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察覺
123:察覺
在天台上靜靜沉思的綠間並不知道,就在他和綠間明走後,一個紅黑色頭發的少年在赤司的病房門口駐足了。
火神看著眼前的病房,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為什麽他看病**的那個人會覺得是赤司呢。
“一定是眼花了。”
火神點點頭想到。
他是被阿列克斯和冰室拉到醫院來的,最後一戰所有人都耗盡了體力,也很大程度上挑戰了自身的極限,阿列克斯擔心火神因為太拚可能會導致身體出什麽問題,硬是和冰室把他架到了醫院說要做個檢查。
火神其實並不願配合,因為他太累的,很想就一頭倒在**睡個天昏地暗,不過既然都到醫院來了那他也沒辦法。隻是一整套檢查下來,他覺得更累了,而且還要花幾個小時去等檢查結果。
等待中的火神實在是坐不住了,他找了個借口從阿列克斯身邊逃開四處轉轉。
沒想到走到這邊時無意間的一瞥竟讓他愣住了。
正當火神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看一看的時候,裏麵的護士出來了。
“誒?你是?”
護士眨了眨眼,看到了火神身上的運動服之後道,“啊,你應該是病人的朋友吧。”
火神愣了愣,他摸摸後腦勺朝護士問道,
“裏麵那個人……該不會是叫做赤司征十郎吧……”
“對呀!”
護士答道,“前幾個小時送過來的,是驚動了綠間院長的大人物呢。”
火神頓覺不妙。
“能讓我進去看看他嗎?”
他遲疑的說道。
“這個嘛……”
護士有點為難,其實赤司的情況並不嚴重,隻是他看起來不簡單,所以小護士不太敢擅作主張,“對不起,這個你要去問主治醫生才可以。”
“這樣啊。”
火神遺憾的歎了一聲,看向病房內,越看他就越是緊張起赤司的情況了。
護士正打算關門,但是火神站在門口妨礙到了她的動作了。
“讓一下可以嗎?”
護士的話讓火神後退了一步,他看著門縫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於出聲。
“就讓我進去兩分鍾可以嗎?他是我的朋友我想知道他的情況。”
火神對著護士懇求道。
“這……”
護士看著火神誠懇的表情,想了想,“那你快一點吧,我在這裏等你。”
火神感激的點點頭,走進了病房。
他不由自主的放輕了步伐,放輕了呼吸靠近了病床。
赤司的模樣和之前綠間所見的沒有變化,一樣的緊皺著眉心。
火神想到了先前的比賽,赤司和他一樣都拚到了極限,而他的身體可能更強壯一些,所以沒什麽大礙,但赤司卻……
火神也皺起了眉,他輕聲問道身後的護士,
“請問你知道他是怎麽了嗎?”
護士同樣輕聲回以他,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床頭有病人的病曆。”
火神聞言去看了看病曆,不過他並非和綠間一樣從小受到熏陶能看得懂一些專業術語,因此麵對綠間明寫下的一串字他突然覺得那既不是日語也不是英語,而是他完全看不懂的語種。
護士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他的疑惑,輕聲解釋道,
“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嚴重,聽綠間院長說是他的精神受到了一點衝擊才會導致昏睡,靜養幾天就沒事了。”
火神這才安心的退了出去。
被護士趕離了病房區之後,火神突然想起了比賽之後黑子對他說道話,他覺得自己應該給黑子打個電話,也許能幫到黑子一點,
“黑子,我在醫院遇上了赤司,他正處於昏睡中……”
火神大致解釋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經過。
那頭的黑子起先是緊張不已的握緊了手機,等聽到火神說赤司並無大礙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火神君,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誒…黑子你不來看看他嗎?你之前不是說……”
火神想到了輸掉比賽之後,黑子頭上蓋著毛巾時對他說的話。
——對不起,火神君,我輸了。
——明年?火神君說的沒錯,我們明年還有機會的,但是……
火神仍記得黑子當時滿臉淚水,眼神仿佛死了一樣。
——就算明年贏了,赤司君也回不來了……
——屬於我們的赤司君已經不會回來了。
——不會再回來了。
火神當時聽得是一頭霧水,他默默的拍了拍黑子的後背安慰他,但也找不到什麽能夠安慰黑子的話。
他依稀感覺黑子是想和赤司和奇跡的世代重修於好,眼下,他覺得這也許是一個好機會。
火神看不到,黑子此時正蜷縮這身體躺在**,他的臉上是早就幹涸的淚痕。
黑子掛掉了火神的電話,火神突然感覺奇跡的世代之間的事情實在讓人頭大,他擔心的在赤司的病房門前晃了晃,最終還是被阿列克斯叫走了。
再說黑子這邊,他雖然掛了火神的電話拒絕了去醫院的提議,但是他卻十分緊張赤司的狀況,就算火神說沒什麽大礙他仍然很擔心。
其實他又何嚐不想去看赤司呢?但他始終覺得自己無顏麵對赤司,作為一個失敗者他沒有資格站在赤司的身邊。
而且……他一點都不想看到赤司和洛山的人在一起的景象,一點都不想!
