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江灘周圍的監控我們已經查完了。”
開門進來的是一位刑警隊的隊員,他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鏡,跟周宇飛匯報道。顯然,他昨晚在看監控,一夜未睡。
“怎麽樣,查到遺棄骸骨的嫌疑人線索嗎?”周宇飛立刻問道。
這位隊員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說道:“我們查遍了沿途的攝像頭錄像,甚至已經追溯到穿天節活動前五天了,那個時候,江灘邊上都還沒開始布置,可是都沒有發現可以人員的影子。”
“奇怪了,難道這半幅骸骨,早就躺在江灘的石頭堆裏了?”周宇飛皺了皺眉頭,摸著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是在問沈放,還是在自言自語。
“這個倒不是關鍵點,我想幕後黑手也不至於蠢到自己去扔骸骨的。”沈放若有所思搖了搖頭,他現在思考的倒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幕後那家夥,故意把一半骸骨送給他們意味著什麽。
“我們還是去法醫中心,看看檢測結果出來了沒有。”沈放思考了片刻,立刻站起身來說道。
周宇飛也立刻點了點頭,跟身旁的隊員囑咐了兩句,然後帶著沈放,趕往法醫中心。
“死了不止十幾年?”
法醫中心,宋心慈的辦公室內,周宇飛有些驚訝地問道。
宋心慈手裏拿著一份檢測報告,點了點頭:“檢測報告得出的結論,這具屍骨死亡已經有四十七到五十年之久了。所以……雖然DNA沒有被破壞,檢測出了序列,但當年可沒有DNA數據庫,根本沒辦法做對比。”
“五十年前的屍體……他到底是想讓我們調查什麽?”周宇飛抓著腦袋,實在想不通這個問題。
“還有別的方法確認死者的身份嗎?”沈放思考片刻,看向宋心慈問道。
“我可以通過骨骼,利用3D建模的技術,試著還原死者的容貌和身形。但是這畢竟是四五十年前死去的人,即便成功還原了相貌,要想真正確認死者的身份,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明白,但總是還要查的。”沈放坐在椅子上,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五十年前的案子,你們真的要查這個嗎?”
宋心慈有些猶豫地問,隨後哦了一聲又解釋道:“我是說,這五十年前的案子,也不是幕後黑手現在做的案。我們的重點是不是得放在追查他這個人的方麵。比如說試圖找到放置屍骨的線索。”
周宇飛搖了搖頭:“江灘周圍的監控已經全部查過了,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要找到他的人,我們恐怕就得弄清楚屍體的身份,以及五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沈放看向宋心慈說道。
“這恐怕就是幕後黑手,想讓我們做的事情。”宋心慈歎息了一聲,沉聲說道。
“我倒是想看看,那家夥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沈放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皺眉看向窗外遠處的江水,似乎想要穿過空間和時間,看見那幕後黑手的臉。
“看來今天不用休息了!”宋心慈苦笑一聲,站起身來,重新套上了白大褂。
“我去複原死者的容貌身形,你們要不要一起?”宋心慈看向沈放和周宇飛問道。
沈放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跟隨宋心慈,來到停屍的地方。
目前線索太少了,沈放和周宇飛根本沒有調查方向。所以沈放想著留下來觀察宋心慈還原死者容貌,第一時間掌握信息,然後展開身份確認。另外一方麵,也是想借著這段時間,思考一些問題。
宋心慈拿了一些工具進入解剖室,站在那半副被她拚好的人骨麵前,開始細致地測量起了人骨的各項尺寸。從頭骨眼窩的深度、顴骨高度,到手臂、腿骨的長度和直徑,幾乎每一個細微的尺寸,都被宋心慈測量,並且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在此期間,沈放和周宇飛都沒有出聲去打擾宋心慈,隻是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各自思考著一些問題。
就在宋心慈放下了手中的工具,長場呼了口氣,結束了測量工作的時候,沈放才開口說道:“我剛剛在想,那幕後黑手沉寂了大半年,會不會和這半具骸骨有關。”
宋心慈和周宇飛都同時轉頭看向沈放,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這幅骨骸的主人死去五十多年了,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那家夥半年沒有出現,就是去尋找這具骸骨了?”沈放摸著自己的下巴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找到這幅骸骨,然後將他拱手送給我們,讓我們幫他來查清當年發生的事情,這是否說明,這骸骨的主人,和他有著某種關係?”宋心慈眼睛忽然閃爍了一下,脫下自己的手套,看向周宇飛問道。
“查清楚眼前骸骨到底是誰,以及五十年前的事情,我們就能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了?”周宇飛也是眼前一亮說道。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沈放點了點頭,“這並不是他在考驗我們,而是在和我們做一筆交易。”
“交易?”宋心慈眉頭微微皺起。
沈放再次點頭,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測:“也許他自己試圖查清真相,可是卻遇到了阻礙,所以才用這種方法,將屍體轉交給我們,讓我們來查五十年前的事情。而他自己也應該清楚,我們一旦查清楚了當年的事情,以及屍體的身份,他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
“可是他還是這麽做了,這就是在向我們暗示。隻要查清當年的事情,就能抓到他!這就是他和我們之間的交易!”
“很有道理,看來這具屍骸,與那家夥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周宇飛點了點頭,眼神凝望那躺在屍床之上,隻有一半骸骨的屍體。
“那他為什麽又會將骸骨給鋸開,甚至敲碎呢?”宋心慈若有所思地偏過頭來說道。
沈放抬了抬眼睛,就見宋心慈緩緩走到了屍床旁邊,拿起了那最頂端的半個顱骨。
“這顱骨鋸斷的痕跡最為明顯,痕跡很新,應該是最近產生的,而不是很多年前。他如果隻是想讓我們調查五十年前的事情,為什麽不讓我們找到全部遺骸,而是隻讓我們發現一半呢?”
周宇飛來回踱了幾步,摸著自己的下巴,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也許他還是想隱瞞什麽,難道另外一半骸骨包含著某些信息,能夠讓我們直接鎖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