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勢紛擾
袁紹奪了冀州，搖身一晃，便成了天下舉足輕重數一數二的諸侯。麾下文武齊聚，人才濟濟。
文有郭圖、逢紀、沮授、辛評等數不勝數，武有麹義、顏良、文醜、張合、高覽等眼花繚亂，可謂謀士如雨，猛將如雲！
最讓袁紹高興的，還是匈奴人的投效。
看他，四世三公，名望加於海內，冀州是人拱手相送，現在連匈奴人都主動投效，怎一個得意了得？！
卻原來，右部匈奴被滅，南匈奴實力大減，左部匈奴在左賢王呼廚泉的領導下，隻能暫避鋒芒，向並州東部遷移。但並州東部諸郡，卻泰半是太行山黑山賊的勢力地盤！
西有涼州李錚步步緊逼，東有黑山賊搶占地盤，北方又有中部鮮卑威迫，使得整個左部匈奴的生存空間極度狹窄，日子異常難過。
涼州李錚凶殘無比，匈奴人膽寒而不敢相抗，隻能將主意打到黑山賊的頭上。但僅憑左部匈奴，雖不說弱於黑山賊，但黑山賊縱橫山林，太行山一帶卻不是左部匈奴的主場。
於是呼廚泉便派遣新任右賢王劉豹，前往冀州鄴城，向袁紹表明歸附之意，並希望聯結袁紹，左右夾擊黑山賊，以取得並州東部諸郡縣的掌控權。
袁紹端坐主位，紅光滿麵，意氣風發，看著堂下拜倒的匈奴右賢王劉豹，撫須笑道：“黑山賊屢屢劫掠常山國，威脅趙國、魏郡，端的是不為人子。不過本將軍新得冀州，立足未穩，大軍未興，卻是不宜興兵伐之。”
劉豹拜了一拜，道：“車騎將軍威加海內，麾下文武鼎盛，區區黑山賊何足道哉？！我等匈奴所部，願獻上良馬萬匹，以恭賀袁將軍新得冀州之喜！”
袁紹聞言，不由心頭一跳，隨即大喜，卻不露聲色，道：“黑山賊縱橫山林，曆來與匈奴所部無甚掛礙。再則，黑山賊滑溜的緊，要征討，卻是不易。”
“將軍容稟，”劉豹又拜了一拜，道：“我等匈奴所部，曆來居於河套。然則有涼州李賊興不義之師，悍然對我匈奴所部用兵。我等謹記漢室恩澤，不與之交鋒，隻能連連退避。而今河套盡皆為李賊所得，我等所部喪失家園，隻好流落並州東部。那黑山賊又太過可惡，屢犯我部，所以在下代表我百萬族人，懇請車騎將軍發兵征討黑山賊，給我的族人一個生存之地！”
劉豹說著，是淚流滿麵。
袁紹以及左右文武聽得，是麵麵相覷。
雖然劉豹話裏說的好聽，但這些蠻夷是什麽德行，誰不知道？要把他們趕出河套，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
想到這，不論袁紹，還是其麾下文武，都心中一驚。
匈奴人竟然落到現在要與黑山賊爭食的地步，其中原委，真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袁紹收斂笑容，揮手讓劉豹起身，道：“右賢王暫且下去休息，待本將軍與眾文武商討之後，再給予答複。”
劉豹聞言，麵顯無奈，隻得緩緩退出了大廳。
待劉豹走後，袁紹麵色沉了下來，道：“劉豹所言，諸君以為如何？”
旁側有郭圖拱手答道：“想必不假。自南匈奴內附，便定居於河套。那裏是他們的老巢，而今淪落到要與黑山賊爭奪地盤，隻有一個答案，河套定然是沒了。”
逢紀點頭附和，道：“看來那涼州李某人，的確不好相與。匈奴蠻夷竟然不敢與之相抗，舉族遷移，可見其人之凶殘！”
袁紹微微頷首：“那麽，此番是否要聯合匈奴征討黑山賊？諸君請各抒己見。”
逢紀道：“聯合匈奴是必然的，但其中可操作性很強。匈奴，蠻夷也，無有信義可言。雖然上表歸附主公，但卻不可信任。可以黑山賊為要挾，逐步將勢力延伸到並州，乃至於吞並匈奴！”
“言之有理！”
諸多文武俱都齊齊頓首，表示讚同。
旁側有沮授說話了：“要吞並匈奴，宜快不宜慢。既然涼州李某人已經拿下河套，半個並州都落在了他的手中，想必並州東部也遭覬覦。若不早日拿下並州東部數郡，恐怕李某人就要兵臨冀州了！”
袁紹眼睛一眯，微微頷首。
“也罷，征討黑山賊之事，便這麽定了。”說著，袁紹話音一轉，道：“幽州公孫瓚此番空手而歸，恐其惱羞成怒，發兵攻伐，諸位有何計策可以教我？”
