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無光。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看不見有人在前行,卻是聽得到有人在前行的腳步聲。
他一定不是習武之人,這雜亂的聲音很沒有修煉感,但凡是會一點點的輕功,都不至於這樣的雜亂無章。
黑,真黑。
靜,很靜。
除了一陣陣腳踩幹草,枯枝的聲音之外,能聽見的大概,也就是這酣醉的酒意,和風的聲音了。
風不小,也不大。
夏夜的風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這個樣子的令人感到難受,沒有秋風的清爽,也沒有冬風的醒人,夏天的風隻有一種難受。
一種無奈之中的煩悶,和無奈。
“誒,喝醉了可好啊,喝醉了可好了。”
果然,是李修羅的聲音,他已經是很醉了,看起來喝了不少的酒。
“朋友,你說呢?”
李修羅在和別人說話,隻聽他拍了拍什麽東西,那東西已經是發出了“禿嚕嚕嚕,”的聲音,這應該是一匹馬,怪不得是腳步聲雜亂無章呢。
“你看這風,這賊老天真是讓人感覺到難受啊,真就是為我起的這陣風,奶奶的,看老子如今也是沒人疼沒人愛了,就會欺負老子了。”
李修羅說到起興,拿著手裏的酒瓶子已經是照著天砸了去,然後再聽“啪嘰”一聲,已經是碎了。
李修羅哈哈一聲帶有醉意的聲音,說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這賊老天痛苦的聲音是啪嘰的聲音嗎,哈哈哈......”
說完,已經是被自己給逗笑了。
黑夜,沒有盡頭。
黑暗,就是李修羅的內心,如今他內心是最後一盞燈也已經是熄滅了。
漫步前去,前麵有什麽誰又知道呢?
“哥們,你知道我是誰嗎?”李修羅應該是在對著馬說話,可馬哪裏又知道你是誰呢?
“我三歲練拳,五歲練掌,十歲練刀劍,十五歲在村子裏就是人盡皆知的天才,二十歲的時侯,我得到了一把寶劍,然後我屠了養育我長大的村子。
我並不是想毀掉這些,我想的是讓他們永生,如果不死掉的話,就不會永生,可我發現我錯了,我做的一切都是那些有心之人的陰謀,陰謀啊,真的就是陰謀這麽簡單嗎?
我還是做了錯事,如今我四十歲,可我卻是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我想應該就是這老天爺在懲罰我吧,我二十歲起每天都在殺戮,無休止的殺戮,誰想死呢?
我殺的偏偏都是那些不該死的人,唉~還是酒好啊,喝了酒就醉了,醉了也就是把這些事情都給忘了。”
馬似乎是聽懂了,給了李修羅是回應就是一聲悲鳴的馬嘶聲。
李修羅哈哈一笑,“謝謝你啊,朋友。”
他們一路往前走去,累了,李修羅也不在馬的身上坐著,因為那樣的話,心裏過意不去。
李修羅現在身上什麽也沒有,還真是一身輕啊,二十年來這還是頭一次這麽醉呢。
“誒!”
李修羅這時侯躺在了地上,說道:“不錯啊,這酒真是好喝,可就是喝不醉。”
說完的時侯,兩眼一黑,已經是沒有再說什麽別的東西了。
山若有夢,枕的便是天邊月。
次日。
醒來的時侯,已經是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了。
睜開眼的時侯,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紅色的床簾。
這是哪兒?李修羅心裏一驚。
這明顯就是女人的床,自己難道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朵朵的事情嗎?
想到了這個時侯,李修羅這時猛的坐了起來,但是後腦勺卻是一陣疼痛。
“哎呦,酒喝的太多了,”忍著疼痛,看向身邊的時侯,隻有自己一個人。
再看這一床的花被子的時侯,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山裏的姑娘,當死人給救了。
李修羅這時緩緩下床。
掀開了這一層床簾的時侯,隻見麵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素雅,而且又十分的有格調。
而在一旁的書桌上也是放著不少的書籍,李修羅湊過去看的時侯,上麵大多都是醫術藥理和機關術。
醫術藥理自己尚且從先天八卦上,了解過不少,可是這機關術,卻是一竅不通。
李修羅這時侯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危險,當即就坐在了那把藤條編織的椅子上。
這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把椅子而已,可是在這個時侯,卻隻聽“哢”的一聲,這藤條盡然是變成了一條繩子,把李修羅給捆了起來。
李修羅被嚇了一跳,但緩過神來的時侯,這也不過就是一條繩子而已。
當即想要用力掙開的時侯,可卻是自己越用力,它綁的越緊。
李修羅“嘶”的一聲,倒抽一口冷氣,說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捆仙繩嗎?”
李修羅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可就在這個時侯,門卻是開了。
“什麽?有人?”
李修羅被嚇了一跳,為什麽這個人走路連聲音都沒有呢?
當即幾個來回已經是翻回了**,這時侯滿頭大汗,呼吸都很不勻稱。
藏在了**之後,透過床簾的一條縫隙能看見,那是一個女人。
是一個穿著一身青色袍子的女人,挽著的那個發髻,看起來起碼也得三十歲了,但是那張臉卻也不過就是二十一二歲的模樣。
女人?李修羅一愣。
當然是女人,如果男人睡這樣床的話,你會更危險。
女人手裏捧著一本書,正是埋頭細看,她的腦袋都要紮進了書裏,而恍惚間看到了她的眼睛的時侯,發現這個人的眼睛竟然是那樣的呆。
就像個傻瓜一樣。
“你醒了嗎?”
就在李修羅還在苦苦不明白的時侯,已經是被這個女人的一句話給嚇到了。
自己的呼吸已經是壓到了很小了,簡直就是一般人都聽到的,所以李修羅被女人的這一問給問了個愣。
青袍女子依舊是捧著那本書,“看來是沒醒啊。”
原來是被詐了一下啊,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李修羅這才把心給放了下去。
可就是在這一吐氣的一瞬間。
那女人已經是把麵前的床簾給掀了開,李修羅的心差點兒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