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隱婚
榮淺渾身怔住,昔日的那種疼痛被再度勾起來,厲景呈雙手緊緊擁住她不鬆開。
這一條疤痕,並不輕,榮淺從未離開過南盛市,從小又有未婚夫和家裏的雙重保護,她何時受過這種苦。
即便真是被挾持,她當時得有多害怕?
厲景呈手指撫著她的頸間,他卻放任她三年在外,不聞不問,其實榮淺剛去的時候,厲景呈就忍不住了,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行蹤,但看著小米糍沒日沒夜地哭,厲景呈又狠了狠心。
往後,他隻要管不住自己的時候,就看看女兒,小米糍一天天長大,身邊媽媽這個角色卻永遠是空缺的,榮淺沒有回來過,哪怕很想很想,回來看一眼都沒有。
她這樣硬心腸,厲景呈就也迫著自己不去關心她的行蹤,現在想想,他哪怕中間讓人去打探一次,興許她就不會欠別人的情,也不會給別人生孩子。
厲景呈退開身,榮淺將頸間的項鏈整了整,保姆在屋裏聽到動靜,將門打開下,卻看到兩個人不聲不響杵在外麵。
榮淺看了看厲景呈,轉身進了屋,他也老實不客氣,就這麽跟進去了。
保姆去樓下拿推車,榮淺放頌頌在邊上玩。
“有些事,你非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榮淺握著水杯,“第一年,我在外公那裏過得很好,衣食無憂,外公年齡大了,他是老來才有我媽媽這個女兒,後來,外婆和媽媽都過世了。媽媽死後,外公性格孤僻,他自己都說,他聽不得別人在他麵前說一句家庭幸福的話,漸漸的,家裏那些老親也就都不來往了,他一把年紀了,凡事不可能親力親為。在我媽媽去世後不久,公司來了個人叫李重浩,外公說他為人踏實能幹,且業務水平相當好,他一步步從基層做起,最後做上公司高管,我外公非常賞識他,還認他做了幹兒子。”
“那個人,也就是公司現在的董事長。”
榮淺點點頭,“我剛去的那年,總在家裏見到他,他對外公很好,盡管不住在一起,可每周都會來給外公說說公司的事,還陪我們吃飯……”
厲景呈想到外公那張精明卻掩不住蒼老的臉,誰能防著身邊人那一下重擊呢?
“直到有天,”榮淺回憶起兩年前的事,還是禁不住傷心欲絕,“我到了家,傭人告知外公被送去醫院急救,等我趕到時,李重浩守在急救室外,後來外公沒有被搶救回來,醫生說他腦梗發作,又沒好好吃藥,其實外公一向很注重作息,藥更是每頓都不落下……”
這些,厲景呈之前就知道了個大概。
公司順理成章成了李重浩的,而作為外公唯一的繼承人,榮淺卻隻拿到為數不多的錢,再往後,就是她失蹤的事了。
“你被挾持,跟李重浩有關係嗎?”
榮淺看眼邊上的頌頌,她似乎不想提到這個話題,“不知道,我不想去回憶起。”
“榮淺,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實話?”
厲景呈冷不丁這麽一句,榮淺有些措手不及,“我說得都是實話。”
“我不信,別人救了你,你就能給人生孩子,你是這種人嗎?”
榮淺極力掩飾,“我說過,人是會變得。”
“那你在我這怎麽一點都沒變?該不正眼瞧我的時候,絕對不多給我一個眼神,你說外公出事是一年後,頌頌兩歲,也就是說,你被對方救了立馬就給人生孩子,都不帶談情說愛的,榮淺,你就這麽隨便?”
她被厲景呈的連番發問給堵住了嘴,她想著讓厲景呈別再往下查,所以適當地跟他透漏些實話,卻不想著了這老狐狸的道,前後時間一掐算,榮淺臉色都變了。“我早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
“我現在都懷疑,頌頌是不是你親生的。”
榮淺手裏的杯子揚起,差點將水潑過去,厲景呈手掌擋住臉,“我隻說懷疑,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厲景呈,你走。”
“走是吧?行,本來我還覺得離婚後你見不到小米糍,瞧著挺可憐的,既然這樣,那就不見好了。”
“等等!”榮淺放下水杯,“你什麽時候讓我見她一麵?”
“我會把她帶來見你的。”
“不,不要,”榮淺著急製止,“我去帝景見她。”
“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厲景呈問。
“我這地方太小……”
榮淺發現不能再多說話了,厲景呈那雙眼睛跟透視光束似的,估摸著幾眼就能將她看穿。
她垂下頭,想轉移開話題,“厲景呈,我們都成兩條平行線了,況且,你不是要跟盛書蘭訂婚了嗎?你的好日子才開始。”
“那你說我訂婚,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榮淺盯著手裏的杯子,“關我什麽事?”
