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打架鬥毆還算常見。
畢竟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萬一起了衝突，不可能互噴口水，那樣不痛快。
直接露胳膊挽袖子幹一架，也甭管輸了贏了，打完之後各領十記軍棍之後，繼續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男人嘛，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
所以當杜方要與蔣天祿切磋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不出一刻鍾的時間，反噬閑暇的將士們紛紛來到城主府門前圍觀，議論紛紛。
“你們說誰能贏啊？”
“那可定是蔣營長，你看看那塊頭兒，嘖嘖嘖，一拳都能打死牛了！”
“那可說不準吧，杜大哥可是將軍的親衛，若是沒有點兒本事在身上，能做將軍的親衛？我看懸，我猜杜大哥贏！”
圍觀群眾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李振讓蒲鵬池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最佳的位置，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一開始李振還是替杜方有些擔心，不過看著杜方的表情，分明早已勝券在握。
“開始之前，先說說規矩哈，都給我注意點，大敵當前，切磋一下未嚐不可，別打壞了打傷了，耽誤了正事兒。”
“得嘞！”
蔣天祿點點頭，卸下戰甲擼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杜方仍背著手，笑嗬嗬的樣子像個和藹的老伯。
兩人都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在謹慎的打量對方。
“可以開始了。”
話音落下，蔣天祿率先發難！
隻能說，不愧是第一批天雷軍，還能成為天雷軍的營長，蔣天祿的本事果真不是蓋的。
十幾米的距離，幾乎隻有兩個呼吸的時間，蔣天祿便衝上前來，揮動拳頭砸向杜方，帶動的拳風嗡嗡作響，若是這一拳打結實了，就是一頭牛也得背過氣去！
可反觀杜方，卻是絲毫不見慌亂，反而迎著蔣天祿的拳頭衝了上去，又在最後一刻腳下一滑，身子頓時矮了一截，恰好躲了過去。
一擊不成，蔣天祿立馬調整好姿勢，探出雙手抓向杜方，憑他的氣力，隻要能擒住杜方，必勝。
“全是漏洞，我真不知道你在戰場上，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杜方腳下騰挪，與蔣天祿拉開距離後，同樣擺好了駕駛。
“杜大哥，話別說太早！”
蔣天祿悶哼一聲，飛快的衝到杜方麵前，正要一個擒抱，卻感覺眼前一灰，砂礫塵土迷了眼睛。
看到這一幕，李振緩緩勾起嘴角。
勝負已定了。
令人咂舌的是，作為旁觀者，李振目不轉定的盯著杜方的動作，卻也沒有發現，他究竟是什麽時候抓了一把塵土，在關鍵時刻起了效用。
“動作大開大合，這兒，還有這兒，都是空門，我要是有殺心，你早死了。”
杜方不輕不重的拍了拍蔣天祿的胸口，又繞道他身後，輕輕捶在肋下，不屑道：“你啊，要學的多著呢。”
“這...這就結束了？”
想象中你來我往，出破招的光景並沒有發生，甚至杜方都沒怎麽出手，蔣天祿就敗下陣來。
“這...這也太無聊了吧。”
方力撓了撓頭，總感覺還沒有軍漢們互毆來的痛快。
“你懂啥？戰場上，隻要能活命，那就無所不用其極，蔣將軍雖然氣力遠超杜大哥，但從一開始，他就生出了輕敵之心，況且杜大哥乃是百戰老兵，能在西域那個亂糟糟的地方活下來，磨練出的何止是本事與膽量？”
“說那麽多，不還是無聊麽？”
方力嘀咕了一嘴，沒再吭聲。
“杜大哥，你這是耍賴，咱們再來一回！”
蔣天祿對於這個結果自然是無法接受，揉搓了一陣眼睛後，繼續擺出架勢，道：“再來再來！”
“合著你小子不吃虧不舒服是吧？”
杜方也收起了笑容，挽起袖口，目光逐漸凝重。
西域多是外邦蠻夷，他們本就體型高大，可以說這樣的場景，杜方在就經曆了無數次，積累出的經驗，幾乎讓他的身體產生了本能。
在蔣天祿揮拳的一瞬間，杜方身子一矮，躲過攻擊的同時，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抱住了蔣天祿的下盤，隨後一腳踹在蔣天祿腳踝處，順勢將其放倒。
於是便是杜方單方麵的碾壓，將蔣天祿的左腿死死的鎖住，動彈不得。
“在動，直接卸你一條腿。”
話已至此，蔣天祿隻好放棄掙紮，無奈道：“輸了，杜大哥這一身本事真不是蓋的。”
“你底子不錯，就是下盤不穩，若是能夠注意一些細節，將來必是一員虎將。”
將蔣天祿從地上拉起來，杜方背著手回到李振身邊。
“可以啊老杜！”
“少郎君謬讚了，這麽多年不動彈，也有些喘了。”
杜方咧嘴笑了笑，那在眼中一閃而過的，是無數次生死之戰的回憶。
“杜大哥，你教教我吧！”
蔣天祿雖然輸了，倒也不覺得丟臉，輸給杜方不丟人。
“教你？叫你啥？”
“當然是殺敵的本事！”
蔣天祿將胸脯拍的啪啪響，道：“杜大哥您把本事都交給我，我日後在戰場上殺敵，也算沒埋沒了您的本事不是？”
“我沒什麽本事，殺人說白了就是攻其弱點，眼睛，下體，肋下，這些脆弱的地方一但受到攻擊，所帶來的的疼痛都是劇烈的，隻要記住這一點就足夠了。”
杜方說了幾句之後，任由蔣天祿怎麽軟磨硬泡，都不再說話，沒辦法，蔣天祿也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插曲結束，眾將紛紛離開，李振也帶著杜方回了城主府。
在休息之前，李振叫住了杜方，疑惑道：“老杜，我看蔣天祿是個苗子，你真不打算收他？”
“他和我不是一個路數，我可不想誤人子弟，蔣天祿身高體壯，氣力充沛，一力降十會這句話，可不隻是說說而已，我那都是些野路子，他學也學不會，沒必要浪費這時間。”
李振也隻是隨口一提，見杜方態度堅決，就沒再提及此事。
“人都出城了？”
“嗯，剛出成，老方帶隊去的，約麽不會有差錯。”
“那就好，隻希望援軍盡快到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