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影響力的蔓延
隨著涼州的發展壯大，就像一個輻射源一樣，對周邊地區的影響力也在逐漸增強。
不論是涼州特有的政策和福利，還是涼州的各種特產，乃至於涼州的大環境，對於周邊地區的人口都有著絕強的吸引力。
早先的時候，益州或者關中，抑或者漢中，對這種潛移默化的引力，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等到人口、財富逐漸流失，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想過照搬複製在他們看來很有意義的一些製度和措施。
雖然說有拾人牙慧之嫌，但隻要能從中得到好處，那有何妨？
不過可惜的是，周邊的任何勢力，連任何一點都做不到。李錚可以不靠豪強大戶，可以強硬的對待他們，可以打土豪分田地，但他們不能。
這時代，任何勢力的骨架，都是由這些世家、豪強大戶組成的。對付這些人，無異於拆自己的骨架，取死而已！
於是退而求其次，就想著引進涼州特產，做到自產自銷，避免財富流失。但最終得到的結果，又給了他們巨大的打擊！
涼州的特產，除了涼州，任何地方都不能存活！
耗費了大量的金錢、人力物力，得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不論是董卓還是劉焉，或者張魯，都基本死心了。
於是乎，他們開始對內封鎖有關涼州的諸多信息。
所謂堵不如疏，越是約束某些方麵，就越容易引起人們的好奇和注意。所以這個政策，非但沒有起到更好的效果，卻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再則，有各地的商隊來往，傳播消息，便是封鎖禁錮，也做不到完美。
對於涼州，對於李錚，他們基本上沒有任何辦法。
或者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
但各方勢力相互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不論是董卓還是劉焉張魯，都不敢冒這個險。
再說了，涼州的煌煌戰績可擺在那裏，誰敢輕視？誰敢輕起戰端？
怎麽辦？
拖著吧！
有識之士，大約其實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涼州大勢已成！
因此，周邊各大勢力，內部也暗流洶湧。
已經有人，開始在思想上麵，倒向涼州一方。尤其是與商業聯係緊密的大商家和一些豪強大戶，恨不得身在涼州，成為涼州人！
也許成了涼州人，家族的土地會被收購，但在另一些方麵，卻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承包土地！承包草場！養殖、種植涼州特產！
隨便哪一項，都比守著自家那片貧瘠的土地獲得的利益更大！更驚人！
其實不論是那些所謂的豪強大戶的家主，還是當官的，沒有一個是蠢貨。涼州現在的形勢，對周邊產生的巨大影響力，告訴了他們，自己現在的主公，或許已經沒有前途了！
趁早換一個更大更牢靠的靠山，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才是家族能夠延續下去的最佳辦法！
這就是‘勢’！
通俗的說，就是影響力。
涼州的一舉一動，都會吸引他們的目光，讓他們權衡利弊。
有了‘勢’，就在戰略層麵，占據了主動的地位。其他的勢力，隻能被牽著鼻子走，而別無他法。
所以說，如今關中看似強大，董卓威迫天下，但其實已經在仰人鼻息。如果李錚斷了與關中之間的各種聯係，首先受不住的就是董卓。
也許董卓可以忍痛割肉，不吃涼州特產，不用涼州兵甲。但下麵的人，卻做不到。一旦董卓選擇和涼州翻臉，首先自己就要遭殃！
習慣是一種病，潛移默化的病。
習慣了某些更好的東西，一朝要回到解放前，任何人都不願意。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又比如益州，號稱天府之國，四麵有山，蜀道艱難，看似水潑不進。但其實，勢的影響，卻能夠忽視地理上的因素。
劉焉現在也是騎虎難下，越是對涼州了解的多，心裏就越是害怕。
他幾乎已經察覺到了麾下文武的心理轉變，但卻不能有任何動作。法不責眾，大多數人都是同一個想法的時候，就不好處理。況且劉焉還不具有那種魄力！
初平三年，上元節過後。
