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捧場,求訂閱,厚顏各種求)

玉洛他們這一行車馬隊,終是趕在日落之際,進了宛城。

進城時,就有南陽屬吏恭立在城門口的兩邊,向侯常侍等儀仗遙遙施禮。侯常侍卻是連眼皮也未撩一下,隻緊了緊懷裏抱著的漢節。

便有機警的官吏連忙跪倒,行稽首大禮,還三呼萬歲。旁邊遲鈍些的官吏見了,也趕忙行跪拜大禮。當下城門口兩側,隻見黑壓壓的匍匐了一大片!

這就是皇權的至高無上!別看一個竹竿子,上麵隻綁了三重旄牛尾眊,它可是執行王命之憑信,庶民百官見了,如同見了聖旨王命般,是要行稽首叩拜大禮的。

顯然侯常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即便輕嗤一聲:“都起來吧,還不頭前帶路!”就有屬吏連忙爬起來,上前導引著騎吏儀仗,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待到了太守府大門前,早見到南陽太守柏徵身著玄端朝服,冠二梁進賢冠,滿麵春風地候在了那裏。身後兩旁是一大群的南陽屬吏。

還未等車馬停穩,柏徵便率先走出,朝侯常侍叉手施禮,口裏還寒暄著:“柏徵不知常侍大人前來我南陽郡,未失遠迎,還望常侍大人見諒則個!”說時,長身玉立,大袖飄飄,姿態甚是逸美之至!

侯常侍便撩了撩眼皮子,懷抱著漢節,慢慢下了車。

又慢慢步至柏徵麵前,停了下來。

又慢慢打量了幾眼,之後,又斂目端立,巋然不動!

這一下,令場中的氣氛霎時凝滯起來。

柏徵更是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意思,僵在了那裏!

就有之前城門口跟來的屬吏,連忙上前,附耳低低地與柏徵說了句,柏徵這才一副恍然狀,急忙回首吩咐身後的小吏。

小吏聞聽,急得抓耳撓腮,情急之下,立時解下自己的寬大腰帶,鋪在了柏徵跟前。

柏徵這才整了整衣冠,跪在了小吏鋪好的腰帶上,口呼吾皇萬歲萬萬歲,對著侯常侍的方向,行了稽首叩拜大禮。

接著,柏徵身後一大群南陽屬吏,也急忙就地跪倒,三呼萬歲。

等此起彼伏的三呼聲漸漸消弭不聞,侯常侍才睜開了雙眼,緩緩道:“咱

家一介宦官,官秩隻有千石,今日倒借了聖上的光,受了諸位的禮。不過諸位也莫要覺得虧得慌,諸位稽首叩拜的可不是我侯常侍,而是皇上!”說著話,將象征著王命的漢節高舉過頂,這才道:“都起來吧,地上髒汙,小心弄汙了官服,沒得我侯常侍奉命出使,還要遭人嫌棄!”

這話說得,簡直是在打柏徵的臉!

柏徵心下暗恨,卻又當著高舉的漢節,連聲道著“不敢”。眾屬吏自然也跟著連道“屬下不敢”。

麵對著此情此景,侯常侍卻麵朝京城方向,就地跪倒,高呼吾皇聖明,其氣勢與姿態,其忠誠與虔誠,和那日柏塢大門口送行的西平侯,簡直如出一轍!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咱家看不出嗎?你柏徵口稱不敢,心下卻不滿,既如此,可就怨不得我侯常侍了,再讓你南陽太守行一次稽首叩拜大禮!

果然,柏徵見侯常侍如此,哪裏敢不跟隨?這回也不怕髒汙了衣服,就地跪倒,亦麵朝京城方向,再次行了一遍稽首大禮。身後的屬吏自然也跟著呼啦啦跪下,吾皇聖明的三呼聲響成一片!

一直匍匐於地的侯常侍,這才慢慢站起了身子,將漢節交予了一旁的小內侍,“去,好好替咱家守著王節,若有個什麽閃失,可仔細著你的皮!”

小內侍雙手接過,唯唯應諾。之後,便懷抱漢節退到了一旁。

這一下,差點沒氣得柏徵一個趔趄!

敢情侯常侍就這麽對待如同聖命的漢節呐!那剛剛……自己一個二千石的太守,豈不真的給他一介宦官頂禮膜拜了?這麽說,侯常侍其後的跪拜也是有意為難自己了……

想通了關竅,柏徵頓覺一陣羞憤!當著眾位屬下的麵,他這個二千石太守的臉麵算是丟盡了。這且不算,他還帶累著眾屬吏也跟著受了捉弄,給眾屬吏留下了背後嘲笑怨恨自己的把柄。

一時間,柏徵的臉色難看異常,但總歸不便發作。

侯常侍卻權當沒瞧見,笑著上前,躬身施禮,與柏徵道喜,誇讚柏徵教養有方,養了一個好女兒,才有了聖旨賜婚,令多少王公大臣們豔羨,雲雲。

聞言,柏徵這才覺得氣息喘得均勻些,臉上亦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神色來,與侯常侍謙

遜地道著客套話,又伸手延請侯常侍一行,隨他入府,說接風洗塵宴早已備下,單等著常侍大人賞臉。

侯常侍自然入鄉隨俗,笑著道:“叨擾府君大人了。”又道:“就是府君不請客,咱家路過貴寶地,也要討杯喜酒喝喝!”

柏徵連忙道著“同喜同喜”,算是揭過了方才的不愉快。侯常侍也見微知著,不再陰陽怪氣,又投桃報李地讓柏徵跟自家兄長柏宮相見。待柏忠、柏威和柏瓚,以及駱頌等都一一與柏徵見過禮之後,眾人這才謙讓著,進了太守府。

玉洛等女眷,自然有年老的傅母引領著,亦隨後入了府。

儀仗車馬等自是有人安排不提。

此時的府衙也叫官寺,太守府的官寺很大,占地麵積亦不小,但格局製式自然跟柏塢不同,想是與時下的官寺一樣。玉洛如是揣摩著,跟隨而行。

由於進城時分就已天色將晚,方才於府門口又耽擱了些時辰,此時便有些看不真切,玉洛等女眷也就規行矩步地一路進了內院,也就是柏徵日常燕息之處。

內院是一座兩進的帶有東西廂房的院落,倒也跟柏塢的各房院子大同小異,整潔利落,適宜人居。

這是玉洛的初始印象。待她行過穿堂,步入二門之內後,就看見正房廡廊下,於明亮的燈籠照射中,俏生生地立著一位二八佳人!

正是柏徵新近晉升的小妻追月。

小妻追月一見玉洛,立時疾走幾步,行至跟前,雙膝一軟,就要跪下行禮。

卻被隨後趕來的一位年近四旬的傅母給攔住了。

“月小妻小心了,頭三個月可使不得!”傅母邊說著話,邊用手臂攙扶住了追月的一隻胳膊,又使眼色給隨後跟上來伺候的婢子,令其扶住了追月的另一隻胳膊。

追月便沒有跪下去。

這時,傅母才轉身朝玉洛跪倒磕頭,口稱老奴見過八姑子,老奴僭越了。又道月小妻有孕在身,還望八姑子原諒其不能行禮之罪。

追月見傅母說完,又扭著身子,強行要掙脫婢子攙扶的手,口稱賤婢懷孕事小,壞了規矩事大,就要再次跪倒。

其情真意切的表情,循規蹈矩的做派,比之方才的侯常侍,有過之無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