他撥通了綠間的電話,無人接聽。繼而他又打給了桃井,是關機。青峰,欠費停機。
屢屢失敗讓黑子不得不考慮打電話給黃瀨或者是紫原其中一個人,猶豫半響,他還是選擇打電話給紫原,不單單是因為打給黃瀨對方可能正在工作,而是他覺得
——事到如今也隻有紫原君能坦然的麵對赤司君吧。
幸好,紫原的電話沒有任何意外的打通了。
「咦?小黑子啊~真稀奇呢~」
黑子靜默一瞬,緩緩說道,
“赤司君,現在在醫院。”
電話那頭傳來了捏碎薯片或者是什麽零食的聲音,緊接著紫原就慌忙讓黑子告訴他地址。
黑子苦笑一下,把火神告訴他的地址說了一遍,又以郵件的形式傳給了紫原。
直到紫原匆匆掛掉之後,黑子忽然想起來紫原是個大路癡。
他默默的看了看自己提示電量告罄的手機,祈禱著紫原不會在和赤司有關的事情上掉鏈子。
事實證明,紫原的確沒準備的就想跑出去,不過幸好被他的姐姐阻攔了,紫原姐姐聽了自己弟弟焦急的解釋之後,當即還是決定親自開車送紫原。
多虧了紫原有個靠譜的姐姐,她不僅幫紫原送到了赤司的病房,更是幫他要到了在赤司病房看護過夜的許可。
“呼——”
忙完這一切,紫原姐姐大舒一口氣,她坐在赤司病房外的靠椅上,並沒有進去,她把空間完全留給了紫原。
就在這時,赤司隔壁病房的門開了。
紫原姐姐無意中抬眼看了一下,之後就頓時僵住了。
一雙赤紅的雙眼看著她,巨大的壓力壓得她似是要喘不過氣來。
光是那麵容紫原姐姐就知道那是誰了,她不禁朝著病房門口靠了靠,像是在守衛一樣。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赤司付九郎若有所指的說道。
——他知道了!
