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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各自思忖著,一路來到了柏壽堂院門外的甬路上。
這裏既通往汀蘭院,也通往內院各房。卻隻見甬路上,柏威正遭到來自三房與四房諸位郎君和小姑子的圍攻。
打頭的一聽就是九姑子玉玨,玉玨正自氣憤憤地數落著:“……四兄,你瞧瞧你們四房,金子多得是,哪裏便差我阿母的十金了!卻偏偏挨個湊份子,人家三房孤兒寡母的自有我大世父代出,我阿母的,你們二房便不能有樣學樣,亦代出麽?”
柏超這回亦不嫌他這個同胞妹妹多話了,當下也道:“四兄,十金對你們二房來說,算不得什麽,可十金對我們四房……”一想此話不妥,又委婉道:“……十金,總也相當於大漢朝一個中戶的貲財了,一下子拿出這許多,這要如何是好……”
“什麽如何是好了,不過十金罷了,誰不知我四叔乃官秩二千石的南陽郡守,你們四房還差這點金子,在這兒哭窮誰信呐!若如此……咦?方才你倆在柏壽堂上,怎麽沒當著祖父的麵說啊!還有你柏超,平日裏瞧著也挺知禮數的,今日怎麽也跟個小家子氣的娘們般,來湊熱鬧了,也不嫌臊得慌!”柏威牙口也好,當仁不讓地好一通反駁。
臨了,卻不忘又誇了句三房:“你瞧瞧我三世母,一個寡母帶著三個半大小子,都半句怨言也沒有,你倆個小輩的,還在這裏說個什麽勁兒!”
沒料想,這一句誇讚,卻引來了已經走離幾步遠的柏瓚的爆粗口:“柏威,你個豎子,你給我閉嘴!”說著話,柏瓚雙手交叉握拳,便欲折返回身。
柏威一聽那熟悉的,骨節發出的哢哢聲,立馬討饒:“別……別呀,五弟,我這不是沒說什麽嘛,怎地還動起火來了?”
近幾日,他已發覺柏瓚三兄弟頗有些神神秘秘,尤其很小心地避開了他,也不知幾人去了何地,都幹了什麽,他原本尋思著,趁著今日休沐,要好好地跟蹤一番的。眼下,他可不想開罪了他的這位五弟!
遂又涎著臉嘻嘻笑道:“五弟,您走您的,快去給我三世母
請安吧。”
瞧著柏威討好得幾近諂媚的表情,柏忠微微搖頭,拽了拽柏瓚的袍袖,輕聲道:“咱們還是快走吧,不然可是晚了。”又附耳道:“……別再耽擱了時辰!”
柏瓚自然曉得柏忠說的暗語,當下狠狠地瞪了柏威一眼,又朝柏威揮了一下拳頭,這才別過身去,跟著柏忠和柏舉一道前往柏信堂。
走時,又看似不經意地瞟了眼玉洛。
玉洛豈不知柏瓚之意?當即輕輕頜首,以示收到訊息,領著蘭惠就要開溜。
其實早在柏壽堂,她便知今日的時辰怕是要耽擱了。西平侯柏厥一向有個習慣,便是於晨省請安之時,跟眾人宣布或者商量柏塢內已經或將要發生之事,那威儀場麵就好似皇帝上早朝跟眾卿議事般,弄得玉洛總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
今日柏盛即將與計偕,前往學子們夢寐以求的雒都太學求學,對亦是太學博士弟子出身的西平侯柏厥而言,可謂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大事,自然要當眾宣布以示慶賀了。卻不料於隨禮的禮金上,發生了幾次不大不小的齟齬,令西平侯一顆火熱之心,頓時如澆了一桶冰水,涼徹透底。
而柏盛的與計偕,是有著漢家故事可循例的。
漢家故事:……與計偕。
這裏的叉叉點點與計偕, 其實有兩種情況:一為上計簿時所偕之物,就是與上計吏和上計簿同時送達的“物”,如地方產品、各郡國輿圖之類,地方產品一般是指郡國貢奉天子的土特產品,此當為定製;二為上計簿時所偕之人,如太常選拔的博士弟子,以及各郡國選拔的優秀官吏,也一道與計吏俱上,由郡國的上計吏,“與計偕”送至京師。
這樣,每年與計偕的人,均為各郡縣選拔的優秀人才。而郡國薦舉的人才,由上計吏帶領赴京,更顯得格外隆重,同時也給郡國上計增添不少光彩。如此,薦舉與上計相輔而行,構成了大漢朝上計的一大特點。
如此一來,能與計偕的人,甚至其家,乃至身後的家族,都是一件極為榮耀之事,玉洛冷眼旁觀,有點像明清之際中了秀才舉人的意思,闔家歡慶,舉族添光。而西平侯柏厥想
借此為柏盛出資慶賀,便不難理解了。
柏厥的本意,無非是要彰顯他柏氏一族子孫的優秀,不但有柏堯那樣出類拔萃的佼佼者,更有諸如柏盛這樣的博士弟子;亦有向世人昭告,他柏氏家法經學後繼有人,江山代有才人出之意。
卻不料,為了十金,眾人鬧得不歡而散。玉洛與柏瓚的約定,便因此而耽擱了時辰。
所以,一出柏壽堂,玉洛就抄近路往柏義堂趕。沒料到,與她有同樣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她前腳剛至甬路上,後腳就被柏瓚三兄弟給趕上了,她尚未來得及與三兄弟說話,柏威隨後也跟了來。這還沒完,柏超與玉玨也聯袂跟來。
卻是一見柏威,當即便開了火。玉玨又有意無意地擋在她的腳前,使她無法移步離去,玉洛便無奈地聽了會兒兄妹倆排揎柏威之語。
恰在此時,季父柏雍帶著輔奴,一臉飄飄然的樣子也走至甬路上。玉洛一見,更想開溜了。卻正好收到柏瓚的示意目光,當下移動腳步,往旁邊側身,避過了玉玨。
玉玨卻不給她開溜的機會,當即便道:“女兄這麽快就走麽,不再聽會兒了?”
咦,說的好像她故意留下來,特意要聽似的。
玉洛不禁翻了下白眼。
“女兄聽過之後,沒有什麽想法麽?”玉玨又不客氣地追問道,“聽聞女兄的女用衛生巾,售賣了許多餅金,不過呢……女兄可別忘了,未出嫁的小姑子,她的嫁妝可都是由君母給備下的。是以,女兄得的餅金……”玉玨頓住,又意味深長地掃了幾眼玉洛。
“喲,我說九姑子,八姑子尚未見到餅金,你這就打起了她的主意,可真不……”要臉二字還未出口,柏威又轉向了柏超,“有些人總惦記著旁人的東西,當真不要臉,你說是吧,七弟?”他可是曉得,八妹並未得到過一個餅金。
因為他的娘親,二夫人宋氏尚未將售賣衛生巾的餅金分給八妹。
“……是誰總惦記著旁人的東西,咱們柏塢有如此不要臉之人麽?威郎,你過來,說說看是誰,季父替你教訓教訓他!”走過來的柏雍,又橫插了一杠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