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足足過了幾日,就在李振等的有些著急之際,西征的大軍終於在二位國公的帶領之下回到了涼州城。
再次見麵,自然少了很多寒暄,李振與他們合計了一番,還是決定先讓將士們好好的休息一夜,然後再出發啟程京城。
不過,哪怕是李振已經將招攬人口的方法交給了馮宇,但這件事畢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而涼州城的重建工作又是迫在眉睫,一刻也不敢耽擱。
所以在眾人的商討之下,徐國公和邵國公二人最終還是同意,隻帶著五萬的騎兵回去。
至於剩下的幾萬步卒,則是暫時留守在涼州城內,幫助涼州城的建設。
若是周天恒還在的話,即便是蘇秦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自然是不敢這麽做的,不尊皇命,任由幾萬大軍留守在西域之地,這樣的事情幾乎會觸犯任何一位皇帝的忌諱。
恐怕還不等他們回到京城,皇帝那邊就該將他們按照反叛來處理了。
但現在當權的是一個還未徹底穩固手中權力的合夏王,那麽事情自然就不一樣了,哪怕是他們將大軍全部留在這裏,回圜的餘地也依舊很大。
對此,馮宇自然是滿口的道謝以及感激,不過也知道徐國公和邵國公二人之所以願意如此,還是看在了李振的麵子上,這讓他心中對於李振的愧疚和不舍,更甚了幾分。
但離別的時候總要到來,即便是再怎麽不舍,也必須要麵對。
翌日清晨。
在馮宇和涼州城所有百姓的目送之下,李振三人帶著五萬的騎兵,浩浩****的離開了涼州城,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看著大軍的身影漸行漸遠,百姓們眼中露著濃濃的不舍,心中對於李振的敬佩和尊崇已然到達了頂點!
這一次若是沒有李振的話,恐怕他們這些人早就被吐蕃人給殺死了,尤其是婦孺和老人,恐怕還會遭受更殘忍的對待。
人群的最前方,馮宇眼眶濕潤了起來,直到大軍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際線之後,他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
此次涼州一別,他知道李振恐怕很難再回來了。
他紅著眼,看著大軍消失的方向,嘴唇輕啟。
“李縣候,珍重。”
……
京城。
周思逸端坐在養心殿上,靜心聽著眼前的內侍稟告。
“目前,三黃縣候李振和二位國公,帶著五萬騎兵已經過了襄州,估計用不了幾日就要抵達京城。”
周思逸點了點頭,神色不變,仿佛對此事不那麽看重似的。
不過若是離得近了,或許才會發現,就在內侍提到李振的名字之時,他微曲的手指,卻是突然顫了一下,旋即才恢複正常。
“這麽說,吐蕃人已經退兵了?”
“是的,殿下,據前線的探子來報,吐蕃人原本還想著固收西州,可是實在無力抵擋我大興鐵騎,眼下已經徹底被擊退了。”
“恐怕沒個兩三年,吐蕃人根本無法恢複一戰之力。”
內侍小心翼翼的稟告著,生怕眼前的合夏王突然發怒,又用手邊的什麽東西砸向他。
這段時日以來,周思逸的性子變得愈發暴虐,經常動不動的便大動肝火,對著他們這些身邊人撒氣,弄得人心都有些渙散了。
這才短短幾天的功夫,養心殿內的那些擺放的器具,就已經輪換了兩三茬之多。
好在這一次,周思逸卻是並沒有生氣,隻是冷冷的一笑,旋即不屑道。
“我當他索貢有多厲害,不過也是個草包罷了。”
他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殺意,就在前幾日他見到了索貢派來的信使,還有之前被他派去送信那名內侍的項上人頭。
看到那內侍死不瞑目的臉,周思逸就已經明白了索貢的意思,知道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已經到此為止了。
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此刻聽到整個西域已經徹底收回了大興的版圖,他非但沒有因為計劃破滅而發怒,反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隻要不隻是他一個人輸就好,起碼能讓人心情好上一些。
至於那個索貢派來的信使,自然是被他當做異國奸細,給棄市斬首了,這會兒那家夥的人頭恐怕還在城門上掛著,以彰顯大興國威呢。
想到這裏,周思逸臉上的笑容一收,然後話鋒一轉的問道。
“流言怎麽樣了,可曾將源頭控製起來?”
他問的自然是那報紙之事,隨著之前禦林軍的行動失敗,那報紙上李振所寫文章的內容,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的傳了出去。
雖說他已經令人去張榜,想要澄清謠言,可是這一點哪是那麽容易就能做到的。
任何消息都會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那些百姓和商賈官員們先知道了李振所寫的內容,所以不管他這段時間如何想盡辦法的澄清,也無法抵擋那些不利於他的消息傳播。
眼前,聽到這個問題的內侍,頭再次的垂下去了幾分,然後語氣幹巴巴的回應道。
“回稟殿下,雖然已經知道報紙就在那處青樓售賣,可是……”
“可是什麽?你別告訴我又是那個義王在搗亂!”
周思逸眼睛一瞪,語氣中多了幾分怒意。
而眼前的內侍,也被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語氣艱難的點頭道。
“沒錯,義王殿下最近一直待在那處青樓當中,我們……”
“我們根本就無法對那處青樓出手。”
嘭!
新換上來的茶具再一次的被周思逸給摔碎在地,滾燙的茶湯濺到了那名內侍的身上,他的手臂刹那間就被燙出了幾個燎泡,疼得齜牙咧嘴,可是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你們難道是豬腦子嗎!”
“不敢進去捉拿罪犯,難道就不能守在那個青樓門口,見一個給老子抓一個?”
“一群廢物!”
周思逸在殿上咆哮著,嚇得那內侍止不住的縮著脖子,臉色難看的脹紅。
“殿下……”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那個名叫春滿樓的青樓內,來往的全是一些達官顯貴,甚至,甚至……
“甚至就連姚相和馬尚書都在那裏住了兩日,我等哪兒還敢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