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是最好的調節器,前一天還大大咧咧嚷著死都不搬的人今天已經連人帶家具的走的遠遠的,走之前稀啦啦的還給周航遞了兩根煙吆喝著下次有空請他吃飯。
解決了這邊的問題,何錦生又把案子還給了周航,他暫時還不想讓自己再陷進去。
按理說某些事情定下來了,那自然是越快辦完越好。
偏偏他們這兩人的時間總是對不到一塊,陳晚兩天前就收拾了東西去了某西南城市月華社的本部開會去了,留何錦生一個人在家,舉辦婚禮這麽重要的事情又不能全靠一個人的想法,何況,這個婚禮,是他們倆都期待很久的。
何錦生倚在書房椅子上,拿著平板滑動著設計師發過來的幾張婚紗照片,一張又一張,每一套都好看,又好像每一套都差了那麽點意思。
端起桌邊的咖啡抿了一口,整個房子裏就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何錦生活動活動看了太久有些酸澀的眼睛。
頭一次,有些後悔當初自己怎麽沒去學服裝設計,好想親手幫她設計一款婚紗。
看來看去都沒選到滿意的,幹脆放到一邊,打算明天和設計師重新再聊聊。
何況婚紗這種東西,陳晚才是主角,她滿意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是場地,國內還是國外,酒店還是城堡,室內還是室外,何錦生挑的頭暈眼花,藍水灣裝修選古董時都沒這麽認真過,越看越覺得都好,想全部形式都舉辦一次。
隻是才把這個想法發給陳晚,就立馬被否定了,理由是累。
何錦生點點頭,讚同,他在這光挑著選就很累了,別再說身臨其境的去做了。
耗時兩小時,沒有絲毫的結果,效率實在低下,何錦生煩躁了把平板扔到一邊,才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拿出手機,訂機票,收拾東西。
他不是因為選不出來好的場地煩躁,是因為陳晚不在才煩躁。
何錦生不知道他出差的那幾天沒有陪著她時,陳晚是什麽心情,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快要煩躁死了,白天有工作堵著還好說,這會夜深人靜,自己在這選著婚紗,怎麽想都有點淒涼。
她剛走那天還沒什麽感覺,這會四十八小時過去,哪怕打了視頻電話看著她何錦生也沒絲毫半點的緩解。
這還是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後,第一次這麽久沒見。
又恰好他這幾天工作也不怎麽忙,閑下來就顧著想她了。
何錦生一向不是難為自己的人,哪怕是會議纏身的時候他都能脫身去陪她,何況現在他這麽閑。
何錦生提著行李,坐上飛機,看著手機屏幕中的人,輕笑,笑自己還真是被她吃住了。
他跑的很是順心,隻是苦了第二天早上來匯報工作的周航,又一次沒找到人。
自打陳晚回來之後,這何錦生在辦公室待的時候就是看運氣,他這個助理三天兩頭見不到個人影。
掏出手機,打電話,又好不容易才接。
西南某都市的何錦生躺在酒店裏,懷裏是還在熟睡的陳晚,他昨晚過來的時候太晚,被她念叨了半晚上才睡。
何錦生慢慢的起床,生怕吵醒了她,拿著手機走到臥房外麵才點了接聽,照例聽了好半響周航的抱怨才進入正題。
無非就是說商場的那個案子和藍水灣這個月的流水什麽的,用人不疑,他用了周航,他這麽多年跟著他,幫他處理的事隻多不少,這些小事其實他完全放心讓周航自己做,但他沒說出口,周航信任他,他也就忍受了這位好助理大清早的毫無意義的工作匯報。
囉囉嗦嗦二十幾分鍾才完,總算在何錦生的耐性快磨完之前結束,何錦生嗯了幾聲,表示了誇獎,就想掛電話。
隻是還未來得及動,電話另一邊又開始了:“老大,你這什麽時候回來啊,我知道嫂子重要,但這藍水灣也重要啊,我這天天都找不到你人……”
何錦生及時打斷他:“我這幾天有事,請個長假,藍水灣那邊你幫我多盯著點,有事電話。”
周航不滿,嚷嚷:“什麽事啊,還要長假,藍水灣是你的還是我的啊?”
