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美女,這麽快就脫了,怎麽比我還著急啊。嘿嘿……”酒鬼的聲音又傳過來了,我回過頭,見著他又起來了,一手一個拎著我的鞋子,“哼哧哼哧”地又追了過來。
真他麽的是日了狗了!怎麽跟個黏皮糖一樣!我腦子爆炸了,顧不上腳底板有多痛,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麽把這個酒鬼給甩開了。
我跑到了路口,隻要過了這個路口,就能到寬窄巷。正在這個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上的陳宇飛。
我像是見到了救星,也不考慮他為什麽回來這,就趕緊衝他喊:“宇飛哥哥,快來救救我。有人在追我!”
“美女啊,美女,等等我啊。”不早不晚,酒鬼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我見著陳宇飛神色一凜,拉著我就跑過了路口,七彎八拐就躲進了寬窄巷的一個巷子裏,親眼見著酒鬼從我們的眼前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躲過了酒鬼,迎麵又遇上了陳宇飛,他瞪著我,滿臉慍怒,還沒等我開口解釋。他就氣得發抖,瞪著我說:“潘雪,潘雪,你這是在幹嘛?你看看你穿的,你看看!這到底是做什麽穿的!”
“宇飛哥哥,我……”我剛開了個頭,就見著陳宇飛雙手插著腰,他不安地踱了一個方步,然後,一拳打在了對麵的牆上,氣得臉都變形了。我從未見過他這麽生氣的樣子,卻猜不到他為什麽而生氣,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了。
“潘雪,潘雪!”陳宇飛說:“三天了!整整三天!我在學校沒見著你,在福利院也沒見著你,老陳。還有你們班的老師都找我問過好幾遍了!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嗎?!可是你看看你,你到底在幹嘛!啊?!”
他走了過來,把我抵到了牆上,瞪著我,滿是憤怒和失望,說:“我聽他們說你在這裏當小姐拉客,我不信,可是這麽說的人越來越多,到今天,連梁歡也來跟我說了。”
“我還是不信,但是又找不到你,隻能按照他提供的地址來這裏碰碰運氣,沒想到啊沒想到。”陳宇飛說:“潘雪,你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宇飛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你能不能……”見他這麽激動,我打算把所有的情況都跟陳宇飛說,可是,他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一點也不像是平時極為高冷的他,開始喋喋不休了。
“你還知道你在做什麽!?”陳宇飛瞪大了眼睛,罵道:“你知不知道嗎,你剛才差點被那個酒猥褻了!他追著你的時候你知道怕了,以前你就不知道。”
“我……”我剛想進一步解釋,沒想到衣領就被陳宇飛給解開了,我慌忙扣上,緊張地說:“宇飛哥哥你要幹嘛?”
“我要幹嘛?怎麽,你給其他人看就願意了,給看看就不行了?難道是因為我沒有給你錢?”我不知道陳宇飛為什麽話會說得這麽
難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衝動。
但是下麵陳宇飛跟我講得故事讓我理解了他的這麽衝動的原因,隻聽他說:
“潘雪,你以為張腿掙錢,躺在**就有錢拿很爽,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麽看你?如果你有小孩子了,別人又會怎麽看你的小孩?潘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現在看到的都是一場夢,我希望明天早上一醒來,你還是那個好學善良的潘雪。你知道嗎?我是有媽媽的,但是我的媽媽不要我,她罵我是野種,害她不能掙錢。還害她被人罵。她剛一生下我就把我丟到福利院裏了。要不是老陳是我舅舅,我早就死了。”
“可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媽媽和老陳就不和了。我媽媽把我丟給老陳的初衷是為了讓我自生自滅,但是老陳看在我是他外甥的份上,可憐我,就每天泡了奶粉喂我。因為我的存在,還害的老陳談好了的婚姻也吹了。”
“可是,老陳這麽做,我媽媽不但不理解他,還要跟他絕交。本來,我媽媽跟他這姐弟倆的關係很好,但是由於我的出現,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差了。在我會說話、走路以後,老陳就把所有的氣撒在我的身上,從小我沒有少挨過打,挨過罵。不過他還是沒有逼我去當扒手。”
