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科學教育部部長沉默了一會,“他的學校是私立學校,他不收學生們的學費那是他自己的損失,他如果高興還能給學生們發錢!”
一句話,讓總統先生難以說出話來,林奇很有錢,他不在意這些錢,所以他能這麽做。
可他呢,如果全國的教育體係一下子改成這樣……恐怕一瞬間教育體係就會崩潰。
因為聯邦政府需要拿出太多的錢用於給教師們發工資,用於改善學校的建築和教學設備情況,財政負擔太重了,又沒有更多的收入,這不太行。
看著總統先生臉上的不滿,科學教育部部長輕聲說道,“雖然我們無法像林奇先生那樣做,但我們也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革。”
“我知道有些學校的老師人數稍微多了一些,我們完全可以讓一個老師帶更多的學生,這樣就可以降低學生們的學費。”
“又比如說我們可以……嚐試對學生們租借一些教學書籍,而不是讓他們購買,這也能減輕一些學生們的負擔。”
總統先生聽完之後用手指點了點桌子,“這個想法很好,我們既然決定在教育方麵進行改革,就不能什麽都不做,隻在原地說大話,我們得做點什麽,得讓民眾們看見我們做的那些事情。”
“你給我一個報告,如果合適的話……就進行全麵推廣吧。”總統先生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這件事由你主抓,你來負責,我相信你能做好。”
說完不等別人說什麽,他就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張大嘴一臉蠢像的科學教育部部長成為了總統先生的背景板。
總統先生這種能從“底層”一直混到聯邦總統的人,別看他每天都是笑眯眯的,他絕對不是好惹的。
無論是政治,還是其他什麽,科學教育部部長有點天真,他首先駁回了總統先生感興趣的提案,然後以傷害教師群體利益的方式縮減開支,以傷害資本家利益的方式減輕學生群體的負擔,這都是他媽得罪人的事情!
在他說出來的第一秒,總統先生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他不會自己負責,而是讓科學教育部的部長親自去負責。
他提議,他去得罪人,然後總統先生再站出來收拾殘局,這多好?
走了兩步,總統先生輕聲問道,“這個蠢貨是誰的人?”
他身邊的副官很快說了一個名字,他像是有了一些思考和判斷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聯邦總統一般上任之後就會組建總統內閣,這些部長啊什麽的都是他安排的人,但不一定是他的人。
像是一些大資本家,黨內重要的人士支持他選舉並且勝選,人家幾百幾千萬的往裏麵砸錢肯定不是為了理想,除了需要在經濟方麵的回報之外,有些人也希望能夠安插一些人進入新的總統內閣,或者是聯邦政府。
除了少數重要的機構領導人員不能變動之外,像科學教育部部長這種平時都沒有人關注的部門,隨便動動筆就能換一個。
所以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人,但不是他的人,他真正的心腹還在等機會,或者已經安插到重要的二線崗位上。
如果能借機會把這個人拿掉換上自己的人,即便“雇主”有些不滿,他也能抵抗住壓力——他媽的是他自己提出的建議,讓他自己幹,把自己幹趴下了,這不怪我吧?
總統先生哼著一首沒有什麽人知道的輕快的歌曲,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他其實不著急,他還有三年時間,他可以慢慢等!
此時在塞賓市,林奇和凱瑟琳從市長辦公室出來,天氣太冷了,哪怕是塞賓市此時也達到了零下十多度的超低溫,這在曆史上還是第一次。
路邊總能見到一些看起來像是被裹了很多層的人排著隊,緩慢地移動著,他們的手中隱約可見一些食品卷。
這些都是領取救濟食品的人,他們需要食品幫助他們度過寒冬。
因為大雪和上凍的原因,車速很慢,這也能讓人看見更多的街景。
塞賓市的確太“破舊”了,路邊還有一些被大雪壓倒的房屋建築。
“他們手裏的是什麽,酒嗎?”,凱瑟琳在長隊的盡頭,看見了那張桌子。
每個人都會得到一份食物,以及一瓶巴掌大小裝滿**的玻璃瓶。
“應該是,也有可能是煤油。”林奇不太確定。
這樣寒冷且潮濕的冬季,有些家庭會考慮用木柴取暖,但木頭會很潮濕,這個時候有些煤油助燃就會很方便了。
至於酒……他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車隊緩慢的前進著,那些路人麻木的眼神在車上停留了片刻,經過內心憤怒,不甘,接受,回歸於平靜的變化後,又看向了前方。
凱瑟琳沉默了下來,她吃過救濟糧,小時候,味道非常的不好,她坐在林奇旁邊,看著他,“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
她偏頭看向外麵的大雪,“惡劣的天氣已經影響了人們的生活,他們連最低的保障都做不到……”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突然問道,“塞賓市現在有人會凍死或者餓死嗎?”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包括了安娜,她也沒辦法回答,誰會沒事關心這種事情?
