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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的悠閑小日子沒過多久,便被九姑子玉玨給打破了寧靜。

一見玉玨帶著一眾仆從,傲嬌地跨進院門,玉洛心裏便哀歎:狼煙起兮!

哀歎歸哀歎,玉洛還是虛與委蛇地迎了上去。

“不知女弟大駕光臨,女兄未及遠迎,還望女弟莫要見怪!”玉洛內心也很鄙夷自己的言不由衷,嘴角便不自禁地輕扯了下。

玉玨耳聞低聲下氣之語,隻覺徐徐清風拂麵,心裏舒服得不行,眼裏哪還瞧見了別的,眉頭便高高挑起:“免了吧,女兄,女弟我大駕光臨談不上,不過呢,女兄的未及遠迎倒是真的。”

說著話,玉玨停住腳步,圍著玉洛轉了一圈,又轉眼斜斜睨了下略略垂首的八姑子,似歎息般,悠悠地吐了口氣:“也不知女兄要何時方能出得院門遠迎女弟呀?”

八姑子被禁足一個月,柏塢內盡人皆知,玉玨此刻如此發難,看笑話之意更甚於要奚落她。但她若對答月餘後便可,玉玨便會拿禁足之事奚落於她;她若無法回複,沉默以待,玉玨便會拿她的尷尬笑話於她。

既然如何應對,都不免落入玉玨想要看到的套中,那便還是她來挖個坑好了。

“瞧女弟的氣色,想必近來心情大好,君母便是見了,也定然歡喜。可惜女兄不能出院,不能日日侍奉君母,想要討君母的歡心也是不能夠了。唉……”玉洛邊歎邊輕移步履,麵朝著柏義堂,無限感慨:“還是女弟孝悌,能日日承歡膝下,我卻……”

此番玉玨前來,必然有了決定性的好事,才能令玉玨耀武揚威於芷珺院。

而這決定性的好事,必不會讓她八姑子知曉,甚至以玉玨的性子,柯氏定會叮囑再三,令她守口如瓶。

不過,正如柯氏了解玉玨的性子般,玉洛也摸透了玉玨的脾性。她便拋出一粒甜棗,誘其啃噬咂摸。

果然玉玨食髓知味,飄飄然地道了句:“那是,若論日日承歡膝下,女兄和六姊怎能及得上我?”

心下卻撇了撇嘴:阿母說了,非親生子,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還妄談孝悌,可笑!

“不過呢,女兄在這

禁足之時,依然想著侍奉君母,此種孝道,女弟我回去後,定當報知阿母,待女兄解禁後,好令女兄日日侍奉君母!哈哈……”

一想到八姑子日日前來柏義堂,給阿母晨昏定省,跪倒稽首,玉玨的臉上便漾出幸災樂禍來。

玉洛偷覷著玉玨的神色,見已然奏效,便又適時地奉上一句:“女弟真乃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玉玨聽後,一甩五彩織綾寬袖,極盡飄垂之逸,嘴角亦不由高高彎起:“女兄,你說,宮裏的皇後姑母來信了,能不是喜事嘛,聽聞了喜事,女弟我能不神清氣爽嘛……”言罷,又看似輕閑地理了理甩落的衣袖。

什麽時候,炮仗般的九姑子變得如此拿捏起來?

看來柏皇後的來信內容,才是決定性的消息。

都誘敵放水到一半了,絕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玉洛決定再接再厲。

但,何事能令嬌蠻霸道的玉玨喜形於色,而又隱忍不發呢?

自古以來,有個好姻緣,便是大多數女子此生最好的歸宿了。玉洛相信,此時的女子對於好姻緣的向往,則更甚於她來時的那個世界。

從每年一度的七夕夜鬥巧為柏塢小姑子閨譽造勢,從各房小姑子均到了適婚年齡卻隻有文薑訂婚,從侯氏的苛刻、柯氏的捧殺,再到二夫人的可惜、大夫人的憐惜,種種跡象,玉洛早已猜到,柏氏一族適婚小姑子的命運,都掌握在握有至高無上皇權的柏皇後手中。

即便柏塢內的最高掌權人柏厥,也無權定奪。

非但不能定奪,臨到關鍵時刻,柏厥還得為柏皇後的決策推波助瀾。

要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柏皇後可是柏氏一族潑天富貴的強大保障。

這麽厲害的關係,玉洛懂得,官場浸**多年的柏厥自是比她曉得多。而柏塢內各房人精似的為人父母們,則更是曉得。

到了此時,玉洛才恍然驚覺,非但適婚的小姑子們尚未定下婚約,便是二房、三房幾位適齡的郎君們,也未聽說有誰定下了婚約。

想來,那日田氏所說柏塢內小姑子的婚事由“皇姑母做主”一事,倒是真的了。是啊,當時她初聞噩耗,還魔怔了兩日呢。

玉洛不禁暗自哂笑,卻又倏然憶起田氏說過的一句話:女配侯王,男尚公主,大漢朝富貴之極致者的姻緣。

是了,大公子柏堯便尚了獲嘉長公主,那麽,女配侯王的重任,就落在她們這幾位適婚小姑子的肩頭了。

看來,柏皇後的來信,便是要促成女配侯王的既成事實。若非如此,身為柏塢唯二嫡女的玉玨,怎會如此表情?

想通了關竅,玉洛便再次祭出奉承之言:“女弟這麽喜氣洋洋的,定是皇後姑母來信給女弟指了一門好親事了。”

不出招則已,出招便要一擊必中。

果不其然,玉玨聞言,立時眉目閃動,聲音也疑惑起來:“你……你是如何知曉的,你偷看了皇後姑母的信?”言罷,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遍玉洛,神情倨傲。

“女弟高抬女兄了,女兄連院門都出不去,如何偷看宮裏來信?就是皇後姑母來信,女兄我也是剛剛從女弟口中得知的,焉有偷看一說?”

玉玨一想,這才發覺她小題大做了。皇後姑母的來信可不是這麽說的,她險些鑄成大錯,上了八姑子的當!

玉玨立時撂下臉子,狠狠地瞪了玉洛一眼。欲要高聲發作一番,抬眼見二人一直立在公孫樹下,她若大聲嚷嚷,豈不被隔院的柏義堂聽見?阿母曉得了,又得說她守不住秘辛。

而這秘辛,卻事關她的大好前程……

胸脯急劇起伏了幾下,玉玨終是忍下了一口氣。

掃眼間,見院子裏的婢子傅母們離二人遠遠地立著,便又放下心來:總歸無人聽見她二人的對話,阿母便不會怪罪於她。再說了,她對皇後姑母的來信,卻是隻字未提。

九姑子忘了,她的隻字未提,是單指信的內容。

可有人已經從她的話語中嗅出了危險訊息。

玉玨見在芷珺院裏沒有討到便宜,還差點說吐嚕了嘴,便沒了來時的興致,一跺腳,就要離去。

恰在此時,一陣秋風吹過,幾片金黃的葉子卷上她的肩頭、袖口,玉玨不耐煩地邊抖手邊恨聲道:“彩蝶、彩衣,你們瞎眼了,還不過來幫姑子撣掉……”

唧唧歪歪聲中,九姑子帶人出了芷珺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