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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迭地放下筆墨,玉洛起身匆忙地跟著柏祖往燕子磯走,邊走邊吩咐心慧,快去請大夫人來燕子磯,又道,讓大夫人連醫者也一並請來。

心慧恭聲應諾,也忙不迭地跑去了柏仁堂。

到了燕子磯趙氏的燕息室,隻見大婢雨燕正抻著脖子、一臉焦急地守在門口,卻不見了忠心耿耿的紫燕。

玉洛一想,紫燕也跟趙氏一道去傳授舞藝,見趙氏病重,又豈會擅自離開半步?估摸著正陪在臥榻旁,伺候著趙氏呢……

不料,她一照麵,雨燕就撲通一聲跪倒,聲淚俱下地道:“八姑子,八郎君剛剛去請您,紫燕她……就……”雨燕尚未說完,已然泣不成聲。

玉洛心下就是一驚,卻尚未來得及搭言,柏祖就搶著問:“那我娘親呢?現下如何?”問了一句後,又覺多此一舉,忙又搶在頭裏,衝進了燕息室。

穩了穩心神,玉洛低聲嗬斥:“雨燕,還不快些住聲!你想讓你家主子也聽見嗎?”瞧雨燕痛哭流涕的樣子,估摸著紫燕的情形已然好不到哪裏去,可眼下還是莫要驚擾到病重的趙氏為好。

雨燕聽後,淚眼婆娑地猛然點頭,強自忍耐下,才哽咽地悄聲道:“八姑子,紫燕她……一根繩子……自盡了……嗚嗚!”

“什麽!自盡了!”玉洛忍不住也高聲了起來,心中卻不住地激跳著:怎麽會,好好的一個人,怎會尋了短見?

燕息室裏,傳來趙氏虛弱的聲音:“……是誰在嗚咽?誰自盡了?”

玉洛忙捂住了嘴,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光!

又忙將手放開,高聲道:“趙小夫人,是我,八姑子!方才我一進門,雨燕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裙裳,我方說了她幾句,她就受不了,哭將起來,還說在小夫人手底下,哪裏受過這種氣!委屈得什麽似的,嚷著要自盡得了!趙小夫人,您說,您怎麽能這麽慣著雨燕,讓她覺得我八姑子倒成了凶神惡煞的人了!”

一麵說,玉洛一麵朝雨燕直打眼色,雨燕會意,忙又配合地嗚咽了幾聲,像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這一下,玉洛卻不好再耽擱了,紫燕的事兒隻好稍後再議。

便向雨燕使了個眼色,自己掀起錦簾,進了趙氏的燕息室。

床榻上,小產後原本已然恢複如初的趙氏,再次失了顏色,黯淡了光彩,臉上是一副頹廢萎靡之樣貌!

且無論怎麽看,玉洛都覺得趙氏,是那種……縱欲過度後的頹靡之色!

可於趙氏的眼底深處,卻半點看不到歡愉的意味。她竟然……還瞧出了欲死之毅色!

怎麽回事,隻去了柏壽堂十數日,趙氏怎會變成了這副樣子?難道說……西平侯對趙氏……

暗自甩了下頭,玉洛忙打消了這種不良孽念。柏厥怎麽也是位飽讀詩書的五經博士,爵位也是食租稅五千戶的西平侯,想要得到什麽樣的禦婢沒有,哪裏就會盯上了自己兒子的棄婦?

這可是紅樓夢裏所言老公爹跟兒媳婦的爬灰醜聞呐!

趙氏見玉洛怔怔地望著自己,便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以期擠出一絲笑意來,卻沒想似牽扯到了什麽痛處,又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玉洛連忙回神,跪坐在床榻邊的獨坐榻上,朝趙氏含笑道:“趙小夫人莫要動了,您有什麽話,盡管吩咐我好了,我八姑子但凡能做到的,一定做到!”說完,玉洛恨不得再扇自己一個耳光!

怎麽聽著,自己這話都像是跟臨終之人保證什麽似的。

趙氏這回也沒有勉強,痛楚地苦笑了下,又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弱弱地朝她道:“八姑子莫要自責,妾身豈不就是那瀕死之人……”說著,又禁不住淚水長流,雙眸無限留戀地望向了柏祖,“就是祖兒還太小,妾身放心不下……”

轉頤又定定地望向玉洛,細聲卻堅定地道:“妾身沒有旁的要求,唯有祖兒一子,望八姑子莫要忘了今日之言,在我離去之後,多多照看八郎君,我就感激不盡了。”

言罷,愣是撐起了身子,雙手極地於床榻,給玉洛行了個肅拜的婦人重禮!

玉洛哪裏敢受?連忙欲起身相讓,卻被趙氏接下來的聲音阻住了動作。

“八姑子若是不受妾身的大禮,就是不答應我了!”

玉洛有注意到,趙氏連續兩次轉換著自身稱呼,便知她心意已決。

趙氏這是以“我”這個主體,親自來請求與她,她焉有不答應之理?

當下也不躲閃了,隻客氣地受了趙氏的重拜。

見玉洛允諾,趙氏兩隻手臂止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似再也堅持不住般,頹然地仰躺了下去。

柏祖跟玉洛均同時出手,眼疾手快地幫扶著趙氏安然臥榻。

恰在此時,大夫人領著王傅母、心慧一眾傅母婢子人等,匆忙趕了過來。

進門就道:“醫者馬上就到,隻需稍待片刻。”

之後又疾步上前,輕輕拉起趙氏的手臂,溫和地撫拍著,歎道:“有什麽想不開的!想想這麽出色的八郎君,還需要娘親的親自照看,就沒有什麽了!”大夫人顯然已經聽見了趙氏央求玉洛之語,亦猜到了趙氏的去意,才如是開解著。

喘息了好一會兒,趙氏方對大夫人艱難地咧了咧嘴角,苦笑著謝過大夫人來看望她,又說不必請醫者診治了,她自己的病情自己曉得,無須再麻煩大夫人。

說時,還悄悄地捏了捏大夫人的手背,又朝玉洛頗有些難為情地瞧了眼。

大夫人登時心下了然,略略頜了頜首,口氣堅決地道:“我主持中饋多年,曉得你怕什麽。你若信我,就放心地讓醫者診治吧。我會約束好手下的。”

趙氏聞言,隻能微微點頭答應了下來。

很快,醫者就被請了進來。大夫人忙吩咐閑雜人等一律退出燕息室五丈開外,不得踏入半步!

毫無例外,玉洛跟柏祖也被請了出去,屋中隻餘下大夫人、王傅母和醫者三人,趙氏所居的燕息室被徹底地清了場。

待醫者出來時,玉洛有留意到,醫者的眼底閃過一抹痛惜又夾雜著遺憾的複雜之色,卻在撞上柏祖熱切的目光之際,轉瞬間隱去了痕跡。

醫者緊抿著嘴巴,隻字未言,神色匆匆地走了。

大夫人很快也走了出來,吩咐眾人都散了,又叮囑了人熬湯藥,好生看護趙小夫人。轉頭又找了人,悄悄將紫燕裝殮了。而她自己,則與王傅母直守到暮色四合,才疲憊地回了柏仁堂。

是夜,玉洛於芷珺院裏,被燕子磯傳來的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所驚醒。忙起身披衣,還未下榻,值夜的心慧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哽咽著道:“八姑子,趙小夫人……逝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