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還隻是我們的推斷……”沈放回過神來,看向宋心慈繼續說道:“目前線索太少了,我們隻能把希望放在你這裏了。”

“被你說的我壓力很大啊!”宋心慈笑了笑說道。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宋法醫,那祖上可是法醫鼻祖宋慈,複原個屍體容貌,對我們宋大法醫來說應該不難吧。”周宇飛也在旁邊開玩笑似的奉承道。

“別以為幾句馬屁就能買通我,我可是為了你們這案子,加了快兩天班了,等屍體複原,你們可得請我吃飯!”宋心慈白了周宇飛一眼說道。

“那是一定的,我請客。”周宇飛拍了拍胸脯說道。

宋心慈沒再理會二人,而是拿著剛剛測量的資料,走回了辦公室去,開始利用電腦建模,還原骸骨生前的樣貌和體態。

宋心慈將測量數據輸入了專業的軟件裏,將另外缺失的半邊骸骨,用軟件的算法拚接補齊,然後開始運用解剖學知識,以及人工智能的算法,為整副完整的骨架,填充肌肉、五官以及皮膚。

這個過程說起來似乎非常簡單,但是操作起來,卻非常考研人體肌肉構造的了解。唯有對解剖學、人體結構和骨骼構造關係,等專業知識相當熟練的人,才能真正還原出死者生前的真實模樣。

如果出現絲毫的差錯的話,那還原出來的容貌和身形,就會因為肌肉結構關係的微妙詫異,有非常大的改變,那樣一來,不斷沒辦法作為尋找死者真實身份的參照,還極有可能誤導調查的方向。

所以,其實宋心慈的責任和壓力,都是很重的,容不得她不仔細再仔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中午飯點宋心慈也沒心思去吃飯,好在沈放貼心地點了外賣。

終於在接近下班的時間,宋心慈將還原出來的畫像,打印了出來,送到了沈放和周宇飛的麵前。

打印文件上,有一張類似於證件照的麵部還原照片,照片是一名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女性,五官普通,但組合到一切,卻給人一種極為溫柔文雅的感覺。

在這張麵部照片的旁邊,還有一張還原出來的整體身形照片,上麵甚至標注了身高、體重等等信息。

“通過骨骼發育和牙齒磨損程度判斷,死者死亡的時候應該在25-30歲之間,而死亡時間,大約是1970年左右,也就是51年前。”

宋心慈頓了頓,指著資料接著說道:“這就是目前能夠分析出來的全部數據,以及死者的樣貌身形了。”

“辛苦你了,下班了,我們先出去吃個飯,然後你趕緊回家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周隊了。”

宋心慈倒是也沒推辭,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頸椎,跟著沈放和周宇飛,就近找了家不錯的飯館,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回去休息了。

“五十年前的人,我們該從何查起呢?”周宇飛背靠住椅子,略顯為難地看向沈放。

即便是如今宋心慈已經還原出來的相貌,可這人1970年就死了,距今已經51年了,這調查起來的困難,似乎絲毫沒有減小。

沈放皺起眉頭,略作深思,歎息一聲說道:“隻能先去市局的檔案中心碰碰運氣了,看看現存的那些檔案當中,有沒有51年前的檔案,能夠對上的,或者與其相關的。”

“恐怕也隻能先這樣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市局。”

說完,周宇飛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和沈放站起身來,走出了飯館。

第二天一早,沈放和周宇飛幾乎同時趕到了市局,周宇飛已經提前聯係好了市局的負責人,很快就有人帶著二人來到了市局存放檔案的檔案室。

市局大樓旁的一棟小樓,第三層一整層都是檔案存放的地方。

這裏大多存放著的都是一些陳年舊案,案件發生的時間,都在全國的檔案係統,還沒數字化之前。當然,如今市局也已經開始著手,將這些陳年檔案,全部錄入數字化係統,方便將來調取。

隻不過,沈放和周宇飛昨晚回家之後,就已經連夜查了數字係統的檔案,卻並沒有發現51年前的任何檔案,所以今天隻能來翻閱紙質存檔,從這一個個直逼天花板,猶如牆壁一樣的大文件櫃裏,一份一份的翻查尋找了。

這裏的檔案雖然是按照日期分類保管的,可是卻隻分類到了二十年前,五十年前的卻太過久遠,根本就沒有分類,隻是將二十年以前所有的卷宗檔案,存放在了整層最後的幾個檔案櫃之中。

所以,能否找到任何信息,還是得看沈放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看著那比自己還高出一個頭的檔案櫃,沈放不由有些頭皮發炸,“不行,得找人幫忙,不然我們兩人看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說話間,周宇飛已經拿出了電話,從刑警隊抽調了人手過來,幫忙一起查找檔案。

可盡管如此,要在這些老舊又繁雜的檔案中,找到有用的,也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

幾乎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幾人才把這裏所有的陳年資料看完,但是卻並沒有找到一個對應的檔案。

而且,後續一周,周宇飛和沈放又去了其他縣市區,調取陳年檔案,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獲。

“五十年前的案子,實在是太過遙遠了,這麽下去毫無頭緒,完全不是辦法啊!”周宇飛合上一份老舊發黴的檔案,歎氣說道。這已經是縣市區當中,調取的最後一份檔案了。

沈放也顯得有些沮喪,揉了揉幹澀的眼鏡,盯著天花板,半晌沒說話。

“小沈,你不是神探嗎?你那些鬼點子都哪兒去了,趕緊再想想辦法,這麽下去,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查清那女人的身份啊?”

“如果再沒有進度地話,我擔心……那家夥會做出一些無法想象的事情。”周宇飛顯得憂心忡忡,歎息一聲,也看向了天花板。

沈放聽到這句話,眉頭忽然一皺,像是忽然被點醒了。

“你是認為,如我我們花費時間太長,或者是查不出51年前的事情,他會再次作案?”沈放看向周宇飛問道。

周宇飛惆悵地點了點,眉宇之間盡是擔憂之色,“他既然可疑讓我們發現屍骨,讓我們去調查51年前的案子,我害怕如果不查出點什麽,給他一個交代的話,這家夥恐怕會催進度啊!”

“催進度?”沈放瞳孔微縮,嘴裏重複著這個詞,心中卻生出一絲恐懼來,那幕後黑手心狠手辣、手段高明,他要是“催進度”,恐怕不是用一般人的方法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