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正式成為容氏最高掌權人的消息,迅速成為了容城最熱門的話題,風頭一時無兩,網絡上,現實中,一輪又一輪關於他的討論話題熱火朝天。這個行事向來低調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人生活公諸於眾的男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成為容家新一任的家主而沽名釣譽得意忘形,對於那些抹黑他和桑妤的不實報道,也毫不理會,依然我行我素,清者自清,仿佛百毒不侵。
作為容城影響力巨大的公眾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當晚,公司為他舉行了盛大的慶賀酒會,他也沒有借此機會澄清解釋什麽。有記者問他為何不攜夫人一同出席,他的回答是:桑桑她身體不適。
他難得在人前這樣親昵的稱呼妻子,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但語氣和神色之間的疼寵溺愛,卻溢於言表。
於是,記者打蛇隨棍上,問他對網絡上關於桑妤的那些報道作何看法,他並未回避,隻是意味深長的一笑,對那記者道:“在我正式接手容氏的當口,忽然冒出這樣抹黑我和我太太的報道和言論,你覺得,這僅僅隻是巧合嗎?”
他用了抹黑兩個字,等於已經否定了那些傳聞,而這樣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透露了太多的信息,給人留下了無數的遐想。於是,腦洞大開的記者和媒體,很快就領悟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不是巧合,便是蓄意栽贓。背後之人的用心,不言而喻。而最有可能做這種事的,隻有容家的二少爺容楚。畢竟,在容家少夫人醜聞事件中,最關鍵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親妹妹,一個是他的親妹夫,他們都被塑造成了無辜的受害者,而他,又是容氏家主的順位繼承人,如果容臻名譽受損或者出了事,最得益的,非他莫屬。
於是,在經由媒體和記者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報道之後,各種猜測和話題紛至遝來,看多了豪門爭鬥的狗血戲碼的屁民們,利用其豐富的想象力,再一次在網絡上展開了一場熱火朝天的網絡事件。
毫無疑問的,容楚成為了此次熱門話題的爭議人物,成為了各大媒體圍追堵截的對象。所有人都在挖他的內幕,與此同時,又有媒體曝光,容三小姐從一開始就是以第三者的姿態插入到羅子越和桑妤的當中,小三上位的。而羅子越意圖染指曾為前女友的大嫂也是不爭的事實,並非報道裏所說的是桑妤蓄意勾引陷害,這些,公安機關都有證據證明。反倒是容三小姐,在丈夫鋃鐺入獄後,迫不及待的跟他劃清界限之事更為網民們詬病。
於是,醜聞事件一下子來了個大逆轉,故事裏的癡情人和白蓮花,一下子成了過街老鼠,聲名盡臭。意識到真正的受害者是桑妤之後,網民們的態度,一下子全都呼啦一邊倒向了她,無數的聲音冒出來,為她聲援,鳴不平。
桑妤看到這些報道,一時間心裏真是感慨萬千。
不能否認,容臻是聰明的,麵對那些狗血的,歪曲事實的報道,他既沒有急急忙忙找人去撤版麵,拿錢封媒體的口,也沒有召開發布會予以否認,顯得自己心虛,而是采取迂回救國的方式,一方麵用自己正式接手容氏的新聞來轉移公眾話題,一方麵,讓容氏的公關團隊及時而又有效的把事實的真相用媒體曝光的方式曝光出來,不但成功的洗白了自己和桑妤,也巧妙的將用心歹毒的始作俑者曝光在了公眾的麵前。
網民都需要人引導,至於引導得成功與否,就得看引導人的方式了。而容氏放出來的那些料也本來就是事實,所以,即便是有人存心考究,也是找不出問題的。也因此,這次的醜聞事件,不但沒能黑化桑妤,把容臻從神壇上拉下來,反而給他們在公眾麵前樹立了更加良好的印象。
坐在蘭苑院子裏樹影婆娑的藤蔓架下,桑妤一邊輕輕的晃動著秋千架,一邊心想:容楚這一回可真是機關算盡,最後落了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下場。真不知道看到這局麵,他的心裏作何感想。
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隨即,帶著酒香的熟悉的氣息溫熱的鋪灑在她的頸項裏。男人醇厚得如同桂花釀一般的聲音低沉而又迷人的在她耳旁響起:“這麽晚了還沒睡?在等我?”
