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皇子覺得,何家女子配的上您?”

不知為何,白顏卿突然有些好奇,雲祺究竟,想要什麽樣兒的女子。畢竟,雲祺今年,已經二十了,按理說,他這個年紀,早該娶妻了。

聽到白顏卿這麽一問,雲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低頭俯身,直直地盯著白顏卿回了一句:“白家妹妹!”

白顏卿一愣,雲祺突然叫自己做什麽?待再反應過來之時,她才明白了雲祺的意思。

“大皇子說笑了!”

白顏卿此時,悔恨的,隻想將自己舌頭咬斷了,她恨自個兒沒事兒去逗雲祺作甚?

“白家妹妹,好看,又軟又香……”

雲祺一雙亮晶晶的雙眸,就這麽盯著白顏卿,直盯的白顏卿,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誰說雲祺不通男女之事?他現下說出的話兒,可真真兒是叫人臊紅了臉!

“咳咳……大皇子慢走!”

白顏卿直覺,在雲祺這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她就隻得催促著雲祺,快些離開!

不知為何,白顏卿總覺得,今日的雲祺,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出個原因來!

雲祺還是同往昔一般,憨傻好哄,可……罷了,不想了,白顏卿安慰自己道。

好不容易,將雲祺哄走了,白顏卿剛要鬆一口氣,卻偏偏,又被那不知趣的人,給盯上了!

“說你水性楊花,可是半分也沒說錯了!三皇子對你一往情深,你卻在這勾引他的兄長!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你將三皇子置於何地?”

姬南煙的聲音,總是那麽不合時宜。

白顏卿好生頭疼,為何每次,都能被姬南煙瞧見?她是在旁人身上,安了眼睛不成?怎麽白顏卿走哪兒,姬南煙都能發現?

“姬大小姐,你要想替三皇子打抱不平,你就跑他跟前兒,去說去!你這一天到晚的,沒事就盯著我,有何用?”

白顏卿當真是服了姬南煙的,也就隻有她,這麽有耐心的,時時刻刻盯著白顏卿的動向。

“我是替三皇子盯著你!省的你做出什麽傷風敗俗之事,再連累了他!”

姬南煙顯然沒察覺到,白顏卿此刻的情緒。

“小白!”

白顏卿未再同姬南煙磨嘰,直接將纏繞在手腕上的小白蛇,給放了出來。

小白溜出來之後,在白顏卿的示意下,就朝著姬南煙的方向,遊了過去。

“啊!白顏卿,你!你居然放蛇?你太過分了!啊啊啊啊啊!”

當姬南煙看到那條,遊向自己的小白蛇,頓時嚇的大驚失色!

一時間,姬南煙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儲秀宮!

“小白,回來了!”

白顏卿晃了晃手,那小白蛇,竟真的像聽懂了她的話似的,乖乖地遊了回來,又乖乖地爬到白顏卿的手心裏。

彼時的姬南煙,早就嚇癱在地上了。

白顏卿才懶得去理姬南煙,管她是死是活,隻,自顧自的回了自個兒屋裏。

屋內,采星正獨自收拾著東西,是方才孫嬤嬤派人送來的東西。

白顏卿上前,仔細瞧了又瞧,都是些稀罕之物,哪怕是其中的一件,怕也都是……價值連城的!

“都收起來吧!待我日後尋個由頭,再送到大皇子和三皇子手裏去吧!”

白顏卿無奈歎息,這些首飾,白顏卿是萬萬不敢,戴自個兒身上的。

先後遺物,隻怕是,除了雲祺倆兄弟,其他人,並沒有幾個人,願意見到。

……

儲秀宮內,這兩日,異常的安靜。所有人,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屋內,準備著,她們入宮後的,第一場宴會。這也是……決定她們,日後能否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場宴會!

相較於其他人,白顏卿倒是顯得,異常淡定。她不是陪小白蛇玩耍,就是同采星,去逛園子。隻不過……這兩日,白顏卿都是刻意地,避開了雲祺可能會到的那些地方。

不知為何,經過前兩日那些事後,白顏卿總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她下意識,有些害怕見到雲祺!

明日,就是皇帝聖旨上,約定設宴的日子了,其他世家女,都早早兒的,開始準備了。唯獨白顏卿,她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小姐,您好歹準備著,若明日,您還這般懶散,屆時,惹的諸位貴人不開心,那就不好了!”

采星苦口婆心地勸道,生怕白顏卿被旁人比了去。

“我?我怎麽了?我這樣不好嗎?”

白顏卿站在采星麵前,大大咧咧轉了一圈。

飛揚的裙擺,隨風而動的發絲,沒有繁雜首飾的叮叮當當,沒有約束後的故作矜持……渾身散發著恣意的暢快!

年少,又美好!

“好,當然好,我家小姐,永遠是最好的!隻是……她們都……奴婢擔心她們,看輕了小姐去!”

采星顯得,比白顏卿還要憂心,那張小臉兒上,掛滿了擔憂。

“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白顏卿伸手,拍了拍采星的肩膀,再三安慰她。

白顏卿向來是個不喜爭搶的性子,風頭由她們搶去罷,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吃頓飯而已……畢竟,聽說皇帝設宴,有好多珍饈美饌!一想到這些日子,在儲秀宮吃的膳食,那叫一個寡淡無味,她就特別期待,明日的晚宴!

