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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就挑眉仔細打量了眼這個叫紅柳的婢子。
卻原來正是西平侯撥給自己的四個婢子中的一人！
便當著眾人之麵，命心慧將一眾婢子的名單拿了出來。玉洛又有意當眾仔細翻了翻，這才道：“哦，你叫紅柳是吧？紅柳先退下，待我一一對上了名字，再安排住處不遲！”
又吩咐道：“我喊了一個名字，便上前一步，應諾一聲，你們可都聽好了？”
這一下，紅柳就有些傻眼，卻也隻能退回原處，與眾人並肩而立。
“姹雪！”玉洛喚了聲，便見一個膚白勝雪，腰肢柔韌的婢子上前一步，細聲應諾。
玉洛又接連喚了兩人，一個是體態輕盈，杏眼彎眉，未語先笑的紫芍，一個是身姿妖嬈，麵若海棠春水的嫣棠，二人皆出得列來，鶯鶯應諾。
加上紅柳，這四人都是西平侯精心挑選，別有深意地送與自己的。
玉洛又細細打量了幾人一遍，暗忖：論其容貌姿色當屬姹雪為最，難怪西平侯如是命名了。
當下便點了點頭，對幾人道：“姹雪、紫芍、嫣棠、紅柳，正好暗合姹紫嫣紅四個字，你們幾人皆是祖父送與我八姑子的，想是祖父如此為你們命名，也是有著排序的意思，紅柳，你說，我八姑子說的可對？”
她就是要讓紅柳知道，四人之中，你紅柳排位最末！
紅柳一聽，立時紅了紅臉，支吾著：“八姑子，君侯……是有這個意思……”想想又覺不服氣，爭辯道：“可君侯說，紅柳的舞姿最為出色！”又探頭看了眼姹雪，追問著：“姹雪，當時君侯說時，你是不是也聽見了？”
姹雪不愧被西平侯命名為首，到底清楚八姑子此際的用意，自是紋絲未動，睬也不睬紅柳一眼，默然垂首恭立著。
見姹雪如此，紅柳想是急紅了眼，連聲催促道：“姹雪，你倒是說話啊，當日趙小夫人教授咱們幾人舞技時，君侯是不是這麽誇我的？”
趙小夫人，自然是那個善跳盤鼓舞和翹袖折腰舞的燕趙
佳人了！
玉洛不聽則罷，一聽紅柳提及趙氏，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西平侯以這傳授舞技為名，誑去了趙氏，小媚男柏祖豈能於換齒之際，痛失娘親？
玉洛的麵色就有些冷凝。
菊慧卻不待八姑子有何吩咐，立即嗬斥道：“紅柳，還不快快閉嘴！一介婢子，竟然當著主子的麵，你呀我呀的一通渾說！這是哪裏學的規矩，真真丟人現眼！”
紅柳便有些張口結舌，望了眼端坐的八姑子，又瞟了眼姹雪，悄聲嘀咕著：“……那日趙小夫人也說過紅柳折腰幅度大呢！”
聞聽此語，寧傅母禁不住開了口：“紅柳，傅母來問你，你說身為婢子，是不是以伺候好主子為第一要務？”
也不待紅柳回答，又道：“至於其他的什麽折腰幅度大，即便舞姿再好，都跟婢子的本分挨不上邊！”
又轉頭跟玉洛商量：“八姑子，要不就讓紅柳跟竹慧一個屋子，靜下心來好好學學針黹女紅吧？”四個大婢，竹慧一直跟菊慧一個屋子，蘭慧則跟心慧住一起。
此時見寧傅母這樣安排，竹慧還未說什麽，菊慧卻當即不幹了：“八姑子，婢子菊慧可不願跟一個連規矩都未學全的人共居一室！沒得出去了，讓人說嘴去！連帶婢子菊慧和竹慧事小，這要是到了六皇子府，還不得連帶了八姑子您？說八姑子您心性寬厚那是好聽的，若說八姑子禦下不嚴，手下人不懂規矩，豈不……呀，反正婢子菊慧不想被人說嘴！”
菊慧敢如此直言不諱，是因為瞧見了八姑子給她使的眼色，示意她放心大膽地說。
非但如此，菊慧話音一落，八姑子便微微點頭，還沉吟著：“……若依著菊慧所言，我這個主子豈不被人恥笑？奴大欺主倒不至於，不過我八姑子的呆傻名聲，可要被傳揚得滿京城都是了。紅柳，你說有這種可能沒有？”
沒說哪一種可能，可照著八姑子前麵的鋪墊，說成是奴大欺主她紅柳也有口難辯！
這下，紅柳才有些怕了，當即噗通跪倒，磕頭道：“八姑子恕罪，婢子紅柳知錯了！”
倒
也不是不可教也，曉得加上婢子二字，還算見機得快……
玉洛低頭看了眼伏地的紅柳，暗忖：自己如今這副刻薄模樣，是不是來此大漢朝時日久了，被同化得偏離了本我，徹底淪為了其中的一份子？
不禁心生惻隱，溫聲道：“紅柳起來吧，日後切記做人的本分！”又轉頤和寧傅母道：“傅母，就照你方才說的辦吧。讓紅柳跟竹慧和菊慧一個屋子，姹雪跟心慧和蘭慧一個屋子，紫芍和嫣棠跟辰兒和鶯兒一個屋子。其餘的……”
低頭翻閱了下名單，又笑著道：“傅母，看我，險些將大夫人送與的四個落下了！”
寧傅母便朝玉洛睒了睒目，笑著附和道：“那八姑子還不快著些點名？”又看似不經意地瞟了眼四人，語氣誠懇地勸誡：“小姑子可不能厚此薄彼，沒得讓人說嘴去！”說完，還朝菊慧看了眼。
菊慧明知寧傅母的真實之意，卻還是佯怒地噘了噘嘴，又沒好氣地瞪了下已經起身，老實恭立一旁的紅柳一眼！
玉洛權當沒有看見二人的互動，翻著單子，依次點了餘下四人的名字。大夫人送與她的四人，不但人長得平頭正臉，看著讓人放心，就連名字都起得木木訥訥，想不令人安心都枉費了大夫人那一片好意！
木棉、木樨、木槿、木香，四人的名字個個帶著木字，前麵三個皆為常綠或是落葉的小喬木，隻有木香是個多年生草本植物，不過也是植株粗壯，根莖肥大，有香氣，可利健脾開胃、行氣止痛的一株藥材。
玉洛便對這個木香多打量了眼。
見其外表與其餘三人一般無二，皆是老實本分的樣子。但玉洛有注意到，木香的一雙眼睛，較之三人顯得格外靈活，便知大夫人有意將木香排後，其實是以木香為首。
便跟寧傅母道：“傅母，這木香跟夕兒和燕兒一個屋子吧，其餘三人一個屋子，傅母看可使得？”
到最後，還是她八姑子分派了房間。而寧傅母也有意要八姑子在婢子們麵前立威，故而笑著點頭同意。末了，還板起臉來訓了話，意思不外乎要謹守婢子的本分，雲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