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錦生一手拿著土司片,傻眼的看著她笑。

陳晚也笑。

這也沒人跟他們講過啊。

又才和策劃婚禮的負責人聯係,得到的答案是自己設計的話兩個月時間太短,恐怕不好聯係設計師,場地也不太好定,怕來不及。

國際上較為出名的設計師在季度更換之際通常手上有自己的大秀推出,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這上麵了,若是定製婚紗的話,至少要提前半年聯係,他們這兩個月的時間,實在是為難。

婚禮策劃團隊的人叫魯樺,是何錦生生意上的好友極力推薦給他的,何錦生對人情淡漠,偏就這位好友很有意思,兩人生意來往多次慢慢也就成了朋友,前幾年好友和他的初戀結婚時,婚禮就全程由這位魯樺負責。

婚禮現場何錦生也去了,策劃的很好,不浮躁也不輕俗,因此好友給他推薦時何錦生也就沒推脫。

隻是何錦生這段時間也沒什麽空閑下來的機會,和這位負責人聯係的機會也是寥寥,隻大概敲定了要合作的意向。

兩人滿懷熱情,冷不丁被魯樺澆了一潑冷水。

頓時才覺得,結婚果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可何錦生不提還好,他這一提陳晚心裏就像是埋下了顆種子似的,再看圖片上的那些婚紗怎麽看都不喜歡了,總覺得有需要改的地方。

悵然的掛斷電話,何錦生看了眼同樣失落的陳晚一眼。

選日子。

良辰吉日。

那怎麽也得好好選選?

拿起手機,滑動屏幕,找到日曆,試探的翻了翻,手機自帶的日曆除了農曆和陽曆的指示外沒什麽多餘解釋,得不到任何信息。

何錦生不耐的靠在椅子上,平時怎麽沒覺得這手機這麽沒用?

陳晚也試探的查了查,說起來現在網絡這麽發達,但要是真想要按照老祖宗的規矩來差點什麽東西,確是不太好找。

陳晚也沒那個時間,想了想,開口:“不然我告訴外公吧,讓他幫我們定?”

何錦生點開瀏覽器搜索宜嫁娶的日子邊回:“你沒關係嗎?”

陳晚不解:“?”

何錦生繼續:“萬一他選到你不喜歡的日子呢,不想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來?”

何況,據他所知,這二十幾年來,因為何其的原因,她對外公好像並不像常人那麽親密,盡管從她回來後,兩家人好像聯係頻繁了起來,但她自己的婚禮,她不介意嗎。

陳晚搖頭:“怎麽會。”

外公討厭老何是一回事,她和外公之間又是另一回事,再說現在老何都不在了,他們倆爺孫再糾結又有什麽必要。

外公這輩子因為媽媽和老何的這段婚姻愧疚了一輩子,還找不到什麽機會補償,陳晚想,若是能把自己的婚禮日期交給外公處理的話,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

何錦生想了想,她說的也有道理,何況老一輩的人總會比他們還要細心,他自己雖然不信什麽黃道吉日之說,但結婚這種事,若是有一個靠的住的人來幫他們,心裏也舒服。

“幸好。”何錦生收起手機,咳了聲。

陳晚喝完最後一口拿著平板準備起身:“什麽幸好?”

何錦生也把手邊的咖啡杯一推,看她:“幸好我早準備好了彩禮,可以去向你外公提親。”

雖然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像是沒家的人,但別人的有的,何錦生可不想她有一絲沒有。

何況彩禮,這種自古傳下來的傳統,是他早準備好的東西。

父母沒了,她外公和那兩個舅舅自然是收這些東西的好地方。

他本想著等婚禮的細節都準備好了之後再上門去她外公那,直接邀請的,料想老人家也不會太為難他,但這會如果要讓外公幫忙準備婚禮的話,那他可就得提前去提親了。

陳晚沒想到他竟然還想到這一步了。

說起來很慚愧,兩人都把婚禮這件事提上日程了,但真正付諸行動的好像隻有他一個人,她這看起來很忙,卻都隻是動動嘴皮子功夫,連婚紗都要他幫忙先看,更別說彩禮什麽的了。

陳晚已經起來了一半,又拉開椅子重新坐回去,愧疚的看他:“你也太完美了吧,怎麽辦,我還沒準備嫁妝呢。”