“直到有一天,老陳帶著我去見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當著老陳的麵就打了我,還罵我是拖油瓶,是個野種,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還手,要不是老陳攔下我的母親,我早就被打死了。”
“‘你要是再不把這個雜種扔掉,我們就絕交!我沒有你這個弟弟!’‘可是,你再怎麽討厭他,他始終是你孩子。’老陳說。但是我的媽媽根本就不想要我!“這個野種的孩子。”我媽媽說:“殺了算了,也不見心不煩!”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我的親媽竟然要殺我?!”陳宇飛說:“也就是從那天以後,老陳和母親的關係越走越遠,回去後,老陳就叫我去做扒手。我拿會這個啊,剛開始的時候也被欺負地很慘,也被老陳罰得很慘,可是沒有辦法嗄,沒有人養我啊,現在的我雖然知道我媽媽在康市做雞,我舅舅在福利院做著偷雞摸狗的工作。”
“但是他們誰也不願意養我,搞得我現在真的是無父無母了。”陳宇飛無限淒涼:說“潘雪,你知道嗎,你這個工作,看著是輕鬆,你做著也輕鬆,但是,你知道別人會怎麽看你嗎?也許你現在還沒有遇到,你知道嗎,不僅僅是因為別人的話像個刀子,當你做這個時候,就算是最親密的人也不會要你。”
“當年,我媽媽就是這個樣子。當家裏人知道她做雞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幫助他,就連她的親弟弟也就是陳海,也在因為我媽媽她不要我以後跟我媽斷絕了關係,也不要養我了。”
“這麽多年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的外公外婆,聽陳海說
,自從我媽媽做了雞後,我的外公外婆就出國養老,不回來了,連我媽坐月子的時候都是我舅舅照顧的。”
“我媽媽之前的姐妹也在聽說她當雞了以後一個個疏遠了她,她現在就算是找人幫忙也找不到。潘雪啊潘雪,你知道嗎?當年,當我知道你也是被一個當雞的媽拋棄了以後,我就下定決心要保護你,我知道那種苦痛,我知道被人當成垃圾的丟掉的心碎,我知道你以後會麵對的事情。因為我都經曆過。”
“潘雪啊潘雪,我這麽保護你,就是因為你跟我有相似的經曆,我最不希望你變得跟你媽媽還有我媽媽一樣啊。”陳宇飛眼眶紅了,他幾乎是啞著嗓子,搖著我的肩,喊了出來:“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啊?”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我隻聽到了陳宇飛沉重的呼吸聲,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他盯著我,目光如一頭雄獅的血盆大口,仿佛分分鍾就要把我給吞下去了。
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說:“其實,我是在幫人看店。宇飛哥哥,並不是你想的和別人說的那樣……”
“幫人看店?”陳宇飛的眼神裏透露出了疑惑,他說:“幫誰看店,怎麽穿成這樣,怎麽會有人看到你在街上拉客,怎麽會被人追?”
“宇飛哥哥,因為我接到了高正的電話……”見他冷靜下來後,我終於等到了機會把我為什麽會找到劉英,為什麽會幫她看店等這幾天的經曆全都告訴陳宇飛了。
聽完我的敘述後了,陳宇飛嚴肅的神情終於舒展了,他離開了我,靠在了對麵的牆上,漸漸就坐在了地上,我走了過去,蹲在了他的麵前,看著他說:“宇飛哥哥,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阿雪,你嚇死我了。”陳宇飛頭靠著牆壁,很疲憊的樣子。
我看著都心疼了。
“阿雪,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陳宇飛說:“你以後不要這麽不愛惜自己了好嗎?雖然你是好心幫忙看店,但是這個也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不是嗎?你看剛剛不就是嗎?”
“宇飛哥哥,她跟我講明天她就會回來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再也沒有下次了。”我說。
“好,明天下午晚飯的時候我陪你去。”陳宇飛說。
“嗯,好。”我答應了。
於是第二天下午,我就和陳宇飛來到了劉英的店裏,跟她做了交接,把這三天掙來的錢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她後就離開了。
其實,當我見到陳宇飛後,我從來沒有想到陳宇飛會有這樣的反應,更沒有想到陳宇飛會有這樣的出身。我一直以為陳宇飛跟我們一樣是被無父無母的孤兒,其實,我有一段時間還想過,到底是什麽樣的父母,會把像陳宇飛這麽帥氣優秀身體健康的男孩子丟棄掉,唯一的解釋就是陳宇飛的父母過世了,但沒想到真相遠比想象殘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