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的條件?”提奧略感到不可思議。
“有。”霍普斯說話仿佛經過深思熟慮:“武器、糧食以及三年的貿易補貼。武器大概價值八萬六千蘇德勒斯;糧食他要五千四百石小麥,貿易補貼大約一萬七千蘇德勒斯。”
作為外交大臣,安德烈感覺十分驚訝,他皺眉問道:“斯蒂芬有七個兵團?”
“一個。”
尼克魯圖斯和巴列奧斯異口同聲。
“說說你的建議,霍普斯。”提奧略看著霍普斯。
“這並不是真的出價,陛下。”霍普斯語速如舊:“斯蒂芬隻是擔心自己的地位。他是忠誠的。”
“看來耶路撒冷的事情傳開了。”提奧略說完,看向安德烈。
此前洛瑪的安布羅休斯率軍進抵耶路撒冷,並以城外宿營的名義留在那裏。結果因為有士兵失蹤,洛瑪兵團“被迫”進城尋人。
如今耶路撒冷已經向洛瑪人開放。這讓洛瑪境內的領主們,深感憂慮,擔心皇帝的軍隊在過境自己的領地後,其領地也向皇帝“開放”。
各區域兵團的調動,因此也受了些影響。
“拉什卡太窮了,不值得。”安德烈直言不諱。
其他人都不應聲。拉什卡的礦產很有名,但多數被洛瑪帝國的勳貴所把持,公爵斯蒂芬·拉多斯拉夫。
反而隻能從礦冶收入中分到很少的一部分,一年不足二千蘇德勒斯。
當然,作為補償,公爵購買的礦石價格會便宜一些,尤其是鐵礦和鉛礦。
而博諾西亞區域則不同,這裏的南部有科索沃銀礦,北部則是連接珈保亞力與賽爾亞維兩個王國的陸上樞紐,橫跨米朱爾山的坦科夫便道。
它一端是丘陵延綿,壁壘森嚴的尼什堡,一端則是多瑙河南岸,商貿繁榮的洛姆鎮。
區域首領的公署便在尼什堡,但在春冬兩季,他還是在洛姆鎮待得多些。
這等兵家必爭之地,提奧略自然不願拿去交易。
皇帝看了一眼外交大臣。
安德烈隨即建議道:“匈利亞並沒有能力拉攏托多羅維奇,應該是慕尼黑的陰謀。我們得切斷維特巴赫家的髒手,才能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說說看。”
“藍波有國王了嗎?”安德烈先問向巴列奧斯。
“仍然空位。”巴列奧斯摸摸胡須:“沒什麽可靠的候選人。”
“那我們可以支持一位。”安德烈說道。
“立陶宛是我們的盟友,安德烈。”霍普斯提醒道。
“當然。”安德烈笑道:“我的建議就是提議吉篾爾戈夫大公就任藍波國王。”
“國王?這是背叛。”尼克魯圖斯說道。
“賽爾亞維王督托多羅維奇,克羅地亞國王坦德羅夫。”巴列奧斯提醒道。
在所羅門紐斯家族入主洛瑪帝國後,他們的宗教策略和治理手腕十分靈活。無論是異端還是別的教徒,隻要遵守帝國法律,其封建權利與人身安全都會得到認可和保障。
這讓帝國境內的頭銜五花八門,不僅有公教異端的“國王”、演變自古洛瑪帝國的“王督”,還有自芝州政權延續而來的安撫使、大丞相(首席大臣兼任)。
以及收複南可薩利亞之後,沿用自西遼的於越、夷離堇。
“這個主意不賴。但現在很難實現。”霍普斯繞過半張長桌,指著輿圖說道:“立陶宛人太胖了。他們不停地吃,毫無節製。”
霍普斯的手指沿著立陶宛核心地區向南、向東畫了一大圈。
“立陶宛人做不了你的獵犬,安德烈。羅斯人也不是安靜的小姑娘。”
霍普斯直起身:“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和熊一起睡覺,吃不到麵包。我隻希望立陶宛人能聰明些,免得我們還需要對付契丹人。”
安德烈還在計算得失。
“維丁家族怎麽樣?”提奧略忽然說道。
他短鞭一揮,搭在了輿圖上。
“維丁家的腓特烈,他和維特巴赫家的斯蒂芬不和,而且與藍波、匈利亞都足夠近。”
“不合算。”尼克魯圖斯反對。
“這太危險了。立陶宛人會嚇壞的。”安德烈笑道。
他的確很擔心維丁家族的腓特烈入主藍波。因為與受到大主教掣肘的前任藍波國王不同,腓特烈·維丁擁有繁榮的薩克森與強大的波西米亞。
能夠很輕易的壓製從格坦斯克到克拉科夫的大批藍波小貴族,進而把持維斯瓦河沿岸的農產品。
這會擴大維丁家族在偽帝國境內的影響力,尤其是受到丹麥和勃艮第壓迫的小諸侯。要應付匈利亞人與維特巴赫家族的勾結,並不應該以催生更強大的敵人為代價。
“可以試試。”霍普斯認真思考後說道:“不過洛瑪老頭們應該不樂意見此。”
安德烈聞言點點頭。
洛瑪教廷絕不會再讓偽帝國擴張版圖,維特巴赫家族與匈利亞的盟約,應該是樞機主教們容忍的極限。
除非維丁家族與維特巴赫家族立刻開戰,否則前者能從洛瑪教廷那裏得到的幫助微乎其微。而藍波這片神聖的土地,又是離開教廷支持就會轉眼大亂的奇妙地域。
王位空缺的現象,很可能是還沒有候選人能打動樞機主教們。
簡單來說,每個人都沒籌夠錢。
議事廳中一陣沉默。
咳咳。
一名衛兵沒有忍住咳嗽。
安德烈又想了想,對提奧略建議道:“也許我們可以支持維丁家族的一位紳士作國王,而他的妻子是一位立陶宛寡婦。”
“要給那寡婦準備嫁妝嗎?”提奧略問道。
安德烈和霍普斯點點頭。
“藍波貴族有機會嗎?如果他們先和‘王後’結婚的話。”
“這是個好主意。”安德烈笑道。
“藍波亂起來,匈利亞人也許會對賽爾亞維失去興趣。”
“巴萊,記得優先散步這個消息。”提奧略下令道。
他決定采納安德烈和霍普斯的建議,用藍波來吸引匈利亞的目光,而且還能惡化其與維丁家族的關係。
而隻要匈利亞抵抗不了**,那慕尼黑與萊比錫的關係會越來越惡劣,最終讓其無暇拉攏賽爾亞維,騷擾自己的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