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你休想離開我
唐睿逗著懷裏的大米,聽到動靜,不由抬頭,她嘴角輕挽,“呦,封騁來了。”
封騁目光落到她臂膀間,唐睿臉上再沒了懼怕的神色,“我已經把大米接回來了,以後,他就跟著我住。”
管家在旁,實在忍不住了,他言語的焦急藏都藏不住,“封少,您這幾天到底去哪了啊?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
聰明如封騁,大抵也已經猜出了些許。
管家站到封騁的身側,“老爺的遺囑,已經宣讀了。”
唐睿將孩子交給站在旁邊的月嫂,她坐在沙發內,抬起頭,用底氣十足的口氣說道,“封騁,展年的遺囑上清清楚楚寫著,大米由我親手帶,忘記告訴你了,遺囑裏還放著你跟大米同展年的親子鑒定書。我不會卑鄙到換掉你的那一份,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那我倒要問問,封家還有什麽是屬於我的?”
唐睿笑而不語,旁邊的管家忍不住插嘴,“封少,您還是讓人看看吧,說不定這份遺囑是造假的。”
“管家,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唐睿聽到這,臉上明顯擺出不悅,“這份遺囑的權威性,豈是你能質疑的?”
“太太,這究竟是不是老爺的本意,您敢拍著胸口說嗎?”
封騁聞言,伸手擋了下,他拉著唐意的手上前,“遺囑呢?”
唐睿從身邊拿出個文件袋,放到茶幾上。“這是複印件。”
封騁示意唐意入座,她動作有些僵硬,封騁的指尖握緊,壓著她的手臂讓她坐在自己身側。
他取出文件,一條一條往下看。
封展年當初雖為了安撫唐睿立下這份遺囑,但也算留了一手,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一無所有,盡管是篤定用不到這一份,但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還是考慮進去的。
封家名下的不動產,包括商鋪、店麵、現金以及各處的房產,均分為三份,封騁占一份,唐睿和大米分別占一份。
最最關鍵的,還是股權問題,公司的事,唐睿絲毫不懂,原本的遺囑裏麵,唐睿隻是得到不動產的部分,而如今這一份,卻將股權分為兩份。
封騁占百分之四十,唐睿占百分之六十。
封騁逐一看完之後,將文件用力拍到桌麵上。
“封少,宣讀遺產的那天,封家長輩都在到處找你,老爺遺囑裏寫明了,如果那兩天時間內您不現身的話,就會啟用現在的這一份……”
管家的話,一個字一個字迸進封騁的耳朵裏。
他扭過頭,目光盯著唐意,她的手還被他攥在掌心內,封騁眼裏的光變成刺芒,紮在了唐意的麵上,再也無法挪開。
唐睿見狀,忙出言相護,“糖糖,從今天開始,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以後我們姐妹倆誰都不用怕了。”
在這樣的場合下,唐意哪裏還能接口?
封騁嘴角邊勾挑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他視線仍舊緊鎖住唐意不放,“所以我外出的這幾天,就讓我爸的遺囑有了個翻天覆地地變化?”
唐睿雙手放到膝蓋上,“封騁,我們以後其實還是一家人,隻要你不再讓大米離開我。”
封騁站了起來,見唐意還坐著,他手一使勁,硬是將她拽著站起。
唐睿也跟著起身,“讓我妹妹留在這。”
“唐睿,這份遺囑並不能代表什麽,我勸你對我還是客氣點。”
唐意朝唐睿使了個眼色,“姐,你別擔心我,以後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說了算。”
封騁拽著她的手要離開,管家忙上前,“封少,您就這麽走了嗎?”
“既然這份遺囑具有法律效應,我還留在這做什麽?”
“這屋子,也分給了太太,我伺候老爺十幾年,現在,也該到了退休的時候了。”
封騁朝他看了眼,“你要不想做,就別勉強自己。”
唐意跟著封騁走出封家,他腳步跨得很大,她幾乎要追不上,唐意小跑著跟在他身側。
上了車,唐意自動扣起安全帶,生怕他待會飆車,把她給甩出去。
封騁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目光遠遠落向前方,唐意正襟危坐,也不吱聲,以封騁的智商,這會肯定不用懷疑了,百分百知道她背地裏的小動作了。
男人兜裏的手機忽然響起,封騁拿起後接通,“喂。”
唐意豎起雙耳,那邊應該講了很長的一段話,半晌後,封騁才將手機放回原位。
車內的氣氛,壓抑到冰點,唐意看到封騁發動引擎,開出去一段路後,才意識到並不是回億居的路。“封騁,”她目光抬起看向身邊的男人,“我想去整理下東西,搬出億居。”
“是看到我落魄了嗎?”
