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分低能兒 5000
“喲,岑小姐怎麽會到這裏來?”卓明明輕蔑地瞥了岑傾一眼,“走錯門了吧?”
岑傾隻覺得心裏一寒。
原本以為顧少威所說的住在一起是她和他一對一的住在一起,可是現在,卻多了個卓明明。
即使是在假裝,但是這樣的感覺還是讓她有些不爽。
不過,她還是笑了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我都住了大半個月了!”卓明明撇了撇嘴,回身繼續做早餐,“怪不得昨天趕我走,原來是想金屋藏嬌呢!”
岑傾尷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是好。
“愣著幹嘛?過來幫忙啊!難不成讓我當丫鬟伺候你們兩個?”卓明明狡黠地一笑,聲音裏滿是酸味。
“哦!”一夜沒睡的岑傾原本就有些迷糊,在見到卓明明之後更是腦袋轟隆隆作響,她放下皮箱走到廚房裏,卻不知道該做什麽,卓明明已經把早飯準備得差不多了。
“端到桌子上去啊!”卓明明衝她眨了眨眼睛。
岑傾慌亂地端起那一鍋熱氣騰騰的粥。
“啊!”
“砰——”
一聲巨響後,一鍋熱騰騰的粥灑到了岑傾**的腿上。
因為鍋的邊緣太熱,燙得岑傾一個激靈,滾燙滾燙的粥灑在了身上的感覺很疼。
卓明明故作驚恐地看著她,“岑小姐,怎麽這麽不小心!”
岑傾彎下身子,疼得呲牙咧嘴。
“也是,一個當老師的,除了那些學問之外什麽都沒有吧?高分低能兒!”卓明明幸災樂禍。
“卓明明!”一聲低吼自二樓爆出,顧少威額上青筋暴起,急急地奔下樓攬住岑傾,“阿傾你沒事吧?”
“不過是燙了一下,擦點藥膏就行了。”卓明明翻了個白眼,蹲下身去收拾跌在地上的鍋,“可憐我這一鍋粥哦!我煮的很用心呢!”
“卓明明!”顧少威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這三個字,額上暴起的青筋證明:他很生氣。
“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了?”卓明明冷嗤一聲,“你忘了昨晚在我身上喊著我是仙女的時候了?”
顧少威和岑傾的臉色同時泛白。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卓明明會這麽直白地把那種事用那種語調說出來。
顧少威顫了顫唇,咬牙切齒,“你昨晚又在我飯裏麵下藥!”
每次她往他的飯裏麵下藥之後,他都會忘乎所以地要她一次又一次,直到累得昏厥。
無疑,他今晨昏睡成這樣,也是她的“功勞”。
偏偏他還有把柄在她手上,連把她趕出自己家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女人,當初他就不該招惹她。
“你不是很爽麽?”卓明明聳了聳肩,一臉的不在乎,“快去帶她處理吧!否則待會她就疼死了!”
顧少威這才注意到岑傾腿上紅腫的一片,忍不住顰了眉,抱起她就到浴室去清洗。
岑傾被他抱著,清洗,擦幹,塗藥膏。
坐在沙發上,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為她塗藥膏時認真心疼的樣子。
不禁心裏一陣感傷。
當初的自己,何嚐不是因為他給自己的這種溫柔才急急地答應了和他訂婚。
而現在,這麽久了,她終於在現在再次找到了這種溫柔,卻已經,物是人非。
有的時候,太接近事實的真相反而會不快樂。
如果沒有這麽多的事情,沒有發生這麽多不愉快,他還是那個一心一意為顧氏為少航付出的顧少威,該多好。
時間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個雨夜,他抱住瑟瑟發抖的她,說,阿傾,跟我走吧,讓我照顧你。
那個時候,她怎麽會想到,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良久,他終於為她塗好了藥膏。
似乎是被她眼裏的悲傷感染,他起身,輕輕拍著她的腦袋,“笨蛋,以後不要再被欺負了。”
岑傾一怔,看著顧少威發呆。
他還是這麽溫潤。
“你看,沒事了吧!”卓明明靠在門口聳了聳肩,“介不介意把岑小姐借給我一天?”
“你幹嘛?”顧少威皺了皺眉,似乎對剛剛的事還心有餘悸,一臉戒備地看著卓明明。
“我又不能殺了她!”卓明明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讓她陪我逛街不可以?我的駕照前幾天被吊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你給我當司機?那我也不介意。”
“我給你配個司機。”顧少威挑了挑眉,“我待會兒給你安排。”
“喂!你不是吧!”卓明明柳眉倒豎,“她是你女人我就不是?”
