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覺得自己的腦子亂糟糟的，像是有一團漿糊在裏麵攪動。
蘇堯的話，句句如雷，在她耳邊炸響。
震得她頭皮發麻。
從小到大，她都生活在這白蓮教中。
教主待她如親生女兒，教中的叔叔伯伯們也對她關懷備至。
那些慈眉善目的麵孔。
那些噓寒問暖的話語，難道都是假的嗎？
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可是，那些消失的聖女，那些她從未見過的師姐們，她們去了哪裏？
為何教中從未有人提起過她們？
還有，教主的確對她做過一些奇怪的事，那些讓她感到羞恥和害怕的事。
聖女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她緊緊地攥著衣角，指節泛白，卻無力阻止那股從心底湧上的寒意。
“我……我該怎麽辦？”
聖女終於忍不住，淚水決堤般湧出，打濕了精致的妝容。
她無助地看向蘇堯。
蘇堯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有些事，一旦說破，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這聖女雖然身處邪教，卻始終保持著一顆純淨的心，實在難得。
他歎了口氣。
決定再加一把火，徹底撕開白蓮教偽善的麵具。
“聖女，你還記得三年前，你那位被教主派過來做你貼身侍女的那個姑娘嗎？她叫小桃，是不是生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蘇堯問道。
聖女愣了一下，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小桃……我記得她，她很善良，也很照顧我，可是後來……後來教主說她犯了教規，被逐出教了……”
聖女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犯了教規？被逐出教了？嗬！”
蘇堯冷笑一聲，“聖女，都到現在了，你還相信教主的說辭嗎？”
聖女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慌亂。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告訴你，小桃根本就沒有犯什麽教規，她隻是……”
蘇堯頓了頓，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她隻是被你的好教主，吸幹了元陰，然後拋屍荒野罷了。”
聽著蘇堯的話，聖女猛的捂住嘴巴，臉色慘白。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險些吐出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
聖女喃喃自語，拚命地搖頭，想要否認這個殘酷的真相。
“聖女，你若不信，可以去桐州城的中心大街旁，那裏有一個叮當當鋪，你去那裏後，說出暗號‘飛鷹在天’便可以聯係得上那裏的錦衣衛。你讓他們盡快來白蓮教救我，到時候我自會讓你看清白蓮教的真麵目！”
聖女聞言，猛然抬頭。
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堯。
讓我，去聯係錦衣衛？
“不可能……這不可能……”
聖女不住地搖頭，仿佛要把蘇堯的話語從耳邊甩出去，一張臉上寫滿了抗拒。
蘇堯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暗道一聲可惜。
這白蓮教洗腦的功夫還真是到家，都這樣了這小妞居然還不肯認清現實。
不過他蘇堯是誰，在現代社會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對付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她乖乖聽話。
“嘖嘖嘖，聖女這是怎麽了？難道教主平日裏沒教你，要相信自己聽到的嗎？”
蘇堯故意陰陽怪氣道。
他知道這時候不能心軟，得再加把勁兒才能讓這小妞徹底崩潰，乖乖聽話。
聖女聞言，嬌軀一顫。
她貝齒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將那鮮豔欲滴的唇瓣咬出血來。
蘇堯見狀，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便放緩了語氣，開始娓娓道來：
“聖女，我問你，你入教這些年來，可曾見過比你更早入教的女子？”
聖女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的確沒有。
教中除了那些五大三粗的男教徒。
便隻有她和其他一些年紀尚幼的女孩了。
“那些女孩，都去哪兒了？”
蘇堯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在聖女耳邊縈繞，“你難道不好奇嗎？”
聖女被他這陰森森的語氣嚇得打了個寒顫。
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我告訴你，那些女孩，都已經被你那好教主……”
蘇堯故意頓了頓，看著聖女那張充滿恐懼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吸幹了元陰，煉製成了丹藥！”
“那麽多人，嘖嘖，想想都慘。”
“不！你胡說！”
聖女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尖叫著捂住耳朵，不願再聽蘇堯說下去。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蘇堯猛地站起身，逼近聖女，逼迫她與自己對視，“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那些師姐們，究竟是怎麽消失的嗎？”
隨後放緩了語氣，柔聲道：
“聖女，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去桐州城的……”
蘇堯這番話，半真半假，卻極具蠱惑性。
聖女雖然被白蓮教洗腦多年，但並非完全沒有判斷力。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充滿了掙紮。
最終，求生的本能戰勝了恐懼，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賭一把。
畢竟這個世界上，看得見的恐怖，不算恐怖。
那些未知的，才是能夠真正讓人心底發毛的存在。
“好，我去！”
聖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如果我幫你聯係了錦衣衛，你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
“那是自然。”
蘇堯見她終於答應，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我以性命擔保，隻要你幫我這個忙，我保證你毫發無損！”
聖女得到蘇堯的承諾，這才稍稍安心。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
“長老，我……我想為您的身體祈福，想去廟裏小住幾日，您看可以嗎？”
聖殿內，聖女裝出一副虔誠的模樣，向執法堂長老請示道。
長老對她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應。
聞言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了。
畢竟，這麽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孩，誰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騙人。
就這樣，聖女以祈福為借口。
離開了白蓮教，偷偷前往桐州城的叮當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