“我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唐意打算攤開來說,“我事先是知道了一些事,所以才將你約到外麵,為的就是要啟動第二份遺囑。”
“你這麽恨我?”
“談不上,我隻是想讓每個人都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你呢?總是操控著別人,封騁,你也許隻看到了別人對你的落井下石,可是你卻沒看到他們推你一把時,手掌心內的傷痕累累,那都是你親手賜予的。”
封騁冷笑下,“還說不恨我,你要心裏沒有恨,至於這樣對我嗎?”
車子飛速向前,很快來到一幢高樓麵前。
封騁拉著唐意的手下去,來到大門口,有門衛攔著,“裏麵活動已經開始了,不能再進去。”
此時,站在廳內的兩名男人飛快過來,“封少,您總算來了。”
封騁抬起腳步,門衛沒敢再阻攔,跟在封騁左側的男人邊走邊說道,“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
“奪標的是哪家公司?”
“是秦家。”
封騁腳步微頓,“秦家?哼,秦瑄培又站出來了?”
“不是,是秦家的蕭總。”
封騁聞言,腳步越發急促了,來到內場,唐意聽到一陣熟悉的嗓音傳到她耳朵裏,聲音洪亮且有力,她站在進去的門口,遠遠看到蕭謄雙手撐在演講台上,意氣風發,西裝革履,大片的前景在他話語的娓娓道來中,似乎形成一幅鮮明的圖案,所有的美好都在你眼前躍躍欲試。
唐意有些吃驚,蕭謄現在不應該在病房內躺著嗎?
後排有人扭頭,看到了封騁,那人笑嘻嘻地站起身,“封少,您來晚了一步啊,不過這個蕭謄可真不簡單,秦家的公司被他一步步帶上正軌,您可小心嘍,以後封秦兩家要競爭的地方可多著呢。”
封騁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台上,蕭謄微微衝底下的人頷首,“謝謝大家。”
掌聲如鳴,一時間,竟讓站在下麵的唐意覺得有些束手無策。
蕭謄的助理推了輛輪椅過來,攙扶著蕭謄讓他入座,封騁隻是站了會,然後拉著唐意走了出去。
到了外麵,坐進車內,封騁半晌沒有發動,唐意伸手輕揮下,濃密的煙味無孔不入,她輕咳兩聲,想要去開窗。
“你說,你要搬出去?”
唐意的手頓住,點點頭,“對。”
“休想。”
唐意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給封騁傷口上撒鹽,“這是我的自由,況且,姐夫已經明確將大米交給我姐姐了。”
“難道,你就沒有別的顧慮了嗎?”封騁的眸子緊緊盯著唐意,她接過話語,“就算真有,我也沒什麽好怕的。”
“唐意,你把我害成這樣,你就連一點點愧疚和心疼都沒有嗎?”
唐意想將目光別開,可她感覺,封騁的潭底似乎有魔力般,將她狠狠吸附進去了,拔都拔不出來。
封騁用力吸口煙,“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憑什麽?”
“還用問嗎?你是我的,你就休想離開。”
“腿長在我身上。”
封騁打開車窗,任由冷風從窗外灌進來,“你以為,這是童話故事呢,你把我害了,然後我因為不舍得,就隻能眼睜睜看你離開是嗎?你休想,你一步都別想離開這。”
唐意聽到這,就要去開車門,封騁伸手扣住她的手臂,“你真以為,我一無所有了?”
“不,你還有錢,我知道。”
“唐意,你還是麵對現實吧,你認為蕭謄半死不活的時候,他卻神不知鬼不覺搶了我的生意,你知道這一單競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你是不懂,但我是生意人,我懂,可我看你心情不好,想要抽出時間多陪你,你是怎麽對我的?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怎麽覺得你的心,比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還要硬呢?”
“封騁,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光彩,但論理來說,你還是我師父,我都是向你學的。”
“唐意,你也太驕傲了些。”
看到封騁被這樣算計,唐意其實,心裏並不好受,蕭謄的事,確實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麵容肅然,“都這樣了,你該把我快點趕出去才是。”
她的眼裏,卻看到封騁逐漸漾起來的笑,越來越肆意,越來越張揚,“唐意,我帶你去個地方吧,我保管你見到了之後,會目瞪口呆,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也不會再說要搬出去這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