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阿臻,我希望,那人是你,而你,會一直在。

那日之後,兩人和好如初,宋婉心也搬出了容宅,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

沈昤初在電話裏說:“桑桑,你早該這樣了,逼著容臻坦白,大家都說開了,多好,這樣你也不用每天去揣測他的心思了。”

好嗎?桑妤不知道,但她知道他寵她疼她對她好一如既往,她的工作室開業,他親自前來捧場,帶來的名人效應讓她的工作室一開張就聲名大振,她的畫集更是一出版就賣到脫銷,出版社趕緊馬不停蹄的加印,依然供不應求。她的名字,也頻頻出現在各大媒體的報道上,從原來的一個小小插畫師變成了當紅女畫師,各種采訪不斷,甚至還有讚助商找來聯係她辦畫展。似乎是一夜之間,她就紅了。

原本她以為她紅了更多的人會說她是以容家少夫人的身份紅的,但讓她欣慰的是,她的插畫得到了業內大師的肯定,評價她是八個字:初生牛犢,實至名歸,假以時日,定能大成。這樣高的評價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榮耀,更何況是插畫這樣偏冷門的領域。所以桑妤的心裏比撿到了金元寶而要高興。

她知道這一切歸功於容氏在背後的推波助瀾。沒有容臻的幫忙,她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她很感激他,是他挖掘了她的能力,讓她得以在人前閃閃發光。從那以後,她出門,參加應酬,再也沒有人會用花瓶這個詞來形容她了,媒體報道她時,也會在“容家當家主母”之後冠上“知名插畫師”這樣的形容詞來報道她。更多的,是貴婦名媛們開始追崇她的畫,並且上流社會的貴婦圈裏甚至以能買到容家少夫人的一副插畫為榮。

水漲船高,桑妤真切的體會到了這個成語的含義。

盡管如此,可她卻並沒有驕傲自滿,她越發的努力,謙遜。因為她深知有今日的一切來之不易,名聲越大,越要負擔的東西就越多。而她和容臻之間的差距原本就大,她隻有變得越來越優秀,才能配得上他,隻有讓自己越來越強大,才能跟他並肩齊驅,共享這人世繁華。

她如今工作很多,每天都很忙,日子過得很充實。容臻也很忙,公司事務繁多,新研發的手機又即將上市,又因為快到年底,全球各分公司匯報業績,各種會,各種應酬飯局。可即便如此,他也盡量抽出時間來陪桑妤。兩個人偶爾逛逛名品店,看看電影,放鬆一下,或者吃個西餐,一起打打高爾夫啥的,日子繁忙,但很快樂。

這樣的生活,原本就是桑妤夢寐以求的,即便是再忙,她都會隔一段時間就親自下廚,給容臻做一頓愛心大餐,然後兩個人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或者一家人圍坐一桌,圍爐夜話,其樂融融。

容宅上下都很開心,氣氛也空前的好。可是桑妤卻敏感的察覺到容臻似乎有心事,而且越來越重。至少,他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快樂。很多的時候,他在笑,但那笑,卻沒有到達眼底。他經常長時間的凝視她,眸光深沉內容複雜,被她察覺時,又不著痕跡的移開。有好幾次,她半夜突然驚醒,卻發現枕邊空空,他一個人在書房裏。有一次她推門進去,竟被一屋子的煙味嗆到。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抽了半宿的煙。

她問他出了什麽事,他卻隻說公司事多,他隻是抽抽煙放鬆一下,讓她別多心。可她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便偷偷的去問秦昊和李烈,二者答案出奇一致。她更加不放心了,總感覺哪裏有什麽不對勁,可所有人都看起來很正常,而且在那之後,容臻也沒有再在半夜去書房抽煙。她直覺他有事瞞著她,可容臻卻笑她敏感過頭疑心重。她又去問何逸飛容臻的身體情況,他最近體檢了一次,她看了報告單,並無異常,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結果何逸飛也說容臻的身體很好,她這才覺得大概真是自己神經過度了。

就這樣,兩個月的時間晃晃悠悠的就過去了。終於到了公開審判容楚和容芳兄妹倆的日子。作為綁架案的關鍵人物,桑妤和沐影兒都得當庭出席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