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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齒蘭慧和金桂的作為,可玉洛也不能見死不救。便轉頭吩咐心慧,讓柏塢的部曲將那人製住。
玉洛自己則問起了金桂:“金桂,你可想好了,當真想要投奔與我?”
金桂見問,倒有了一瞬間的怔忡。一旁的蘭慧急得直給她打眼色。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玉洛,卻不動聲色地又問了遍。
這回,金桂倒心裏明白了,忙不迭地又是一通磕頭,口口聲聲地道:“多謝八姑子大恩大德!金桂願意!”
“既如此,金桂,你可願意與那人和離,解除婚姻?”玉洛可不願意接手個麻煩,對於那樣的人渣,還是一刀兩斷來得徹底幹淨。
“和……離?哦,八姑子,金桂願意!”最後一句,金桂倒用上了力,並重重點頭,眼底還閃爍著堅定之芒。
玉洛深深看了眼金桂,暗忖:被打成那樣了,也未想著和離,眼下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看來投奔心切,自己倒成了香餑餑……
便道:“金桂,你可得想好了,投奔與我八姑子,也不能空口白話,你可得跟我八姑子簽訂身契。你是簽死契還是活契?若活契的話,是十年還是二十年?”
她既出手了,就得為此留下後路,總不能讓人鑽了空子,白利用了自己一回。到時金桂若跑了,自己豈不成了冤大頭?若讓人知曉了,還得被人恥笑一番……呆傻之譽,她可是久負盛名的。
金桂這回倒沒有猶豫,立時道:“金桂全憑八姑子做主!”
這話說得耐人尋味。既表了忠心,又為自己留了活口——兩頭堵。
玉洛就又看了眼金桂。
到底吃一塹長一智,駱小夫人的教訓總歸沒有忘記,曉得不把話說死。
玉洛就道:“那好!金桂,柏亭裏來了周縣令等縣裏的諸官吏,正好可以一舉兩得,咱們這就把和離書和身契一並簽下吧。金桂,你且起來,隨我前去找周縣令。”複又吩咐心慧,帶上十金以為備用。
心慧和金桂雙雙應諾,起身跟八姑子進了柏亭。
玉洛敢接手金桂,
是她早已瞧見了柏亭裏的周縣令。她又如此地有把握,是她清楚,周縣令乃將作大匠周惲之親弟弟,自會看在先六皇子妃的麵子上,把事情給她辦利索的。
果然不出玉洛之所料。還不待玉洛說完,周建便命李主簿立刻現場辦公,將和離書辦妥了。
李主簿,也就是西平李家宗子李衛,忙又恭敬地問玉洛,身契要如何簽訂?
是問死契還是活契的意思。
玉洛看也不看身旁忐忑的金桂一眼,斷然道:“活契十年。”
李衛瞧了瞧一旁的金桂,又悄悄覷了眼柏氏八姑子,忙不迭地將身契也給辦好,連同和離書一並交予了心慧。
對李衛的幹練和有眼色,玉洛很賞識,便朝李衛輕輕點了點頭。
在玉洛的心底深處,總覺得李霖和李軌之死,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現下見李衛如此小心謹慎,便毫不吝嗇地給予了肯定。
若因此能緩解李衛心理上的負擔,來自現代魂靈的柏玉洛,還是願意為之做點什麽的。
哪怕隻是輕輕的一個點頭!
李衛果然露出輕鬆的神情,亦輕輕頜了頜首。
送人玫瑰手有餘香,此話果然不假!
玉洛好心情地轉身跟周縣令道別,又命心慧將十金送與周建,讓其給屬下買茶喝。周建哪裏能要柏氏八姑子的餅金,當即堅拒不受。玉洛一想也是,且讓六皇子欠著周建的人情吧。便帶著心慧和金桂回到了自己的軿車上。
可她卻不知,剛剛她所做的一切,皆被一雙陰鷙的眼睛,瞧了個一清二楚!
軿車裏,金桂又是噗通一聲給玉洛跪倒磕頭,口稱八姑子的大恩大德她一輩子也報答不完。還說,若不是遇上八姑子,她現下還受著毒打。
玉洛這回倒安心地受了金桂的禮拜,之後又讓心慧將和離書交與了她,道:“你也莫要再感謝了,若不是遇上我八姑子,你也不會再次變身為奴。你且全當我救你之恩貨殖成了三四萬錢,將你買下而已,這樣你心裏就不會不落忍。你且起來吧。”
此時奴婢一人價值三、四萬錢,一般小奴二人值三萬錢,大婢一人二萬錢,像金桂這樣的熟
手大婢,玉洛說成是三四萬錢也不為過。
當下金桂便有些訕然,起身後又囁嚅著:“……婢子也不過就值個二萬錢……”
“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依我看,以你金桂的女紅手藝,若是受聘於人,雖然沒有寇師傅的高,每年值幾個餅金卻是不在話下。要是這麽論,我八姑子還占你金桂的便宜了。”玉洛轉頤又對心慧道:“心慧,等下你帶著金桂到寇師傅的車上去,就說我求師傅,要師傅指點下金桂,若是師傅滿意了,就留在身邊當個幫手。”
女師傅寇如,這次也被西平侯責令跟隨玉洛進京。原本寇如就跟柏塢簽訂了為期一年的合約,現下已是五月初,距離期滿尚有幾個月,八姑子若是一走,柏塢就隻餘十姑子一位小姑子了,大夫人覺得女師傅寇如隻教授十姑子一人,有些大材小用,就和西平侯商量,再另請一位女紅師傅教授十姑子,讓寇如跟著進京,給京城裏的眾位小姑子接著授課。
西平侯一想也是,便答應了下來。這樣,女師傅寇如也跟隨前往。
玉洛便想著,若這金桂能和寇如多學幾手絕活,日後身契期滿,也可跟寇如一樣,當個女紅師傅,豈不有保障得多……
心慧卻看了一眼金桂,又朝八姑子望了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意思是,如此待金桂,豈不便宜了她?既然為奴,就要給主子出力,豈有跟女紅大家學手藝,做幫手之理?
麵對心慧的眼神,玉洛豈能不知她這個貼身大婢的心思?卻隻擺了擺手,命其退下。
心慧便又看了眼金桂,帶著她下了軿車。
其實,玉洛還有一絲提防之心。
是她總覺得蘭慧既然摸準了自己的脾氣,與金桂事先串通好,埋伏在柏亭附近,那麽,若自己相救成功,放金桂於自己身邊,會不會著了蘭慧的道?
因為,她對蘭慧總是摸不準,不敢放心使喚。便惡其餘胥,也對金桂生了疑心。
但金桂卻不這麽想,歡天喜地的隨著心慧去見了寇如。寇如方才於車內已見過八姑子救下的金桂,此時又聽是八姑子相托,便答應了下來。這樣,金桂就跟著寇如共乘一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