凱瑟琳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毫無疑問,肯定有,車廂中又陷入到沉默當中。
過了大概有二三十秒,林奇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我們可以捐一點物資,能夠讓大多數人度過這個冬天,但你要知道,凱瑟琳,捐款,捐物資,並不是有意義的事情。”
“我無意用最惡的心思去猜測判斷人們的想法,但我相信會有一些人發現隻要他們生活困難,就有人伸出手來幫助他們,這會讓他們徹底的放棄掙紮和拚搏。”
“很快你就會成為這座城市的議員,當你需要考慮一些政策的時候,提交一些議案的時候,應該讓更多的理性來和你自己內心對話,而不是感性。”
林奇看向坐在副駕駛的安娜,“準備三百萬的過冬物資,我們隻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應該足夠他們撐到過完這個冬天。”
林奇說著看向凱瑟琳,“你要回去看看嗎?”
她知道,林奇說的是回家看看,她點了一下,“應該回去看看。”
回到了塞賓市不回家看看實在是說不過去,在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兩人分了車,畢竟凱瑟琳的目標是塞賓市城市議員。
就算大家都知道她和林奇的關係很好,也不能隨意的讓這些“親密”出現在報紙上。
這就像人們總是聽說市長和某個女商人關係很親密,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但如果報紙將市長和女商人坐在同一輛車裏,或者坐在同一個窗簾的後麵拍攝成相片,刊印出來,那對當事雙方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有時候政治就是這麽的操蛋,可大家必須要習慣,它從來都不會因為誰想要做什麽而改變,人們隻能改變自己,去配合它!
凱瑟琳回家看望父母,林奇則前往他的俱樂部。
塞拉現在常年定居布佩恩,內爾則已經回到了納加利爾,這邊他沒有什麽親人了。
也許還有些不聯係的叔叔阿姨之類的,但那也在他的父母離婚之後,基本上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除了極端不自覺想要做點什麽的人之外,基本上這些親戚都不會和林奇聯係,他們以前就沒什麽感情,現在更不會因為林奇變得有錢了,就有更多的感情。
相較於回去,林奇還是要看看俱樂部的,他在俱樂部投入了不算少的精力。
俱樂部的經理人知道林奇要來,早早的就在門口迎接他了。
“你可以在裏麵等!”,林奇剛從車裏出來,車外就已經有人高舉著黑色的大傘為他遮蔽風雪。
林奇和凱恩握了握手,一同踩著咯吱咯吱的雪地朝俱樂部裏麵走。
“那個誰,教練呢?”,以前每次來的時候他總是和凱恩一起出現,但現在……林奇沒看見他,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讓凱恩有些尷尬,他走了幾步,為林奇拉開主建築的大門,一同進去之後,他才說道,“他辭職了,帶著團隊離開了。”
林奇沒有凱恩猜測中的不快,憤怒或者覺得被背叛了,隻是很輕鬆的撇了撇嘴,“看起來他有了一個不錯的下家?”
其實對於這種事情,要說完全沒感覺,也不對。
林奇在對方的執教能力受到質疑並且希望能夠有所突破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施展自己才華的平台,這才四年,就已經跳槽了?
凱恩輕輕歎了一口氣,“發生了很多事情,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到了辦公室我們再談。”
俱樂部有了四年的發展,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沒有什麽人知道的小隊伍了,大廳中有不少工作人員,還有運動員,他們都好奇的打量著林奇。
有些人想要過來問好,卻又不敢那麽做。
倒是一些姑娘們很熱情,不斷和林奇打著招呼。
看得出,林奇很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