人人都是得而誅之,隻可惜我做了錯事兒,不得已才與他們同流合汙,如今遇見了師兄,師兄非但沒有輕視與我,對我更是有如親生兄弟一般......”
他說著已經是感激涕零,當即“噗通”一聲跪在了張古樓的麵前,張古樓雖然得到了魔神之力後,十分愛擺架子,可突然一個人跪在自己的麵前,就算是誰也都會感覺到不適應,當即伸手扶去,他聽著胡天陽說的實在真切,也就沒有再想別的。
可張古樓是怎麽也扶不起來,原來胡天陽這時已經是叩起了頭來,說道:“師兄再上,請受小弟一拜。”
的確,張古樓是唯一一個沒有拿他痛處說事的人,而胡天陽這樣激動也就是可以理解了。
張古樓說道:“快快請起,胡師弟是白師尊的坐下大弟子,按理說我不過是比你早進了門而已,你與我本是同輩,不該行如此大禮。”
張古樓雙手攙起胡天陽,兩個手抓著胡天陽的胳膊,他隱約感覺到的就是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周而複始的循環著。
張古樓心裏一沉他早在之前抓胡天陽手腕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駭人的力量,而這時雙手抓起,才發現這之前的挨打,全是他的演技十分。
張古樓沒有多說,這時扶起胡天陽後,反而問道:“走,我們去解救他們。”
把壺放到懷裏,且再問道:“師弟,按理說也就是下山才幾個月,這二十年來從白師尊哪裏學到否東西,一定是受益終生了吧。”
胡天陽謙虛的回答道:“沒有,沒有,師尊交我的還是做人的道理,隻不過是我不爭氣,被一個色字迷惑了雙眼。”
張古樓搖頭說道:“此言詫異,好色乃君子之為,為,則君子之本色。”
胡天陽點了點頭。
張古樓又道:“你要贖罪營就必須要給這些姑娘們一個交代。”
胡天陽沒有想到張古樓會這麽說,也是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看著久久不回答的胡天陽,張古樓說道:“你可還記得她們都是哪裏的人?”
胡天陽一聽這話,已經是羞愧的低下了頭去,他可能是以為張古樓又要羞辱他一番。
可這時隻覺肩膀一沉,張古樓把肩膀搭了過來,摟住了胡天陽,說道:“好好想想,他日我帶你登門道歉,並且給她們一個交代。”
胡天陽這時更是吃驚,他沒有想到張古樓會有這樣的胸懷,像這種事,局外人都是避而遠之,偏偏張古樓又願意這樣幫助自己,當即點了點頭。
他們此時已經來到了煉丹房前。
和黑色的夜一樣,煉丹房的黑也是那種不敢叫人涉足的黑。
這黑更多的是一種恐怖,一種令人膽寒的恐怖。
二人這時趕到了跟前,可裏麵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他們兩個學過的都是聽風辨言的本事,十丈開外的地方都能聽個一清二楚,可偏偏煉丹房裏是什麽也沒有。
胡天陽這時驚道:“莫不非裏麵?”
說完,一腳就踹了開煉丹房的門,果然,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迎麵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