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那樣大的人,此時當然也沒臉在會場以內慶功,隻是坐在會場外頭,想著剛才從葉振海那個窩囊廢上受的屈辱,一杯一杯地喝著酒,這才許久沒有聽到雲想容的電話,如今就算是接起,聲音也是悶悶的,“怎麽了?”

李秘書少有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雲想容心中微微一沉,尚不知道他喝了酒,即使聽出了古怪來,也顧不上問太多,隻趕忙問道,“芯媚現在在哪個位置?”

她這不說還好,這麽一說,李秘書心中窩著的無名之火霎時就被挑了起來。他在葉振海手下工作了那麽多年,雖然隻是秘書之職,但是在集團裏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時候就連葉振海也不得不顧及到他的想法。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這次居然因為一個進來不過個把月的小秘書而在那麽多人麵前被葉振海甩了兩個耳光,一下子把他這些年來在人前建立的威信擊了個粉碎,這讓他如何放得下這一心結?

思及於此,他隻覺得更加惱火,又聽起雲想容問起這個,當即便抬高了聲音,怒斥了一句,“別提那個賤女人!”

雲想容一驚,一直藏在心中的擔憂終於得到了落實,連忙詢問道,“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秘書一口喝光了高腳杯中裝著的酒水,一邊借著三分酒意嚷嚷道,“你們家的那位最近真是邪了門了,不過是一個漂亮點的秘書而已,竟然也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今天還讓我在那麽多人麵前出醜!”

雲想容一時間心中警鈴大作,分明已經猜出了芯媚,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追問道,“什麽秘書……”

再三地被追問,李秘書的聲音聽起來更加不耐煩,“就是那個新來的什麽芯媚,今天就是她搗的鬼!居然直接在葉振海麵前告了我們一狀,平時真是沒有看出來,媽的!而且葉振海居然信了那個丫頭的滿口鬼話!”

一直以來的威脅如今終於經過李秘書的口中變成了現實,雲想容的雙唇止不住地顫抖著,將大紅色的指甲齊刷刷地盡數刺入了手心裏,緊接著狠狠地在麵前的化妝台上砸了一拳,震得桌上放滿的了的瓶瓶罐罐都嘩啦啦的一動,而她隻是兀自咬牙,漂亮的五官此時此刻扭曲得厲害,勉強才從咬緊了的牙縫中逼出一句話來,“我就知道,那個狐狸精,一看起來就知道不是什麽善茬兒!”

聽到這裏,李秘書不免也生出了幾分同仇敵愾的快意,“你要小心,那個小丫頭手段可不低,當時被你打罵以後竟然能夠忍那麽久,到今天才跟董事長告狀!”末了,他又酒意朦朧地添了一句,“我看,她野心真不小,最近逮著個機會就往葉振海身邊湊,我看葉振海好像也對她動情了,你可要注意著點,畢竟也不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了,跟她怎麽能夠比……”

這一句話正好戳中了雲想容內心的痛處,再無暇顧及李秘書在那頭來來

複複地念著什麽咒罵的話,隻是迅速地轉過臉來,看著身邊的梳妝鏡。

明亮的燈光之下,她麵上因為歲月流逝而生成的下垂和皺紋越發鮮明,眼角也不受控製地出現了細密的紋路,就算平日裏用著再好的保養品,也終究還是比不上當初剛與葉振海認識的時候了。

現在想起來,她當初勾引上葉振海的時候,不也是跟那個什麽芯媚一樣的年紀麽?現在的這個芯媚,動的是不是自己當年一樣的心思?

一想到這裏,雲想容就止不住的心慌起來,慌忙往眼上蓋了一層厚厚的眼霜,企圖消除去那顯老的眼紋,卻還是安撫不下她的心緒來。

雖然她跟葉振海吵架的時候曾經放下狠話威脅說,帶著葉敏和葉子傑出走,然而她心中知曉,葉敏如今懷了孕,又在外頭成了那樣的名聲,白家肯不肯再接納她還是一個大問題。畢竟關係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如果在這種時候離開葉家,失去了葉家女兒的身份白家是否會反悔不認人,誰也不清楚,而白蘇然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又哪裏還會像以前那樣袒護葉敏?

至於另外一邊的葉子傑……雲想容遙遙地望了一眼還在沙發上嬉鬧的葉子傑,在心中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在做母親的心中,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好的,然而就連她心裏也不得不承認,葉子傑直到現在確實都沒有表現出良好的天賦來,甚至連同齡小孩的成績也追趕不上。唯一的優勢,便是一個男孩子,所以直到現在還算得葉振海的疼愛。然而不過就是一個孩子嘛,他跟誰不能生?如果那個芯媚趁著這個時候也懷上了一個兒子,葉振海是否會重蹈覆轍,將自己掃地出門?

