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卻反而更不能放手
陸建豪今天的心情明顯出奇的好，對於李瑞的詢問，他隻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並沒有怪她的僭越，而是幽幽地吐口，“嗯。”自嘲而有風度。
李瑞自然也就閉上了嘴，心裏已經很明白：那個人，絕對是個女人。一個讓陸建豪上心的女人……
李瑞瞬間絞盡腦汁想著這段時間曾與陸建豪交往過的所有女人，腦海中竟非常奇怪地出現一個女人的臉，可很快，她就撇撇嘴甩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楚嫣，她不過是莫少的一個小秘書而已，況且也不特別美，簡直沒任何氣質。給人的感覺隻是舒服點，這樣的類型，絕不是陸建豪想要的。
他擁有過的女人都是出類拔萃頂尖的，或妖嬈，或性感，或溫柔，或知性，或潑辣，總之絕沒有楚嫣這樣的，因為太普通，放在人堆裏一抓一大把，怎會引起陸建豪的注意？
李瑞勾唇不屑地笑笑。
正在李瑞胡思亂想的時候，陸建豪已經插著手走到門邊，他最後抬頭看了眼牆上的表，確信他等的人再不會出現，臉上終於露出一抹遺撼，抄著手意興瀾柵地走到門外，“走吧。”
他其實不想逼楚嫣的，更不想用這種急攻近利的方式得到她。隻是，他確實沒有時間了，也不想冒險，對於上心的女人，他一向采取最直截了當的方式。楚嫣，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從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期待這麽久，這場博弈，終是他輸了。
酒店的服務生已經將行李送到了車上，陸建豪低著頭從電梯裏走出來，步履從容，心情似乎不太好，穿過大廳的時候並沒有抬頭看任何一個人。可大廳裏每一個人似乎都在對他行注目禮，這樣優雅清貴的男人，神俊飄逸，極具魅力，確實不太多見，總讓人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李瑞急忙快走兩步，“我讓司機把車開到門口……”話剛說到一半，李瑞突然停住了。
因為她看見了一個人，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竟是楚嫣。
站在酒店門口，單薄孤單的樣子，好象風一吹就倒。
而她樸素的樣子，與這奢華酒店很不相稱，難怪她不進來。
看到她，李瑞的心就帶著絲惱怒不平，她急忙閃身想擋在陸建豪前麵想讓他不要看到楚嫣，沒想，陸建豪突然頓住腳，兩眼望著酒店門口精光閃爍已經露出了笑。李瑞就知道已經晚了，她隻好默默地退到一邊。
下一瞬，陸建豪快步越過李瑞走過去，他的目光始終沒從楚嫣身上移開。嘴角的笑意，欣喜而舒暢。
李瑞眉心一皺，睨了楚嫣一眼，很不甘地也跟上去。
“我以為你不來了。”當陸建豪在楚嫣麵前站定的時候，他脫口就很親昵地道，這又讓李瑞感慨萬端。陸建豪對女人，什麽時候這般小心惴惴過？
楚嫣本來繃的很緊，一副欠債還債的樣子，忽乍聽陸建豪的聲音她的心又縮起來，很不安，陸建豪的氣場太讓她受衝擊了，楚嫣相當舒不開身，可她不能退去。
她根本不敢看他，隻微微轉過身，“這個，給你。”說著，她將一個鼓鼓的紙包遞到陸建豪的麵前。
“這是什麽？”陸建豪低頭看著紙包，問。
楚嫣正要回答，不想李瑞卻突然從陸建豪身後躥出來打斷她，“陸總，我們沒時間耽誤了，現在必須趕到機場……”
李瑞還未說完，陸建豪鋒銳的眼神就橫過來，這一次，他再不能原諒她，接二連三地犯低級錯誤。而李瑞在陸建豪的眼光橫過來時，後背就起了一層的冷汗，明知不該如此，可就是控製不住。跟了他那麽久，她知道陸建豪是真的怒了。
李瑞幽幽地退後一步，赧然地低下頭，沒想陸建豪為了楚嫣竟這樣弄她難看，她雖然抿著嘴，表現平靜，但心潮卻翻滾的厲害，心裏從未有過的不甘象絕堤的洪水席卷而來，她今晚明顯地失態了。
楚嫣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女孩，聽李瑞這樣說，她很自覺地道，“我知道陸總還要趕飛機，所以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這裏是一百萬，其實我知道這遠遠不夠，可我……希望陸總能收下。還有，謝謝您。歐陽醫生的事，我欠了你一個人情，若是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陸總盡管開口，我在所不辭。”說完，楚嫣退後一步欲轉身離開。
其實，她很明白，陸建豪絕對不會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對他而言，她輕若塵埃。
可是，態度是態度，能力是能力，即便能力天差地別，她也不要在他麵前卑微。該說的話，該表的心意，她也付出絕對的真誠，這也不是場麵話。
而陸建豪卻沒有接那個紙包，他完全明白了楚嫣的意思，不怒不惱，竟還翻騰起一絲心疼，他盡量平靜地說，“你知道的，我並不希望你還給我，無論你答應還是不答應，那些事都是我願意為你做的，你無須覺得歉疚，或者必須要還……”
“不，”楚嫣搖搖頭，“還請陸總務必收下。”
楚嫣也很執著。
她欠誰都不想欠他，因為她傾盡所有也還不起。
還不起，一輩子就會象一座山。
更別說他提出了那麽些樣的條件，若還不清，那她這輩子就隻能是他的情人，而她絕不要那樣做。
陸建豪垂眸，終於伸手將楚嫣手中的紙包接了過來，沉甸甸的，他突然就笑了，“倔強的小女人……”有絲寵溺的語氣。
楚嫣終於放心地退後一步，點點頭，“謝謝陸總。”
請原諒她的倔強，她如今能維持的也就這點微不足道的自尊罷了。
多年的磨練，早已讓她麻木，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要失去自我，至少這樣，她還能挺直腰杆做個貧窮的貴人。
“可是看到這樣倔強的你……”陸建豪異常專注深刻地看著她，幽深的眼眸裏莫測難辨，“我卻反而更不能放手了。”
楚嫣一怔，隨後驚駭地抬起頭，正想很骨氣大聲嚷一句，“你有什麽了不起，憑什麽這樣欺負人，如今錢貨兩清，請自重。”
可是麵對這樣的陸建豪，她卻吼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在他麵前輕若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