別人都在期待著,如何在眾世家女中,脫穎而出。如何在皇帝眼前,出盡風頭。如何吸引諸皇子的目光,尋覓好郎君……可偏偏,白顏卿隻期待著,能食一頓美食……

“小姐,那明日,您穿哪套衣裳?采星先替您挑好!”

采星還是覺著,要先準備起來,萬一明天有臨時狀況,屆時手忙腳亂,就不大好了。

白顏卿看都沒看,就直接指定了,是雲驥送來的那套衣裳。

白顏卿這次進宮,本就沒帶什麽衣裳,平日裏,穿著換洗的衣物,也都是,內務府送來的那幾套。也就雲驥和孫嬤嬤,送來的幾套衣裳,能上得了台麵。

至於首飾方麵,白顏卿並未想要佩戴孫嬤嬤送來的那些首飾,太過繁瑣,叮叮當當地掛在身上,太過華而不實,於白顏卿的年齡,也不大相襯。

白顏卿摸了摸衣袖,將她母親生前的那隻玉鐲,掏了出來,堪堪兒地套上了手腕。襯的白顏卿的手腕,越發的,纖細白皙。

“小姐,明兒,你可千萬莫要將小白帶著,若是被那些侍衛們瞧見,指不定治你個蔑視君主,刺殺主君之罪!”

采星瞥見白顏卿手腕上的小白蛇,忍不住開口道。

白顏卿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這其中利害關係。她本就,也沒有想把小白帶著。

“好了,你就別擔心這些了,孫嬤嬤不是說了嗎?明日,自有儲秀宮的姑姑們,警醒著我們,你不必這麽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

白顏卿就見不得采星這幅模樣,看采星那緊鎖的眉頭,白顏卿就恨不得上前,將采星的眉頭撫平!

難得這兩日,有些清閑,不用被拘在儲秀宮。為了緩解一下采星的壓力,白顏卿決定再帶她出去逛逛,反正管事姑姑說過,隻要她們不衝撞到貴人,由的她們去逛。

上樹掏鳥窩?下湖摸魚蝦?那肯定是不行的!端雅的世家女子,怎能這般粗魯不知規矩?

偌大的皇宮,這不能做,那不能動,剩下的,也就隻有“逛逛”了……

白顏卿拉著采星,逛了一圈,竟不知這皇宮有什麽有趣兒的,實在是太無聊了!

白顏卿百無聊賴的,尋了一處亭子,有些興致缺缺地坐下。她呆呆地望著,那一池子的鯉魚,在湖裏歡快的翻躍著,心裏略過幾分惆悵。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這些深宮內苑的女子,真的幸福快樂嗎?

“小姐,奴婢找那邊的宮人,討要了一點魚食兒,您若無聊,咱們喂喂魚,可好?”

采星自然是看的出來,白顏卿的無聊,也看的出來,她心情不佳。隻是……這萬仞宮牆,困住的,又豈是她家小姐一人?

哎……

白顏卿接過采星手裏的魚食,伸手捏起一撮魚食,隨意地撒入水中。一群五顏六色的鯉魚,頓時蜂擁而至,歡快地撲騰著,跳躍著……那翻騰的水花,濺了白顏卿一身!

采星見狀,趕忙掏出帕子,彎腰低身,替白顏卿去擦拭衣裳上的水漬。

白顏卿朝采星擺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她繼續捏起一撮魚食,撒入水中,而後望著歡騰的魚群,呆呆地盯了許久……久到,白顏卿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采星,沒有魚食兒了,你再給我一點罷!”

白顏卿頭都未抬,便朝身後的采星,伸去了手。

等了一會兒,未見采星有動靜,白顏卿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在她欲縮回手之時,一隻溫暖的大手,將她的手握住。

白顏卿嚇了一跳,迅速抽回手,而後轉身,朝身後望去。

“大皇子?您怎麽在這?”

在見到來人麵目以後,白顏卿有些詫異,她已經刻意避開了,雲祺所有會到的地方,卻不料,還是在這小湖邊,遇到了他!

“我來……釣魚呀!”

雲祺揮了揮手中的魚竿,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他手裏的魚竿,赫然便是先前,白顏卿替他製作的那根!

“小女手藝拙劣,製的這根魚竿,並不實用。殿下應該,讓人重新替您購一根新的,好用的。”

白顏卿望著那根魚竿,突然開口。言辭間,多了幾分冷漠和疏離。

“我覺得,很好啊!白家妹妹親手做的,很好!”

雲祺口中的“很好”,聽在白顏卿耳中,仿佛,還有什麽別的意思。

“鐲子很好看,很襯你。”

雲祺眼尖地瞥見了,白顏卿手腕上的玉鐲,突然又開口道。

白顏卿一愣,她順著雲祺的眼線,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這玉鐲……”

“是白府的安姑姑,托我帶給你的。她……很關心你!她說,讓你在宮裏安心些,她會將白府打理好,讓你無後顧之憂的!”

雲祺居然主動開口,將玉鐲的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這讓白顏卿,很是驚訝!明明之前,自己特意找他問的時候,他怎麽也不肯說,這會子,怎麽突然肯說了?

“殿下……同安姑姑很熟嗎?為什麽安姑姑會托您,將玉鐲帶給小女?”

白顏卿百思不得其解,她並不覺得,雲祺和安姑姑很熟。

可是,為什麽安姑姑不將玉鐲托付給雲驥,反倒是,托付給雲祺?按理來說,雲驥同白顏卿,還要更相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