天氣回暖，上半年的商業貿易活動，開始逐漸攀升。
這天，涼州工商部發出帖子，將涼州內部以及與涼州產生商業來往的諸多外地商行、商隊、商家留在涼州的話事人，都召集了起來。
這種活動，已經持續了三年。
每年上元節過後，涼州都會召集商業方麵有頭有臉的人物，開一個茶話會。
周林作為工商部的副部長，暫代工商部大權的實權人物，主持了這次茶話會。
地點就設在靈州城北，用以教化奴籍的大型四合院廣場之中。
一排排案桌、坐榻整整齊齊的擺著，案桌上擺著茶水，還有有各種涼州特產的水果。
上百個商行、商家、商隊的主事者，各自按照地位差別坐好。周林端坐上方，圓臉上，盡是和善的微笑。
經過這麽些年的曆練，周林已經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待人接物，各個反麵，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諸位，諸位！”
周林拍拍手，笑道：“又是一年一度的商貿茶話會，按照慣例，先由本人為大家解說一下今年的一些變化，然後各位各抒己見，再統籌意見，拿出章程。”
廣場中諸人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每年涼州在商業方麵，都有一些新的變化或者政策。要將商業做大做強，就須得吃透這些新的東西，好生琢磨體會。
“第一條要說的，是關於棘皮豬和紅玉鳥。”
周林正色道：“去年棘皮豬對涼州民間限定開放的數量，是三十萬頭，對外限定的數量是十萬頭。今年因為我涼州草場麵積的擴大，各承包出去的牧場走上正規，所以今年的限定數量，就有一定的改變！”
聽了周林的話，下麵的商人都立刻聚精會神，緊盯著周林。
“根據工商部的計算，今年對內限定的數量是五十萬頭。價格要比去年同期降低兩成，所以，民間的零售價，也必須要降低兩成。”
這話一出來，下麵的本地商家，都嗡嗡的探討起來。
經過一番計算，所有的本地商家，臉上都笑開了花。雖然零售價格要降低，但因為數量的增多，和批發價格的降低，使得中間的利潤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多了！
周林看著下麵的商人們的表現，微微點了點頭，又道：“而對外的限定數量，增加至二十萬頭，價格方麵不做改變。”
對此，外地的商人也沒表示不同的意見。價格不變，數量增多，利潤自然更大，何樂而不為？
“第二條，紅玉鳥在整個涼州已經普及開來，草場中飼養的數量，也難以計數，所以今年我涼州官方，將解開對紅玉鳥以及相關產品的數量限製。對內，批發價格比去年同期同樣要降低兩成，零售價也一樣。對外沒有要求。”
這一條就引爆了外地商人的熱情！
按照涼州官方所言，紅玉鳥及其相關產品不再限製數量，那麽他們這些外地的客商，所賺取的利潤那就大了去了！涼州本地因為紅玉鳥的普及，也許內銷並不理想，因為家家戶戶都有紅玉鳥，外購就少。但外地卻不一樣，除了涼州，天下還有十二個州，每個州對涼州的特產需求，那都不是一般的大！
於是乎，各外地的商人，都目光熱切的看著周林，好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
而涼州內部的商人，則一副看土包子的模樣看著這些外地商人。雖說的涼州內部的商人，但他們同樣可以做外部的生意。因為批發價格的降低，獲得的利潤還更大！
“第三條，關於我涼州的特產蔬果！經過一年多的發展，樹菘、百果、芥椒和炎陽果的種植，已經走上了正軌。各地的農場，將會在今年大批量產出諸類蔬果。所以，今年我涼州將會對外，開放這四類蔬果、調料的商業貿易。”
聞聽此言，外地商人更加激動了。
去年這四大類蔬果調料，隻允許在涼州內部通行，絕不外賣，讓這些外地商人流足了口水卻無可奈何。
但現在他們終於又要多一條財源了！
“因為對生長環境的需求，絕大部分種植樹菘和百果的農場，都處於涼州東南部諸郡縣。北地郡、安定郡、漢陽郡、金城郡、武都郡，這五大地區是這兩種蔬果的主要種植區域。另外，去年新得的上郡、西河郡臨近大河的沿岸區域，也有這兩種蔬果的農場。”
“而芥椒和炎陽果，則多處於武威、張掖、敦煌、酒泉以及並州上郡、西河郡一部分地區。”
“因各類蔬果的保質期的問題，在沒有尋找到合適的保鮮方法之前，蔬果類產品隻能流通在涼州周邊的地區，比如關中，比如益州和漢中，其他的地區，則無緣享用蔬果。芥椒作為香料，則可以流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