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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怎麽都覺得,自己似個傻瓜般,讓隱薑抓住了痛腳。

而媛薑,更是無論橫躺豎躺,怎麽躺著都中槍之人。

她本以為挺身直言,替媛薑攬責,能讓媛薑躲過一劫。卻不料隱薑借機暗諷她胡亂走動,連帶著將媛薑也一棍子打死,令她有嘴說不出,隻能聽之任之,由著隱薑擺布。

好容易仗義執言的某人,便隻好自咽苦水了……

玉洛苦著一張小臉,頗為鬱悶地停在了那裏。

隱薑似瞧見了什麽美事,心情頗佳地揚起了嘴角,笑著挽起七姑子的手臂,又招手喚過十姑子哀薑,三人一道前往柏西泮。

臨行時,又悄然扭頭,鄙夷地瞟了眼玉洛,暗自補了句:記吃不記打的呆貨,渾忘了先前的落水之難……

文薑見此,便走過來,拉起玉洛的手,笑著寬慰,“好心自有好報,八妹勿要煩惱,行了,咱們也走吧。”玉洛無奈點頭,二人便一路行去,竹惠與語芙也緊身跟隨。

待到了柏西泮,隻見九姑子玉玨與六姑子玉陌,早已圍坐在一處,手裏拿著繡繃,正做著繡活。二人間或交頭接耳一下,似乎交流著繡技,玉陌臉上更是泛著謙和的柔光,歪著頭與玉玨輕言細語。

而另一邊,隱薑領著媛薑與哀薑,三人圍坐在一堆,手裏也拿著繡繃,做著繡活。隱薑儼然一副大姐大風範。

堂中隱隱地分做了兩撥人馬。

看來無論加入哪一撥,都會引來不必要的誹議。且無論哪一撥,皆非玉洛所願。玉洛便與文薑,自成一組,坐了下來。

之前,柏塢請的女紅師傅早已在暑熱來臨之際,被解雇了。如今,柏塢出於對柏氏小姑子們未來之長遠考量,確切地說,是為柏氏小姑子們之錦繡前程計,又特意花重金,延請了陳留襄邑有名的女紅師傅寇如,來給眾位小姑子們教授女紅。

路上,玉洛就聽文薑說,這位寇如師傅帶出過許多有名的女紅大家,有幾位還是雒都宮裏的禦用繡娘,故而許多名門世家,皆不惜重金爭相延請,柏塢就是花了十個餅金一年的聘金,又經二夫人的引薦,

才禮聘而來。

有鑒於此,柏塢自是希望柏氏的小姑子們,要向其好好學習這針黹女紅手藝,即便女紅手藝不能突飛猛進,能得其指點一二也是好的。

玉洛甫一聽聞,不由咋舌!

要知道,此大漢朝的貨幣兌換是一金萬錢,而十金,也就是有十個餅金,便可稱為中戶了。

十個餅金一年,這樣的高薪,顯然與大漢朝一戶中產階層的貲財水平相當,而這,僅僅隻是付與女紅師傅的一年酬勞。

文薑對玉洛的吃驚表情並未感到意外,接著又向她爆料,寇如師傅早年間的繡衣,一件工錢便能賣到十個餅金,若再加上衣料錢,整件繡衣價值百金也不為過。

說著,文薑還指了指走遠了的隱薑與媛薑,說隱薑的那一件散花綾,價值總也在十金以上,而媛薑的七彩織金葡桃錦,乃產自陳留襄邑,更是宮中指定的貢品,價值自然不菲。

玉洛在感歎二房富庶的同時,也深深地為這古代繡娘的精湛技藝所折服,更為繡娘那豐厚的報酬而眼紅。遂下了決心,定要習得這女紅的手藝,即便隻學了些皮毛,也好過現下的總是作弊。

所以,當女紅師傅寇如邁步進來時,玉洛的兩眼是放著幽幽綠光的。在她看來,寇師傅就是那金光閃閃的十個餅金!

誰說古代女子無用武之地,眼前的這位寇師傅便是成功的職場麗人。

說她是麗人,玉洛覺得一點也不為過。

寇如的年紀總也有五十餘歲,這從其神態舉止上便能猜測的出。可她白皙的臉上卻依然沒有一絲的皺紋,一頭烏發也依舊不見半點斑白,仿佛歲月的年輪不曾在她身上停留過,她看上去,頂多也就與柯氏的年紀相若。

她雖也有與柯氏相同的一張嚴謹肅穆麵孔,但她那一雙圓圓的杏眼,卻透露出睿智與靈活來。

就是這一點,令玉洛當即便對這位寇師傅產生了好感。

寇如盡管是女紅師傅,刺繡大家,卻穿了身不帶半點繡藝的淺藍色棉質直裾,而她的這一件直裾,已不能稱為直裾了,應該說是直裾與深衣的混合體,頗有些魏以後直綴的樣式。

這一發現,讓玉洛大為驚喜。衣

服的式樣倒是其次,因為她之前見過二夫人宋氏穿過,令她尤為感興趣的是……寇師傅的棉質衣料,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棉布啊!

這一下,玉洛眼底散發出的光芒,可不是一星半點的綠幽幽了,文薑見了,直覺有些瘮的慌。當下便悄悄拽了拽玉洛的衣袖,輕聲道:“八妹,你那是什麽眼神,都瞧見什麽了?”

玉洛扭頭,兩眼卻舍不得離開那一身淺藍色棉服,亦低聲道:“四姊,寇師傅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可是白疊布?”白疊布為棉布的古稱,由白疊子的草實結出細白的繭絲織成,其布軟白,有時又稱榻布。

文薑又打量了遍寇如,肯定道:“確是榻布,不過寇師傅的料子倒很軟細,我在君母處見過同樣軟細的白疊布,君母說是宮裏的馬貴人送與她的,想是極為稀少,君母至今也未裁製成衣裳。現下瞧來,寇師傅倒有魄力,一下子便用了那麽大的一塊料子,裁製成了一件直裾襜褕。”

“哦,宮裏馬貴人送的,那……是不是說,這白疊布料子是貢品了?”玉洛的兩眼還是緊盯著寇如一身直裾。

文薑白了她一眼,意思是說,這還用問麽。卻也回她,“正是貢品,聽說是西南夷人的貢奉。”

二人的低聲交談,早已引起了寇如的注意,尤其那一雙直勾勾的眼睛令她倍感不適。寇如便信步移至二人跟前,指了指玉洛手中的繡繃,問:“這是小姑子的繡活麽?”說著話,已將繡繃取了過去。

霎時,玉洛的臉色就變了變,話也說不利索了,結巴道:“……回……回師傅,是……是我的繡活。”說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那明明是竹惠的手藝,卻讓她作弊說成了是自己的。

玉洛的臉色便愈發地羞愧難當。

寇如好似並未察覺,隻垂首細細端詳了遍玉洛的繡繃,之後眼皮也未抬地又問:“小姑子便是八姑子了。”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玉洛點頭應諾。

寇如眼皮依舊低垂,接著道:“既如此,八姑子若能完成我指定的繡品,我就送一身這樣的白疊布料子與八姑子,八姑子看,可劃算?”

玉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