紫原姐姐呼吸一窒,額頭上頓時出現了一些小汗珠。
赤司付九郎並沒有打算為難她,他用一種冰冷並且帶有嘲諷的眼神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就轉而看向了赤司的病房門。
“嗬。”
他冷冷一笑,收回的了視線,走回了隔壁的病房。
壓力的來源走了,紫原姐姐像是突然想起來呼吸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然而就算這樣,她的身體也仍然在顫抖著,她捂著臉,心有餘悸的看向身後的病房。
她突然為自己的弟弟感到一陣危機感,然而,仔細想想,她卻發現自己並不能幫上什麽忙。
——或許小敦他不該待在這裏。
她站起身來,驚覺隻是剛才一會兒自己的後背居然都汗濕了。
她更加感到害怕了,赤司付九郎在她眼中就是一個恐怖的人。
她輕敲了敲門,但是沒有得到回複,想到紫原的性子,她也並沒有覺得奇怪,隻是輕聲說了“失禮了”之後徑自打開了房門,她想要找弟弟談一談。
已入夜,但是病房裏還開著燈,那是之前紫原和她進去的時候開的。
看到裏麵的景象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最終隻得無奈的笑笑。
紫原把椅子上的軟墊放到了地上,然後直接坐在上麵,整個人趴在赤司的病**悄然睡去了。
紫原姐姐放棄了先前的想法,她輕手輕腳地找來一張毛毯輕輕的披在自己弟弟身上,然後又輕手輕腳地退出了病房,並且在關門的時候順手把病房裏的燈關掉了。
她實在不忍破壞自己弟弟的美夢,那是他們一家從小寵到大的孩子啊。
紫原姐姐又在門口守了幾小時,等到真正進入該睡覺的時候,她不得不回到車裏,開著空調將就著過一夜。
赤司付九郎令她感到很不安,她生怕對方會對紫原做什麽,所以才不敢離開,隻等明天早上再找機會把紫原接走。
這一夜,靜悄悄的在所有人的睡夢中過去了。
第二天,還是早上六點鍾的時候,赤司醒了。
剛醒來的赤司覺得頭還有些疼痛,他晃了晃頭,另自己清醒一些後開始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
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立刻就明白這裏是哪裏了,他起身,忽的發現被子有一側被什麽重物壓住了。
赤司看了過去,紫原正安靜的趴在那裏。
他著實沒想到紫原會在這,臉上浮現一絲驚訝。
赤司看著紫原的睡臉,不由得伸出手,像是以前一樣摸了摸紫原的頭頂。
紫原身上的毯子經過一晚之後已經下滑不少,赤司輕輕掀開另一側的被子下了床,然後繞過床幫紫原重新整了整毯子。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他披了一下隊服的外套。冬天的清晨也有不下於夜晚的寒冷,剛從溫暖的被窩裏出來的赤司也因寒冷顫了顫身體。
他走到床邊,拉開窗簾的一角通過外麵的景物判斷自己身處什麽醫院。結果不出他所料。
赤司給自己倒了杯偏涼的溫水,潤了一下嗓子,之後又回到了**坐著。
床頭有鈴,隻要他按一下就會有醫生或者護士過來,按理來說他應該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按下去,但是他沒有。
紫原還在熟睡,他不想吵醒他。
赤司隨手拿過自己的病曆翻看,上麵記載的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問題。
放下病曆,赤司又伸出手摸了摸紫原的頭。柔軟的紫色發絲在掌心磨蹭,赤司沒敢太用力,生怕驚醒了紫原。
——有多久沒這樣了。
赤司眯著眼睛,似乎很享受一樣靠在枕頭上。
“哢擦。”
有人打開了門。
赤司望過去,他本以為會是醫生之類的,卻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
雖然紫原睡著了,但是介於有人在,赤司仍然是稱他為父親。
赤司付九郎的目光落在赤司留在紫原頭頂的手上,赤司一頓,也覺得自己的動作在父親麵前可能有些失禮,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果不其然感覺赤司付九郎也收回了視線。
赤司付九郎打量了一下他,看到他的臉色並不差,略有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當視線掃到紫原的時候,赤司付九郎的眼神暗了暗。
“征十郎。”
赤司付九郎雖然聲音並不響,但是赤司卻覺得自己聽出了一絲怒意。
“你以後和誰在一起我不會過多幹擾。”
赤司付九郎沉聲到。
赤司不明白他的父親為什麽突然對他說這個。
“但是你姓赤司,所以最重要的事情你可別忘了。”
赤司付九郎側過身去,打算轉身離開。
在走之前,他若有所指的看了眼紫原,然後關門離去。
——最重要的事情……
赤司看到了赤司付九郎走之前的那個眼神,他沉默了。
他想,他大概知道父親想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