“少威,算了。”岑傾抿了抿唇,看這樣子,卓明明是鐵了心要自己陪她去了。
“阿傾,她沒安好心!”顧少威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
“誰沒安好心啊!你再這樣說我可就真不安好心了!”卓明明幾乎暴跳了,她不就是剛剛小小捉弄了她一下麽,至於把她想得萬惡不赦麽!
“好了,我去。”岑傾歎了口氣,“別爭了,不就是當司機麽,又沒什麽難度。”
“可是……”
“別可是了!你丫晚上回來檢查,少了一根毫毛我都賠給她!”卓明明憤憤地鼓了鼓腮。
……
昏暗的房間,男人逆光而立,臉上的怒氣毫不掩飾。
“她真的這麽說的?”顧少航死死地捏著手裏的吊墜,目光炯炯地瞪著謝佳。
“是。”謝佳垂首,“岑小姐的確是這麽說的。”
他的手握成了拳。
那個傻丫頭又遇到了什麽事要這麽難為自己?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做難過的不僅僅是自己麽?
她難道不知道她會傷了他麽?
他眯了眯眸,“你出去吧,我靜一靜。”
“是。”謝佳抿了抿唇,在轉身的那一刹那還是開了口,“岑小姐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是哭著的 。”
隨著門被關上,他緊緊地攥著的拳又緊了幾分。
該死!
顧少威又對她做了什麽!
“少航!”周尋宇急急忙忙地打開門闖了進來,在看到他一臉陰鬱的時候驀地顫了顫唇,“怎,怎麽了?”
顧少航蹙了蹙眉,攤開手,手心裏的那枚吊墜在陽光下依舊耀眼奪目。
“她……她怎麽把這個還你了?”作為顧少航多年的死黨,周尋宇自然他們之間了解得十分徹底。
“她說,她選擇顧少威了……”顧少航吸了吸鼻子,“讓我死心。”
周尋宇皺了皺眉,“她有苦衷吧?”
顧少航淡淡地笑了起來。
這就是朋友,就是兄弟。
他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過少航,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周尋宇抿了抿唇,“老大說要你親自回美國見他,否則的話,他不打算幫忙。”
顧少航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沒有老大的幫助我們搞得來麽?”
“有難度。”周尋宇歎了口氣,“因為回來的時候匆忙,也沒想過顧少威會和連岸最大的黑幫勾結在一起,所以我們手上除了兩把m1911之外,沒有什麽火力了。而且,如果隻憑我們幾個人,要和華岩幫鬥,勝算不大,地頭蛇不好惹。”
顧少航抿了抿唇,眉皺得更深了。
當初他收到岑傾訂婚的消息,心知老大一定會攔著他不讓他回來,所以他才選擇了不告而別,根本沒料到會發生這麽多事!
這次回去,就算老大不說,那些兄弟也必然要懲罰他。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麽?”
“老大說隻要你回去,一切好商量。”
“給的訂機票吧……”顧少航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
卓明明買東西很雷厲風行,岑傾估摸著她手裏的卡一定是顧少威的,所以她才會花得那麽無所顧忌。
“這件,那件,對,還有那件那件,算了,上麵的都給我拿一件!”
“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包起來!”
一上午,岑傾看著卓明明手裏的卡在連岸商場刷刷刷地刷著,刷的她心驚膽戰。
這麽多衣服,要多久才能穿完?
僅僅兩個小時,卓明明買下的衣服都可以用車推了。
出了成人服裝區,到了童裝區,她才慢慢緩和下來。
卓明明挑的很仔細,和剛剛的瘋狂判若兩人。
岑傾記得她兒子隻有三歲,而卓明明卻是把小男孩從三歲到十幾歲的衣服都買下了。
到了中午,岑傾紅色的QQ的後座就堆滿了兒童服裝。
而卓明明,卻不知疲憊地帶著岑傾到了文具店。
書包,書,本,鉛筆鋼筆橡皮,又是買了一大堆。
直到下午兩點,兩個人才停止了瘋狂地購物,而岑傾的車裏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男孩穿的,玩的,用的東西。
她隱隱地覺得,卓明明是做好了什麽打算。
“去這個地方。”卓明明一臉疲憊地塞給岑傾一張紙,上麵寫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這個地方的確很偏僻,偏僻到岑傾在連岸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
破舊的棚戶區,鏽跡斑斑的樓梯,還有那塑料釘製的“窗戶”。
這裏的簡陋超出了岑傾的想象。
“爸!出來拿東西了!”一下車,卓明明就衝著一間屋子喊了起來。
“媽媽!”
