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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瓚一出祠堂,便聽聞了上述幾則傳聞。

對於“鬼門大開日生人招惹晦氣”這一說法,身為七尺男兒的柏瓚,卻是不信的。柏忠和他說時,二人不約而同地道了句“鬼扯”,一旁的柏舉也嘻嘻地笑了,“二哥,我就猜你會這麽說的。”

三房的三個郎君,唯有柏舉是一心向經學之人。平日裏他的兩個哥哥在院子裏耍劍舞刀之時,柏舉定然專心讀經。

玉洛就常常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來形容柏舉。柏忠和柏瓚初聞此語時,還誇讚八妹比的好,不但合轍押韻,且一語中的,活脫脫地把柏舉的行事做派給全然概括了。

當時玉洛隻能暗自吐舌,心裏卻不住地叮囑自己:盜用明清時期的語句,以後也要多加小心。

不料,一心向經學的柏舉,則追問她此句的反語要如何說。玉洛想想,卻還是沒能忍住,道了句“事事留心皆學問,人情練達亦文章”。

柏舉倒是真心聽了進去,這不,連書呆子的他,也八卦起了近日流布柏塢的幾則傳聞。

當下說完的柏舉,卻是斂了笑臉,皺起了眉頭,嘀咕道:“要說鬼門大開日生人晦氣,倒也是民間的一個說法,可若說招惹晦氣,卻也不能不說她不是。”

柏舉抬眸,猛然道:“大哥、二哥,你們看,八妹又是落水,又是被迷暈,雖然大難不死,可不是晦氣?說是晦氣帶累的,也不為過。”

柏瓚卻笑他,“三弟,說什麽呢?八妹落水,那是一年之前,那時心惠還未服侍八妹呢。要說這次被迷暈,困與穀倉之中,那也是二哥我的不是,警惕性不高,沒有護好八妹。”

柏瓚對自家兄弟,自然不會隱瞞夤夜未歸之事,所以,一提及此話,不免自責一番。

“二弟切莫再如此說了,要說沒有護好八妹,大哥我也有責任。不過好在八妹聰慧,居然想出那麽個好法子,還命名為乾坤大挪移,真不知她是怎麽琢磨出來的……”柏忠滿眼的讚賞,目光悠遠

地看向了芷珺院方向。

有著同樣眼神的柏瓚和柏舉,也是一臉的悠然欽佩,心中均道:誰說八妹呆傻了,那是你沒有見識到她的機智!

柏瓚的心思越發地有感觸,因為八妹可是悄悄對他言說了馬鐙。

他若跟大哥和三弟提起馬鐙,不知會引發二人如何的讚歎目光。

但眼下,相較於鬼門大開日的傳聞,柏瓚更關心八妹的閨譽,“大哥,你說,是誰這麽想壞了八妹的閨譽?”

“還能是誰?八妹的同……”柏舉話未說完,柏忠便以手掩口,噓了聲,“三弟,輕聲!”

其實柏瓚不問,柏舉不答,兄弟三人心裏也明鏡似的,隻柏舉到底想要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懣,低聲道:“同類相殘,兩敗俱傷。即便損了八妹的閨譽,難道她便能得了好名聲?”

“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說的就是這個理兒。”柏瓚讚同地道。

頓了下,又道:“不過我就搞不懂了,素有女博士美譽的人怎會不知曉這個道理?難道……就不怕連累整個柏塢小姑子們的閨譽,不怕祖父的責問?”

柏忠卻道:“不是不知,而是十分的了然於胸,且還篤定地以為傳聞不會流散至柏塢之外。你沒見有關心惠的流言,勢頭直直蓋過了八妹的?難說不是祖父在背後動了手腳。”

似乎有些疑惑,柏忠又道:“……就是鬼門大開日生人晦氣這個流言,能是誰散布的呢?昨日我在柏仁堂見過心惠的爹娘,他二人還照舊準備釀冬酒的事宜,也沒見二人有什麽著急焦慮的表情,難道說,心惠的爹娘……不心疼她?”

柏舉也道:“可不是不急?我見子略隨在四哥身邊,也是一臉的淡然,完全一副未受幹擾的樣子。有時……我甚至有些恍惚,仿佛瞬間……還能瞧見子略嘴角邊不經意流露出的笑意……”

柏舉這麽一說,兄弟三人皆麵露疑問。

而後,柏舉又補了句,“總歸這幾個傳聞都與八妹有幹係,看來八妹的禁足日子也不得清靜。”

三人如此地梳理了一番,卻依然不得要

領。

突地,柏瓚腦中似有什麽一閃,興奮的雙掌就是一擊,道:“我曉得了,初十那日在柏壽堂,我跪在堂中,隱約聽見季父在廡廊下與八妹鬥嘴來著,好像最後季父被氣得不輕,發狠說主仆都一個德性,傲慢無禮。還說什麽,他不把心惠要到柏壽堂,他就不是季父!”

言罷,柏瓚兩眼泛著碎鑽的光芒,狐狸似的一笑,“如此計謀,定當為八妹所為!”

然後,又添了句,“這樣晦氣的心惠,季父怎能要得?”

“就是季父不懷好意,把心惠獻給祖父,祖父也不會要個鬼門大開日生辰的婢子來服侍他。而季父的生母,一向信奉鬼神之說的駱小夫人,就更不可能要個晦氣的婢子了。”柏忠又進一步分析道。

“如此,心惠雖然壞了名聲,以後嫁人怕是要有一番波折,可眼下最要緊的,是躲過了季父的糾纏,不得不說,此計大有可為!”柏舉也總結道。

“豈止大有可為!?要我說,過不了幾日,季父便會自食其言,還得被祖父訓斥一頓,估摸著,到了彼時,季父還得暗自後悔呢!”柏瓚說著,便有了幾分幸災樂禍。

自此,兄弟三人的私下言論便告一段落。

卻說這邊汀芳院裏的柏雍,毫無征兆地便打了個噴嚏。

他私下裏暗忖,是誰在背後亂嚼舌根,說他的壞話,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正自琢磨間,煙翡進來回稟:“回季父,君侯請季父過正堂敘事。”

柏雍的右眼皮便跳了跳,問了句:“就我一人?”

“是,隻季父一人。”煙翡低垂著眉眼,恭聲道。

柏雍總覺得心中惴惴,可也不能違了君父的意,便來到了正堂,跪坐在柏厥麵前。

柏厥一見垂頭喪氣的柏雍,一股邪火便竄上胸間,壓了又壓,清冷道:“心惠那個婢女,你且歇了心思吧,再也莫要對人提起。”

柏雍曉得,君父隻一句話,便令他人前食言。

他卻沒有料到,君父下麵的一段話,更令他暗自懊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