半是難堪半是埋怨的語氣,是真的在氣自己沒把這事放心上。

善後的何錦生頓住,沒想到這會讓她緊張。

他說是早準備好的東西,也不過是自從確定好自己心意的那天起慢慢攢的,一年又一年,看到什麽好看的東西,什麽移不開眼的物件,首飾、珠寶、或者是一些簡單的有意思的東西,都會想著送給她。

斷斷續續的,保險櫃裏也就存了一大筆東西,越塞越多,一直沒什麽送出去的機會。

說起來是彩禮,但不過隻是把他這些年的心意都送給她罷了。

至於嫁妝,她自己就是禮物。

何錦生拍拍她的手:“彩禮嫁妝,不過就是個名頭,咱倆之間還真在乎這個了?你肯答應嫁給我就很好了。”

陳晚沒說話,她自然知道他倆之間不能這麽算,她難受的是這是婚禮啊,他看起來都提前準備好了,而她自己卻沒怎麽付出精力。

何錦生捏了捏她的手指,開玩笑的語氣逗她:“我準備好這些東西是為了讓外公和你那兩個舅舅放人,以他們寶貝你那樣,我不得好好出血能娶到你?”

“再說嫁妝這種東西,向來是長輩準備的,該著急的是你那兩個舅舅,你著急什麽?”

陳晚嘟了嘟嘴,何錦生順勢捏了捏。

長輩準備的,可他也自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啊。

不管何錦生怎麽勸陳晚心裏都有些沉沉的,反思自己平時真的太依賴他了,到現在連要結婚了還打算全靠他一個人。

何錦生好說歹說才把她的緊張壓下去,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陳晚也隻能暫時先壓著,提著包包出門準備進會場開會。

徒留何錦生一個人在酒店繼續處理接下來的事。

要定日子的話那肯定得先上門拜訪老人,這隻能等陳晚這邊結束回去之後兩人再商量,他這邊選的東西也隻能先往後退,這一下倒是真的沒什麽事做了。

西南部,人們講話有著和北方完全不同的語調,話尾還帶著特殊的轉音,很是可愛

陳晚這幾天待在這邊多了,偶爾也能靠自己聽懂兩句。

來總部開會固然是她此行的重點,但正好月華社在準備采訪一位慈善家,據說因為向往這座城市的閑散加上祖上是這邊的原因,這位薑女士的家就定居在這座都市。

陳晚想著反正來都來了,不若順便讓許辭也就把采訪一起做了,倒省的回去之後再約時間添麻煩。

隻是采訪稿在她到這邊的第一天起就讓人遞給這位女士,到現在那邊傳過來的唯一消息就是把她的采訪稿上的問題劃了好幾道還改了好幾個問題,讓她們這邊重新準備,連個時間都沒給。

采訪對象刪采訪問題很常見,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那些不願意**出的一腳,月華誰也無意深挖,隻是陳晚沒想到,被這位蔣女士打回來的問題會這麽多。

這位薑女士年輕時嫁給了京城的一位富商,除了頻頻在各大慈善晚會上刷臉外平時基本見不著她,年近半百則搬家回西南都市,遠離繁華。

月華社要采訪她就是因為她這些年做的慈善,和這不爭不搶的性子,打算好好宣傳宣傳。

陳晚以為名聲這麽好的人合作起來肯定好處理,卻沒想到這位一連幾天過去這位蔣女士改稿子刪稿子卻連個麵都不肯見,倒是比那些活躍在熒幕前的大明顯還難搞,既然不肯配合那當初談合作的時候怎麽不說?

開始還以為是許辭工作又出了什麽岔子,自己親自給那邊的聯係人去了電話才明白是這位薑女士真的難搞,陳晚一邊準備開會一邊許辭去催,幾次下來都沒什麽回音,陳晚也發了火,直接讓許辭取消這次采訪。

月華社還沒有到卻一篇稿子的地步,這年頭,稍微有頭有臉的人物誰還沒做過幾個慈善?再加上這幾天她急著回去處理婚禮的事,沒給對方留什麽麵子。

沒想到她這邊抵死了那邊又鬆了口,臨回去的口子上那邊說願意給她們兩個小時讓許辭待人過去采訪。

陳晚吸了吸氣,想著畢竟是工作,受的氣是應該的,又改了機票,重新準備了采訪。

來來回回的耽擱,真正回A市的日子倒是比原先預期的晚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