“我要娶了盛書蘭的話,小米糍就有個後媽了。”
榮淺眉眼一動,聲音也變得很輕,“這三年間,本來就是盛書蘭在悉心照顧小米糍。”
“那個性質可不一樣,那時候,她隻是代我照顧,可我們要真結婚了,她還年輕我也年輕,我們肯定要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我的心思可能也沒法完全在小米糍身上,盛書蘭就更別說了。”
榮淺聽得害怕,她的女兒,從出生就沒能好好享受過母愛,厲景呈的分析也沒錯,他們結婚後,不可能不要孩子的,她胸口起伏幾下,情緒也慢慢激動起來,厲景呈盯著她不住隆起的胸脯看。
她輕咬下唇肉,“這決定是你下的。”
“是我說的沒錯,但你隻要說一句,你不想我訂婚,我現在就取消了。”
榮淺菱唇微張,她要說別訂婚,盛書蘭非恨死她不可,但她要不表態,以後她的女兒怎麽辦?
榮淺想想,這老狐狸是不是擺了根繩索,就等著她往裏麵鑽呢?
“厲景呈,訂婚這種事怎麽能這樣兒戲?”
“為什麽不行,我當時也是隨口一提,再說結婚了都能離婚,更何況隻是個訂婚而已。”
榮淺看他眼,“我的離婚證呢?”
厲景呈黑曜石般的眸子微亮,“你吃醋了。”
“厲景呈,我發現你有時候挺幼稚的。”榮淺說完,狠狠灌了一口水,她也不知道怎麽就激動起來。
這口水灌得太狠,直衝喉嚨口,她沒設防,咻地往外噴,厲景呈抬起手臂護住臉。
榮淺彎著腰咳嗽起來,將杯子往茶幾上重重一放。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保姆過去開門。“您是?”
榮淺起身一看,怔在原地,居然是霍少弦。
男人拿過拖鞋換上,走進客廳,兩個男人照麵,厲景呈目光陰狠地朝榮淺睨了眼,霍少弦怎麽會知道她住在這?他來過?
霍少弦徑自走向榮淺,他也沒想到厲景呈在這。
“少弦,你怎麽來了?”
“我知道你今天休息,路過這,就上來了。”
“霍家離這邊好像不順路吧?”厲景呈這口氣,怎麽聽著都是陰陽怪調。
霍少弦勾起的嘴角毫無弧度可言,“帝景離這更不順路。”
“我是特意來的。”厲景呈回道。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得,榮淺聽得頭疼。
霍少弦也不甘示弱,“你們都離婚了,這事誰不知道。”
厲景呈嘴角緊繃,那目光幾乎能在榮淺身上打出一個個洞來,他們離婚的事,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要不是榮淺跟他說,霍少弦能知道?
榮淺忙招呼霍少弦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厲景呈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往這坐半天,除了差點被她噴一口水外,連個茶杯的影子都沒看見,霍少弦一來,立馬就受到這樣的禮遇,憑什麽?
榮淺很快端了兩個茶杯過來,離厲景呈近,便先將其中一杯放到他手上。
他看眼,是咖啡。
厲景呈眉頭微展。“你還記得我愛喝咖啡。”
“家裏沒有上乘的,隻有速溶的。”榮淺將另一個杯子遞給霍少弦,男人嘴角漾起個好看的圈,“淺小二,我一直愛喝你泡得蜂蜜柚子水。”
厲景呈嘴裏的那口速溶咖啡立馬變了味,怎麽聽著,都是蜂蜜柚子水比速溶咖啡更花時間和精力。
榮淺坐在沙發內,霍少弦穿了件駝色的風衣,領子高豎起,很有範兒,這兩個男人,在穿衣打扮方麵都是一絕,往那一坐,跟走完紅毯回來得男模似的。
霍少弦喝了口,精致嘴上點了瀲灩,“我跟莫希辦好了離婚。”
厲景呈覺得嘴裏更澀了,什麽牌子的咖啡,這樣難喝?
“那橙橙呢?”
“跟我。”
榮淺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她也才離婚,更不會安慰人。
厲景呈朝兩人分別看眼,該不會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著舊情複燃吧?
“其實還是原配好,再怎麽樣,找個人總是後媽。”
他這一句話,不是招仇恨麽?
榮淺想讓他趕緊走,霍少弦聞言,側首朝男人看眼,“心靈契合的,那才叫原配,勉強綁在一起是沒法幸福的,你和淺小二不也離婚了嗎?”
霍少弦這意思,就是說在這場婚姻中,榮淺從來沒和他心靈契合過了?
“我們隻是簽了離婚協議書,我還沒去民政局辦理。”
榮淺聞言,猛地抬頭,“厲景呈!”