一想到這裏,雲想容便再也坐不下去,匆匆地換上了衣服,又拿了一件葉振海的西裝,便急急忙忙地抓過了家中的司機,“溪南公館!要快!”說著,她便已經衝到車內,坐了進去。

司機被急急地抓了過來,尚沒有反應過來,趁著啟動車子的時候,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向了車後座女人那張因為氣急敗壞而越發扭曲變形的麵孔,不禁在心中暗歎了一聲——平日裏的溫婉形象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而此時此刻,雲想容的心情正煩躁務必,見到此隻張嘴罵罵咧咧道,“還看什麽!快開車!如果晚了一點時間,你們全家都去喝西北風去吧!”剛發完火,她似乎又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忙從包裏掏出麵化妝鏡來,撫平了剛才因為憤怒而浮現的皺紋,同時卻也因為看到了自己麵上更多更清晰的皺紋而趕到更加煩躁,不禁踹了一腳駕駛座的位置。

雖然心中對這位小三上位狗仗人勢的女人很是不屑,然而畢竟現在也是家中的女主人,確實可以主宰自己的去留存亡,司機哪裏敢怠慢,一聲不吭地便發動了引擎,繼而奮力地踩了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而與此同時,溪南公館二樓內的房間裏,芯媚正將剛才翻

出來的東西一件件按照原樣細心地收了回去,轉而信手拿了起來,放在了房間內配的烘幹機上。

忽然,門口傳來幾許叩門聲,繼而響起的是葉振海輕聲的呼喚,“芯媚?芯媚?你在裏麵嗎?”

她漂亮的眼眉微動,站起身來,悄悄拉開了門鎖,而後又快速地閃進了浴室,開啟了水龍頭,繼而才揚聲喊了一句,“門沒有鎖,進來吧。”

幾乎是下一秒的時間,站在門外的葉振海便已經急不可耐地抬步走了進來,轉身落下的門鎖,然而掃了一眼空空****的房間,一時間不免有些著急,又揚聲喊了起來,“芯媚?你在哪裏?”

芯媚微微一笑,無比的諷刺,一邊將水龍頭的聲音關小了一些,一邊靠著浴室的門板嬌聲道歉,“董事長,不好意思,能在外頭稍等一下嗎?會場裏的空調太悶了,我出了點汗,所以想在這裏簡單地洗一洗,很快就好的。您的西裝已經在烘幹機上了,等會我就出來為您拿。”

一聽到“洗澡”兩個字,葉振海的喉頭禁不住一緊,憑著那從浴室緊閉的門內隱約傳來的稀裏嘩啦的水聲,已經聯想到了浴室裏頭那無數**的場景,一時間不免口幹舌燥起來,恨不得把那個萬種風情的妖精揉入自己的身體裏。

這樣想著,他禁不住一步步朝著浴室的方向走過去,嘴上仍不住道著,“沒事,沒事,我等就是了。”

芯媚看著浴室外的那個模模糊糊的黑影逐漸朝這裏走過來,逐漸貼在了門板上。她心中不免一陣厭煩和惡心,隻複將水龍頭開得大聲了一些,一邊閃過身子,發了條短信給葉姿,“現在你父親在房間裏了,我大概什麽時候能出來?”

雖然一點也不想跟外頭那個老男人接觸,然而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她不禁也有些心急,隻靠在浴室的牆上等待著,一邊又揚聲拖延時間,“董事長,麻煩再等一下哦,我這邊馬上就要好了。”

隻看見浴室外趴著的黑影一震,隨即有微微顫抖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幾分別樣的狂喜,“芯媚,能再快一些嗎?我喜歡死你了,小寶貝……”

果然在這種封閉的場合裏就開始暴露出本性來了麽。芯媚心中冷笑,微微抬起了下巴,眼中有一道冷冽的光芒閃現而過,然而由喉嚨裏發出的聲音依舊是甜膩的聲調,如同化不開的蜜糖,“董事長,我也喜歡你呢……”

僅僅是一句話,就足以讓此前成日對著雲想容一日比一日人老珠黃的身體的葉振海血脈賁張,幾乎想要直接衝進去。然而想到無論如何,等會隻要她一出來,這個人兒就可以到他的**了,他到底還是耐住了性子,壓抑住體內的衝動,繼續耐心等待著。

不過是十幾分鍾的時間,芯媚隻覺得等待得比半個世紀還要漫長,正打算再次發短信過去詢問之時,那頭的葉姿總算發來了一條短信,一如既往的簡潔明了,“人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