“明明!”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抱著一個三歲的孩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岑傾呆呆地看著卓明明從老人懷裏結果孩子,呆呆地看著三個人說說笑笑。
這些人她都認識。
小孩子是卓明明的兒子鬆鬆,上次在商場見過。
而老人,卻是陳野的父親,當年陳氏建材公司的老總。
她還記得他當年在電視機裏風光的樣子,而麵前的他,蒼老了很多也狼狽了很多。
“這是我公公,陳野的父親。”見她一直盯著他看,卓明明大方地介紹了起來,“爸,這是陳野大學時的老師,岑老師。”
“岑老師好!”陳父嘿嘿地笑著,“謝謝你送明明回來!”
他這一謝,倒讓岑傾不好意思了起來,急忙和陳父兩個人一起從車上把東西往房子裏搬。
他們搬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才把那些屬於鬆鬆這個小孩子的東西搬完。
陳父熱情地給岑傾倒了杯茶,卓明明抱著兒子不舍地親了又親。
“明明,你還是決定了麽?”陳父也不避嫌,當著岑傾的麵就和卓明明談起了心。
“嗯,爸,別勸我了,這件事我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安生。”卓明明抿了抿唇,聲音恭敬而堅定。
“可是……”陳父歎了口氣,“阿野不會高興的。”
“會的。”卓明明歎了口氣,眼裏有氤氳的水光,“爸,你要保重,如果我回不來了,照顧好鬆鬆……”
麵前的一幕讓岑傾有些動容,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剛想說什麽,卻被陳父打斷。
“岑老師,出去以後,要照應著明明點,這丫頭太倔,一根筋,幫我勸勸她。”
岑傾苦笑了一下,剛想答應,卓明明已經不耐煩了,“勸什麽啊!都這個時候了,岑小姐,我們走吧!”
於是,在下午三點鍾的光景,岑傾被卓明明拉著回了車裏。
“去哪?”岑傾坐在駕駛座看著一臉倔強的卓明明。
“找個安全的地方。”卓明明皺了皺眉,“你有信得過的地方麽?”
“也許,有。”岑傾皺了皺眉,忽地就想起了那間書店。
“聽風說,你走了。”裏麵的聲音百年不變的冷清。
岑傾簡明地和店主說明了來意,叫木曼的店主會意地一笑把兩個人送到了書店裏麵的隔間。
“這裏是隔音的,兩位放心。”木曼淡淡地笑著放下了兩杯花茶,“有事可以叫我。”
木曼一走,卓明明便一臉戒備地打量著這間屋子,“這裏可靠麽?”
“沒問題。”岑傾端起花茶抿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
她相信外麵那個仙風道骨的店主沒有惡意,這種信任,來自心底。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好。”卓明明抿唇,“我知道顧少威把東西放在哪裏了。”
岑傾抿了抿唇,心裏竟然忐忑了起來。
其實她早就知道卓明明潛伏在少航身邊是有目的的。
那一次,在超市裏遇見的時候,卓明明曾經用一包紙巾砸過她。
那包紙巾裏,仔仔細細地寫明了陳野是怎樣被少威殺害的,然後是怎樣地被嫁禍到她的身上的。
所以她才會如釋重負,連收銀員犯的小錯誤都會讓她大笑不止。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她知道,卓明明每次和她的針鋒相對都是有原因的。
她隻知道她靠近少威是為了探明陳野被殺的真相,至於她是怎樣加入了少航那邊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麵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值得敬佩的,那種倔強和那種決心,是岑傾所敬佩的,大概,也是岑傾需要學習的。
“我找過了很多地方,他的家裏,公司,甚至他住的病房我都仔細地找過。昨晚是最後一次搜查,那些東西,應該在,靈堂。”
“靈堂?”岑傾一愣,顧少威會把他犯罪的證據留在靈堂裏?
“對。”卓明明十分篤定,“一定是在靈堂,隻有那裏我不敢進去,而其他的地方,我幾乎都摸遍了。”
岑傾皺了皺眉,如果那些東西在顧家大宅的靈堂裏,她要怎麽去偷?
總不能告訴顧少威我們去拜見列祖列宗吧?
這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我進不去,但你你可以。”卓明明抿了抿唇,眸中的光芒不再是妖媚動人,倒是回複了她這個年紀的清澈。
“我怎麽進去?”
“跟著顧少威進去。他不帶我進去,是因為他沒打算讓我成為他老婆,而你不一樣。據我所知,明天就是顧少航母親的忌日,聽仆人說,每年這個時候顧少威都會到靈堂祭拜,你可以和他一起去,我會在後麵掩護你。”
顧少航母親的忌日顧少威去祭拜?
岑傾皺了皺眉,難道少航的母親真的是被少威和少威的母親殺害了,之後少威因為愧疚所以每年去祭拜?
這樣說來似乎有些道理,卻又不像。
怎麽會有人每年給自己殺過的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