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霍少弦聽著,隻是看他眼,“我們要在一起的話,你那張結婚證就是一廢紙。”
厲景呈眼角淺眯,其實,他是騙榮淺的,當時一下氣憤,簽完後他就讓律師去辦了,可沒想到律師辦事效率那麽好,等他回過神打電話去阻止,對方已經在給他送離婚證來的路上了。
那倆本子被厲景呈一直壓在那,打死都不會和榮淺說真被他給辦下來了。
他平日裏做事果敢狠辣,可也不排除,有時候被氣悶了就會犯二。
厲景呈事後想想,他怎麽就那麽二呢?這證一扯,再想拉榮淺去,不是比登天還難嗎?
可好歹這事,隻要不去民政局查就沒人知道。
厲景呈這回就拿它當擋箭牌,“霍少弦,你不會想當小三吧?”
男人別開視線,“你這邊說著沒離婚,那邊卻要和家裏的人訂婚,那個盛書蘭,怕是早就被你收了吧?”
榮淺聞著火藥味漸濃,“厲景呈,你趕緊回去吧。”
厲景呈越發不爽,憑什麽讓他走?
“時間也不早了,小米糍肯定在家等你。”
厲景呈聽聞,嘴角微展,“對,小米糍是我們女兒,你關心她是應該的,榮淺,你即便不想跟我在一起,找人的時候也該把眼睛擦擦亮,你已經有個頌頌了,別再找個二婚且帶著孩子的,將來結了婚,你說你是再生一個還呢,還是不生呢?”
這張嘴巴!
榮淺夾在中間都覺得這話聽著不舒服,霍少弦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倒是想和淺小二一起,怪不得,之前誰這麽自戀,非把頌頌當成自己兒子,我說這長得哪哪都不像,何來這樣的自信!”
這可是厲景呈的傷疤,榮淺看著兩人,霍少弦揭起來可一點不留餘地啊。
再這樣下去,兩人會不會又打起來?
厲景呈潭底聚起黝黑色,俊朗非凡的麵部已起陰雲,但他的氣場絕不輸於任何人,“霍少,你說你怎麽就這麽上照呢?”
榮淺一聽,瘋了,他該不會要把照片的事說穿吧?
榮淺忙開口,“厲景呈,你趕緊回去吧,快快!”
霍少弦眼裏露出懷疑,“上不上照關你什麽事?”
“那個女人,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吧?你們彼此是第一次?那敢情好啊,都說男人會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特別念念不忘,是不是?”厲景呈最喜歡幹往別人傷口撒鹽的事了。
榮淺目光偷偷朝霍少弦看了眼,這是曾經橫亙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傷口,如今,隨著時間,它盡管愈合了,但對霍少弦來說,心裏的隱痛猶在。
他濃密的眼睫輕垂,在好看的臉上呈現出兩排暗影,榮淺見狀,回了厲景呈一句,“那你呢,你對你的第一個女人也念念不忘。”
男人沒成想被榮淺這麽一頓嗆,榮淺冷笑下,“所以,你就和那個女人訂婚了。”
霍少弦聽在耳中,卻並沒絲毫的雀躍,這話怎麽聽著都像是他們小夫妻在揭以前的事,還帶著打情罵俏的成分在裏麵。
厲景呈有口難辯,他第一個女人本來就不是榮淺,卻偏偏還說了那些話。
霍少弦手指在茶杯上輕點幾下,“厲少,你倒是有過多少女人啊?”
男人左顧而言他,“我結婚後,就隻有榮淺一個女人。”
榮淺聽著兩個大男人討論這種問題,以為她臉皮比城牆還厚是不是?
看這樣子,他們是誰也不肯先走的。
頌頌跑過來要喝水,榮淺讓他就著自己的杯口,厲景呈的手機忽然響起,是小米糍打來的。
“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待會就回來了。”
“你快回來嘛,今天家裏吃皮皮蝦,我想和你一起吃飯。”
厲景呈最禁不住女兒磨,“爸爸還有點事。”
“奶奶和書蘭出去了,說買東西,我不想要新媽媽,我想要爸爸。”
厲景呈聽著女兒可憐兮兮的口氣,再看眼榮淺,他猶豫下後還是說道,“好,那爸爸馬上回來。”
掛完電話,男人坐在那沒動。
“小米糍不是讓你回去嗎?”榮淺道。
厲景呈想聽到榮淺開口讓霍少弦趕緊走,可她坐在那顯然沒這個意?...