此番袁紹聯合公孫瓚，迫使韓馥拱手讓出冀州，袁紹得了所有好處，而公孫瓚卻兩手空空。以袁紹對公孫瓚的了解，此人必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問道。
“公孫瓚與幽州牧劉虞舊怨已久，可結連劉虞，以之牽製公孫瓚！”逢紀開口道。
“善！”
初平二年下半年，袁紹取得冀州，放棄渤海。有青州黃巾攻打渤海，聚眾三十萬，欲橫渡冀州與黑山賊匯合。幽州奮武將軍公孫瓚乃領步騎兩萬擊之，於東光大破黃巾，斬首三萬級。黃巾乃懼，爭相渡河，公孫瓚半渡而擊，再次大破黃巾，威震天下！而後，公孫瓚任命麾下大將田楷為青州刺史，表劉備為平原令。
酸棗聯軍潰散之後，曹操獨自堅持了一段時間，但卻毫無進展，到最後也隻能率兵退去，屯駐於陳留，居於張邈之下。
卻說有太行山南部黑山賊一部於毒、白饒、晆固等人，瞅著中原大亂，聯合一直逗留於河內的於夫羅所部，乃率兵劫掠東郡。兗州刺史劉岱不能抵擋，於是遣人求援於曹操，曹操領兵北上，於蒼亭大敗於毒所部，斬首萬級，俘虜上萬。
於是被袁紹表為東郡太守。
至此，曹操便有了根據地。
孫堅連敗於董卓之手，損兵折將，又見聯軍潰散，再無回天之力，隻能無奈退兵。
四月，袁術遣孫堅攻打荊州。孫堅於樊城一帶與劉表麾下大將黃祖交戰，勝之，黃祖敗退襄陽。孫堅進兵，圍困襄陽。劉表閉門不戰，乃遣黃祖連夜出城，聚集士兵。
黃祖帶兵歸來，再戰孫堅，又敗，退至峴山，伏兵於竹林之中。孫堅急追至竹林，被黃祖暗箭射殺！
孫堅既死，其侄孫賁、其子孫策與家眷，乃扶棺回吳郡，葬孫堅於曲阿，而後守孝三年。孫堅餘部，則被袁術扣押吞並。
涼州，李錚看著手中的情報，心潮起伏。
天下大勢紛紛擾擾，袁紹取得冀州，勢力將成。曹操坐擁東郡，有了根據。孫堅戰死，其子隱沒，但名聲是打出來了。唯有劉備，仍默默無聞，在公孫瓚麾下效力。
他們大都尚在起步階段，而李錚自己，則大勢已成！
“你們是英雄、梟雄，但早晚有一天，你們都將匍匐在我的腳下！”
李錚心中豪氣衝天！
眼看年關將至，初平二年即將走完最後一程，眼下通往益州的道路，也幾近打通。
這天，李錚乘坐金翼虎騎，翱翔於天際，直奔武都南部群山而去。
端坐在虎騎背上，感受著浮雲縹緲，低頭便看見那長空之下，一條若隱若現的大道，仿若遊龍，穿梭在崇山峻嶺之間。
這條大道起於武都郡治下辨，北連涼州幹道，南下橫渡西漢水，一頭紮入崇山之中。
一刻之後，李錚居高臨下，便看見不遠處一片山崖下麵的工地上，數千人幹的熱火朝天。
虎騎徐徐降落，李錚翻身跳將下來。
當下便有工程的負責人，一個老工匠，快步上前作揖道：“拜見主公！”
這位老工匠，卻是工商部下轄研究院建築方麵的一位元老。因這條道路縱貫山脈，涉及到很多注意事項，於是便從研究院將這位老工匠調出來，請他負責此事。
“長者多禮了！”
李錚連忙將老工匠扶起來，笑道：“現下進度如何？還有多久能修通？”
老工匠一絲不苟的答道：“從下辨起，到這裏，此路長達九十八裏。其中山路有五十六裏。打通了這片山崖，往南便再無險峰，根據勘探，再有十三裏，便是廣漢陰平道！”
李錚聞言，笑了：“辛苦你們了。”
老工匠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有什麽辛苦的，開山破石，都是破山獸在幹，碾壓路基則有巨力獸，大家夥就是搬搬石頭而已，輕鬆的很。”
李錚點了點頭，又道：“既然十三裏之外，就是陰平道，我想將這片山崖打造成一個關隘，長者以為，是否可行？”
老工匠想了想，蹲下來，拿了一根樹枝，在地麵上劃了好一會兒，起身道：“可行。這片山崖的石質堅硬，麵積和厚度也適中，隻要在細節方麵操作妥當，破山獸指揮不要失誤，打造成一個關隘沒有問題。”
“那就好。”李錚微微頷首：“那麽此事就要勞煩長者了。”
“這是老漢的職責所在。”老工匠毫不在意的笑道。
此番來李錚親自來這裏，主要是想散散心。一般每過幾天，李錚就會乘騎金翼虎騎，四下裏轉一轉，享受享受飛行的妙處。今日剛好想飛天一番，又想起昨日裏荀攸的建議，於是這才順道到這裏來看看，順便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