桑妤心神一**,微笑抬頭,“你回來了?”
“嗯。”容臻修長有力的雙手從她背後繞過來,輕輕的抱住了她,英俊而略帶潮紅的臉靠在了她的肩頭,“找了個借口,提前走了。”
酒局上的那幫人,平日裏一個個衣冠楚楚身居高位的,一到了酒桌上,各種高檔好酒一下肚,個個都露了原形,尤其是局後的各種“娛樂活動”,更是醜態百出,他覺得自己真是聖人,居然還能忍受。
星光璀璨,藤蔓間隙裏灑落下來的光暈打在他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上,勾勒出一副斑駁迷離的畫麵。像電影裏的長鏡頭,唯美而又浪漫。
桑妤覺得脖子有點癢,他的氣息和呼吸,像下了蠱蟲的**,一絲絲的侵襲著她,讓她的心口砰砰砰的跳得極為劇烈起來。
“你……”她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喝多了?”
“還好。”他微微閉著眼睛,心神安寧。
這一刻,他不是商場上遊刃有餘八麵玲瓏的容氏總裁,也不是高高在上貴不可攀的容家家主,隻是一個長途爬涉了許久的行人,需要一個溫暖的港灣棲息一下,有一個人陪著,就足夠。
桑妤起身:“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上樓洗個澡吧。”
“等會兒。”他摁下她的身子,“讓我先抱你一會兒。”
如水的夜色中,她眸光瀲灩,心,柔軟得不可思議起來。
他嗅著她身上的幽香,“你身上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香?讓人……”他的聲音暗啞下來,語氣也變得曖昧,“欲罷不能。”
他低沉了呼吸,一個字一個字在她耳邊說。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聲音在暗夜裏聽來,特別的迷人和性感。
桑妤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隻能無措的坐在那兒,身體繃得筆直,心裏像是有一百隻蟲子在爬一樣,酥酥的,癢癢的。
察覺到了她的緊張,他輕笑一聲,低低的道:“想我了嗎?”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今夜的他,跟往常的他不一樣。像是新出籠的猛獸,又像是漲潮時的錢塘江潮水,來勢凶猛,勢不可擋。
桑妤覺得頭有點暈。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之後,她頓時一驚,下意識搖頭,“不要。”
這個地方並不隱蔽,雖然有藤蔓架做掩護,但隻要有人經過,還是能看到裏麵發生的一切的。更何況,他們還沒上樓,母親和周媽也都沒有休息,萬一被她們看到了怎麽辦。她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他卻視若未聞,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不管不顧:“放心,不會看到的。就算看到了,他們也會當做沒看到。”然後,他引領著她,徹底投入到這一場戰栗之中……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桑妤伏在容臻的肩頭,一邊喘息著,一邊想,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她和容臻,居然在這裏就……
好丟人。難為情死她算了。
她的麵孔久久的埋在他的懷裏,不願抬起來。
平複下來的容臻,也覺得這一切很奇妙。他向來自持,以為自己從不會被男女之事束縛,沒想到今夜竟是趁著酒勁做了一件這麽大膽出格的事。
多麽的,讓人難以置信。可是這種感覺,真的很棒。
他想著想著,不禁微微的笑了起來。
看著縮在自己懷裏的小女人,他挑了挑眉,好笑的道:“做都做了,這個時候來害羞,晚了點吧?”
揶揄的口氣,讓桑妤更加羞惱起來。
“你……”看著他忍俊不禁的俊臉,她恨恨的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勾/引我,我哪會這麽不矜持……”
她又羞又惱的樣子很好的取悅了他,於是他忍不住撲哧一笑。“你什麽時候矜持過?”
桑妤惱怒的瞪著他,“你還說?”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容臻忍著笑,刮了刮她的鼻子,“都是我的錯,都怪我,行了吧?”
桑妤氣哼哼的,越發覺得自己真是無藥可救了。好像在他麵前,所有的偽裝都是徒勞,他隻要輕輕的一撩撥,她就會徹底的淪陷。
“容臻,”她看著他,有點絕望的道:“怎麽辦?我好像中了你的毒了。”
“是嗎?”他靜靜的凝視著她,眸光深遠而又遼闊,“那麽,你想要解藥嗎?”
“不。”
滿天星光中,她閉上眼,喃喃的道:“就讓我,沉睡在你的毒藥中,永遠都不要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