思。
霍少弦也耗得起,幹脆搭起長腿換個閑適的姿勢。
厲景呈看眼腕表,不早了,再不回家小米糍估計會餓肚子。
他站起身,目光定定落向霍少弦,男人冷冷劃開嘴角,“慢走,不送。”
榮淺放下頌頌,“等等。”
她起身迅速去了趟廚房,拿出兩個紙盒子,將其中一個遞給厲景呈,“我自己用麵包機做的,你帶給小米糍嚐嚐。”
厲景呈伸手接過,見榮淺轉身要往沙發方向走,他手臂一勾摟住她的肩膀,迅速朝她臉上親了口。
霍少弦並未注意這邊,榮淺紅著臉將他推開。
“你!”
厲景呈壓低嗓音,“我們還沒離婚呢,可別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
“厲景呈,你三歲小孩嗎?”
“成吧,你當我三歲也行,給口奶喝嗎?”
榮淺臉色微僵,不再理睬他,轉身走向沙發前。
厲景呈悻悻離開,關門聲傳到耳朵裏,霍少弦眸光這才落向榮淺。
“那些照片,你都看見了吧?”
榮淺臉上漾起酡紅,“嗯,希子姐給我看的。”
“淺小二,你現在對我是什麽感覺?”
她雙手不知道放在哪,便拿起茶幾上的杯子捧在手裏,“我們曾經深愛過。”
“曾經。”霍少弦的語調似乎很壓抑,“我滿心以為我們能重新開始的時候,沒想到會出那種事,淺小二,如果說我們什麽都不在乎,摒棄所有在一起,能幸福嗎?”
“我總是在想,我們兩個的最好時機,可能已經過去了。”
這席話,霍少弦也是深有感觸,他們有十五年堅韌的感情基礎,即便後來榮淺出了事,他們仍然有最好得在一起的時機,但他們都錯過了,沒有把握住。
“少弦,要我把你忘得幹幹淨淨,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們有最初的愛戀和相守相陪的十五年,也許,我的心底永遠有你的地方,但即便沒有照片的事,我也沒有那個自信能守著當初那份感情了。”
霍少弦目光緊緊鎖住榮淺,他莞爾,覺得他的淺小二真得長大了。
頌頌在邊上玩耍,霍少弦其實很清醒,三年後,他們若再想在一起,要麵臨的問題勢必會比三年前還要多。
比如,各自的孩子。
最後的一點點不甘心,才讓他找到榮淺家裏,跟她說他和莫希離婚了。
霍少弦走時,榮淺將蛋糕盒給他,她將他送出門外,男人頎長的身影立在樓道口的黑暗中,那般絕麗的容顏萃亮了榮淺眼底的晦澀,她的竹馬,她的十五年愛戀,統統都在她眼中逐漸模糊掉。
它們成了過往的雲煙,勢必會被榮淺封存在記憶的最底層。
周一,榮淺開車去上班,經過紅路燈前,抬頭看到世貿大廈的大屏幕上打著廣告。
畫麵一轉,忽然插播了關於厲景呈的消息。
接受采訪的是沈靜曼,她正式將厲景呈和盛書蘭訂婚的這個消息放了出來。
榮淺單手握住方向盤,厲景呈說,隻要她開口,他立馬回家就能取消訂婚,可如今,這消息都昭告天下了,她不信厲景呈不知道。
難道真要她親口說不讓他訂婚?
榮淺眼裏有些微的刺痛,屏幕上放出盛書蘭的照片,關於她是小米糍生母的報道也緊跟著重新浮出水麵。
榮淺輕咬下唇肉,厲景呈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十足的狐狸,腹黑男,心口不一。
後麵猛地傳來喇叭聲,榮淺回過神,不再看那些新聞一眼,踩足油門離開。
剛到拍賣行,榮淺的手機就響起。
她看眼來電顯示,每回看到這個號碼,都會心悸老半天,榮淺緊張地接通,“喂。”
“榮小姐,不好了。”
她心猛地一沉,“他出事了?”
“出大事了。”
榮淺差點站不穩,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辦公椅內,如果他死了,她所有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費了?
“什,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一早,昨晚值夜的時候還好好的。”
榮淺小手握成拳,指尖幾乎刺進手掌心內,尖銳的疼痛猶不能令她完全清醒,“我今天就過去。”
“你過來也沒用啊……”
榮淺手掌捂住雙眼,覺得一陣溫熱流轉在眼眶內,“到底還是救不過來。”
“啊?”對方立馬反應,“榮小姐,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淩先生不見了!”
榮淺如遭雷擊,“什麽?到底怎麽回事!”
“今天一早,我們查房的時候,發現病**是空的,我們找遍了都沒發現他的人影。”
“等等,”榮淺有些懵。“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他帶走了?”
“管子都是人為拔掉的,我們派人找的同時,也調出了監控,盡管隻拍攝到背影,但翻牆離開的應該是淩先生。”
“什麽?!”榮淺驚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植物人蘇醒也就罷了,還能自己跑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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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精彩預告:
04——老婆,不認識我了嗎?(睡美男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