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帶著人繼續往前走,還沒等出那城門,後麵快馬加鞭就有人大吼著,“端王回京,閑雜人等一律回避!”

韓佑示意馬三加快,馬車牛車堪堪的離開了城門,後麵的大隊人馬就趕到了!

好家夥,頭前帶路的自然是那個趾高氣揚的童衙內,而後麵十幾個人帶著小帽跟著,一頓揮汗如雨。

在後麵就是提籠架鳥,驅鷹趕犬的一幫人簇擁著一個少年騎馬進城,隻見這個少年頭戴紫金冠,身著一襲紫袍,腰束金帶,唇紅齒白,倒也眉目深闊。

這個人你說有些輕浮倒也不至於,但是他看見一邊躲閃不及被鷹犬嚇到的民眾卻也哈哈大笑。

你說他隻是肚子裏沒貨的草包也不盡然,隻見崔達改騎馬追上來,趁機指點韓佑介紹給這個端王,他居然略有遲疑的露出一絲笑容衝韓佑點頭而過。

那個意思是改日請崔達代為照拂一二。

這還真是讓韓佑忍不住有些發愣,一時之間還真說不好這個所謂端王到底是什麽個人物?

不過隨後韓佑就笑了,想想也是,這萬千世界,那有什麽人會簡單的用黑和白來形容?

就說那李家村,村長給自己幫了大忙,但是村裏為了生存和發展,下手難道不黑麽?

不然土匪從哪裏來,李家村又如何兼並了別的村子?

奈何李家村的發展未來不過就是從村子變成一個集鎮,甚至變成一個集散地,而這一切還要韓佑繼續規劃和推動發展。

至於眼前這個一晃而過的端王,誰知道他現在又是如何呢?

要知道目前大康的皇帝春秋正盛,兒子十三個,端王隻能算作少年,談不到十分出眾,甚至出類拔萃,不過這個端王倒是很能籠絡人,在京城頗有盛名。

至於是不是人才,韓佑倒是覺得有點啼笑皆非,因為這個家夥愛的是畫家詩人,甚至踢蹴鞠的紈絝子弟。

真說府邸內是否有飽學之士,或者仁人誌士那就不得而知了。

思來想去,旁邊的馬三忍不住悄悄的來了一句,“公子,人家都走了,咱們趕緊趕路吧?”

韓佑點了點頭,一行人繼續前進,李窮已經前去客棧打前站了,馬三組織著車隊向前,嶽鵬舉轉過頭來到韓佑身邊。

“公子,剛才那個莫非就是端王?還真是一表人才,弱冠少年郎,看起來倒也神采飛揚!”

韓佑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嶽鵬舉,“你看他提籠架鳥,驅鷹趕犬,似乎出城玩去了。”

嶽鵬舉點了點頭,“京城雖大,但是這種貴族跑到外頭遊玩比比皆是,我聽說咱們要是在這裏待久了都很容易沾染這份遊玩的習氣?”

韓佑歎了口氣說道,“是啊,所以這件事還真是要小心一些……”

韓佑不願意多和嶽鵬舉評價端王,在他看來,大康的問題多多,並不能用一個端王的好和壞來隨意點評的。

倒是嶽鵬舉琢磨了一下,“公子,咱們馬上進城了,接下來公子這一年就是要安心讀書以備來年恩科了?”

韓佑忍不住樂了,“大體如此,不過我是重返舊地,當年落荒而逃,現如今不在這京城混個人模樣,恐怕是萬萬不行地!”

嶽鵬舉忍不住笑了,“我倒覺得公子這一番考試不過爾爾,有這一年時光,公子在這京城必然是龍騰虎躍,啊,這話是我師傅告訴我的!”

韓佑笑了笑,借你吉言!

與端王他們前往大內不同,韓佑等人繼續趕路前往內城邊緣,因為客棧就在內城的邊緣。

這個時候大家看到了瓦舍,大康王朝別看被兩大強國包圍,民生凋敝,但是這個京城還是繁花似錦,宛如烈火烹油。

內城和外城遍地都有瓦舍,這種瓦舍說白了就是類似大型的商業中心,裏麵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既有酒樓茶肆,又有勾欄庭院,占地極大。

但是這種瓦舍居然在整個京城多大五十多處,而瓦舍內部又分成各種棚子,踢球,賽馬,賽狗,鬥雞,鬥牛,甚至還有一個叫象棚,據說容納上千人不在話下。

原來那象棚竟然是雜耍表演,請來自西秦的馴獸師和雜耍班子常年表演,甚至訓練獅子老虎豹,大象進行演出,簡直是京華一絕。

一行人總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慢走到了內城大門附近,見到了帶人趕到的李窮,李窮渾身是汗忍不住有些抱歉。

“公子,實在是對不住,今天城中瓦舍似乎有活動,道路太過擁堵了,咱們進門恐怕還要繞道……”

嶽鵬舉和馬三還真是有些大眼瞪小眼,從城外進來就要繞道,好不容易進到外城,到了內城還要繞道,這京城的擁堵是不是有點太嚴重了?

“沒辦法,辦活動的瓦舍那邊離咱們的客棧太近了,聽說那個端王今晚要來看,所以道路都給封了好幾條,出入隻能繞遠。”

不時擦著汗的李窮也是十分愧疚,韓佑搖了搖頭,“入鄉隨俗,這沒什麽,估計京城但凡貴族參加活動,大體如此,繞路就繞路吧,我估計夫人和小姐恐怕還願意多看看京城的美景呢!”

這話解決了大家的尷尬,李窮上馬給大家帶路,韓佑交代馬三和嶽鵬舉一前一後避免貨物丟失。

他鑽進了馬車,裏麵倒不至於鶯鶯燕燕,但是柳寒煙忍不住用手帕捂著臉跟妹妹說著話,韓佑倒是忍不住笑了。

“看來真是近鄉情怯了是吧?”

柳文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姐夫,姐姐都這樣您還取笑於她?”

韓佑扇著扇子卻搖了搖頭,“不是取笑,算是自嘲,我也是如此!”

柳文茹琢磨了一下,她笑嘻嘻的湊到韓佑跟前,“京城的繁華更勝當初對吧?姐夫是不是很後悔當初帶著姐姐私奔離開京城?”

聽到這話,柳寒煙放下手絹頓時有些不高興,“文茹,莫要瞎說,你姐夫當年也是迫不得已……”

“哈,是唄,被逼無奈,賭債一身無法償還,所以隻好灰溜溜帶著你姐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