隔著電話都聽到了周航不滿,吵鬧的嗓音震的他耳朵眼有些疼,何錦生把手機換了隻手繼續說:“結婚,度蜜月,請婚假可以嗎?”
周航楞住了:“可…可以吧。”
何錦生繼續:“藍水灣你不是也有股份,這幾天你多幸苦點,到時候請你吃喜酒。”
三年前,他和周航一起為藍水灣拉了一筆大投資時,他就把自己的股份分了百分之十給周航,再加上周航這些年自己的打拚,說起來,這藍水灣也有一部分是他的,他幸苦點也完全是為了自己嘛。
何錦生推工作推的很是坦**。
周航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笑這麽多年何錦生終於可以定下來了,作為他的身邊人,他比誰都能直接接觸到這幾年何錦生的變化,哭自己接下來肉眼可見的加班日子。
除了剛到藍水灣的那幾年和遇上大事情時,何錦生上班本就三天大漁兩天曬網,更別提現在讓他有了可以停下來的借口,怕是接下來兩三個月,他都見不到何錦生的影子。
周航咳了咳:“那就恭喜啊,老大。”
何錦生嗯了聲,掛了電話。
男人之間沒那麽多肉麻的話,兩人之間懂就好。
何錦生把手機放好,走到開放式廚房裏,算了算時間,差不多到陳晚起床的時間了,拿著水壺燒了壺水,給前台打電話要了份早餐。
很快,水壺開始咕嘟咕嘟冒煙,門鈴也開始響起,早餐送到了。
何錦生將水倒滿,將餐具擺到陳晚習慣的位置,才推開臥室的門,親了親她的臉頰:“起床。”
陳晚其實在他出去接電話時就醒了,隻是氣他自己一聲不說的半夜跑過來,再加上初秋的早上,天氣涼涼的,有些貪戀被窩的溫暖,才一直沒吭聲。
這會被他摟著親了親,卻是再也躲不過。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該罵的昨晚都罵過了,這會倒是沒什麽再想念叨的了,反正人都來了,她又不能把人給輦回去。
徑直啪嗒著拖鞋,進了洗漱間,洗漱完,怪怪的坐到桌上,一口一口的吃早餐,盤算著昨天的報告寫的怎麽樣,待會開會怎麽開頭。
何錦生坐到她對麵,拿起一塊土司幫她用刀子放上草莓醬:“我想了很久,感覺那些設計好的婚紗和場地模板都沒什麽新意,我們自己重新設計怎麽樣?”
陳晚看他一眼,嘻笑:“自己設計?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本事?”
櫃子裏一年到尾隻有黑白灰三色,連玫紅和粉紅的人都分不清的人還想要自己設計了?
何錦生被噎了下:“讓設計師設計,我們提建議就行。”
陳晚邊吃邊思考,她這邊忙也就忙這個月初,月初一結束基本又回歸到平時的日子,自己設計好像也可行。
“我這邊差不多還一周多結束,自己設計的話我們要投入很多時間的。”陳晚圓溜溜的眼睛直看他,說起來自己設計的婚禮的還真挺有意思的。
隻是,他可是比她要忙多了。
何錦生舉手:“放心,我已經請好假了,接下來兩個月都是你的。”
陳晚眯了眯眼睛,笑。
陳晚繼續小口小口的吃東西,照例拿著手機劃著月華社的新聞看,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什麽似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定個日子啊?”
婚紗,場地都可以慢慢來,但日子總得先定吧,有了日子他們也才好做安排啊。
何錦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看了那麽多東西就忘了這個了。
也是,第一次結婚,沒什麽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