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錦生揉了揉她頭發,調侃:“看來以後不能把你一個人放著啊,誰知道你這腦洞能開到哪去啊。”

陳晚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緩過來,睜著圓圓的眼睛像是在確認他有沒有說謊。

何錦生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有點濕潤的發絲觸碰到她額頭,給她安慰。

好一會陳晚才動了動,何錦生將他推開不讓她靠著自己:“快去換件衣服出來,我這全濕的。”比起她情緒的受傷好像更害怕她身體上的生病。

陳晚捂著臉,轉身回了臥室。

怪自己電視劇看太多。

月華社的十五樓是會客室,一早上陳晚剛開完晨會出來許辭就說有人在等她了。

讓許辭泡了咖啡端過去時才發現是張昭,她上次見他還是在外公的生日宴會上,這次他突然主動來月華社找她。

陳晚晃了晃神不知為何,說起來就算要找他也應該找何錦生才對吧,畢竟他倆才比較熟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張昭看見她進來,率先站起來:“陳主編,最近怎麽樣。”

陳晚笑了笑,抿了口咖啡,早上開晨會時大概是因為蘇琇的那件事給李忠浩帶來了一堆麻煩,他倆本就因為上次發新聞稿的事有點矛盾了這回矛盾更深了。

晨會上李忠浩全程沒怎沒搭理她,關於他倆要一起合作的項目也遲遲沒給個方案出來,陳晚著急就直接和人嗆了幾句,這會的心情還真說不上好。

不過她還是有一定的職業道德,不會把不必要的情緒牽扯進來:“張總,好久不見,你這是來?”

張昭愣了愣,指了指自己帶過來的合同:“我今天可是來找你幫忙的。”

咖啡太苦,陳晚放了塊方糖進去不解的看著張昭,示意他繼續說。

“是這樣,我們昭明地產預計下月初會在C市那邊建一棟新商場,我和股東們商量了下,我們希望這個新聞能由月華社報道。”張昭將桌麵上的合同推給她。

陳晚沒接:“張總,如果你們能創造出的新聞價值夠大我們月華社肯定會一馬當先的報道,我們之間應該用不著立合同這種東西吧?”

媒體和傳統企業簽合同?他們這又不是什麽綜藝節目需要廣告商冠名。

張昭將合同打開,朝她身邊坐了坐:“不一樣,我的意思和月華社建立一個長期的關係,我承諾以後我們昭明地產的所有新聞都會第一手給到月華社。”

陳晚坐直了,搶資源搶新聞一直是媒體人的痛,昭明地產在A市或者說在全國都叫的上號的企業,這樣一個企業以後的對外的董事變動,會議決策,戰略投資什麽的都不會少,出的新聞也不會少。

但若是月華社能一直領先其他媒體拿到他們家的新聞,這對月華社來說無疑是個好事。

“那月華社要付出什麽?”利益是很豐厚,但豐厚的利益必定伴隨著付出,陳晚可不傻。

張昭知道這陳晚不好糊弄,也沒糾纏:“如果需要我們可以每年再付出五千萬的廣告費,但有一點,就是月華社以後隻能報道昭明地產的正麵新聞。”

陳晚捏了捏手指嗤笑一聲,昭明地產的第一手新聞再加上五千萬,確實是個大**。

但隻能報道正麵新聞,這根本就是違背了一個媒體最基礎的理念,這就相當於把月華社養成一隻完全隻會誇讚他們的忠犬。

更何況誰能保證他昭明地產日後的負麵多還是正麵多,月華社賺的是流量錢,可不管正負麵。

陳晚等了會才開口,找了個盡量委婉的語氣:“張總,這事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這畢竟是需要的風險的,我們社裏也需要對你們進行評估。”

張昭點點頭,他也沒想著今天能一下子就把事情辦好了,他們集團評估了好久才找上了月華社當然也要給別人時間。

看著許辭把張昭送出了電梯陳晚才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她看起來很好騙嗎?直接進電梯按了二十層,敲了門把張昭帶來的合同扔到了沈知辦公桌上。

李林給何錦生打電話時,何錦生正剛從市政府開完會出來準備回藍水灣又直接轉到去了市局。

他這幾個月來市局的時間很多,來來回回連門口的保安都認識他的車了。

可不管什麽時候來他都有一種大家都忙的雞飛狗跳的感覺,打電話的聲音,翻資料的聲音,劈裏啪啦打字的聲音,甚至連大家急匆匆走路的聲音在這裏都混在一塊。

忙碌的人群中有人看到他,忙裏偷閑跟他打了招呼:“何總,來找頭兒啊,他在辦公室呢你直接去吧。”

何錦生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回複,人又低著頭繼續忙碌了。

敲敲了門,聽到裏麵傳來進來的聲音的時何錦生才轉動門把。

隊裏的那群老爺們進李林辦公室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的進,要簽字還是要資料什麽的都是自顧自的進來拿,從來沒什麽人能記起敲門這件事。

因此當門上想起熟悉當當兩聲時,李林想都不用想是何錦生來了。

李林從二十二歲進刑偵大隊,辦過案子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可還從來沒有一件像何錦生這個案子這樣每當有點新進展都要跟家屬匯報一下的。

但沒辦法,誰讓人是個有錢的主,老李那麽關照特地打了招呼他也隻能每當有點新東西找出都跟人打個電話讓他過來親自聊聊。

李林桌上攤滿了文件資料,他小心翼翼按照順序往那邊撥了撥騰出個空當出來才招呼何錦生過來坐。

何錦生已經習慣他這的亂,也不多糾結,拉了把椅子過來就坐在他對麵:“這次又有什麽了?”

李林伸長了脖子朝門口大聲叫外麵的人倒兩杯水,叫完才一臉傲嬌看他:

“這次是大發現,重大發現!”

何錦生食指交叉靠在椅子上:“你每次都這麽說。”

門外不知道是哪個小警察應了聲,接水的動作很快,何錦生話音剛落水就送了進來。

李林隻好再細心的把桌上的資料往邊上移了移,怕萬一水杯翻了再把資料打濕:

“不不不,這次是真的。”

“還記得馬科上次的供詞說在樓頂上看見了三個人不?”

老爺們說接水就是接水,並沒有想著什麽熱水冷水搭一搭,李林沒注意喝了一口滾燙的水把自己給燙著了,嗦著舌頭罵了句髒話。

“記得,怎麽了。”

何錦生笑了笑,像是看見了傻子,那水隔著一次性紙杯他都能感覺到燙。

李林嗦著舌頭,邊說邊用手扇風,希望以此降低點溫度:“一個何其,一個你爸,還有一個你猜誰?”

“不是當時的他們的合夥人嗎?”

“是合夥人,也是何其的秘書,張耀。”李林一臉不敢相信吧的眼神看著他。

何錦生愣了愣,何其的那個秘書他小時候見過很多次。

何其把他從福利院接出來之後並未怎麽管他,更多的時候都是他身邊的那位秘書跟他接觸,隻是那時候他不知道原來他也有酒店的股份

何錦生:“我見過他,何其死後他也辭了職離開了,怎麽了。”

李林遞給他一份資料:“你看看,當初何其死後這張耀走的時候是拿走了何其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走的。”

何錦生接過翻了翻,是當時何其公司的股東權益變化表:“董事長出事,股份變動是正常的事,若是他一開始在天盛有出資,未必在何其的公司就沒有。”

李林讚同的點了點頭,在旁邊那堆資料中找了找再遞給了他一份:

“但不正常的是這張耀拿了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了公安局改名字,這是當時他的改名申請單。”

何錦生接過,仔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