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裏發生了兩起車禍,導致了一家三口全部遇難,這個案子已經足夠啟動幹預機製。

在地方警察局認為沒有什麽蹊蹺的地方之後,把案件發了一份給聯邦調查局。

在聯邦的司法體係中有一些在一部分人看來很人性的規定,那就是互相質疑的製度。

他們可以對一些已經有結論的案子產生質疑,然後申請重新調查,在不影響當事人,甚至不被當事人知道的情況下,重新把案件過一遍。

一般來說,負責“質疑”的是聯邦調查局,而製造“疑惑”的就是地方警察局了。

沒辦法,相較於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警察們實際上和社會更接近,他們很容易受到一些案件之外的因素影響。

聯邦調查局通過這些機製,的確從一些已經有結論的案件中,找到了很多的疑點,然後推翻了最初的裁定。

這讓地方警察局和警察們非常的沒麵子,他們覺得這件事沒什麽問題,結果被人找出問題來,臉麵上肯定不會好看。

在很多領域警察和調查局的探員在職權職能方麵有重合的地方,雙方本來就有競爭。

能讓彼此丟臉,都是他們喜歡做的事情。

負責這個案子的探員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件事不對勁,哪有人運氣這麽不好,一天之內……不,可以說一兩個小時內連續遭遇兩次車禍,並且導致家庭成員全部遇難。

偏偏和他們沒有關係的人,卻隻是受到了驚嚇?

看完卷宗的探員給出了一個“驚人的謀殺案件”來定性,並且開始申請資金和權力,他要追著這個案子,抓出一條大魚!

隻要他成功了,調查局高層就一定不會吝嗇給他一個光明的未來!

至於失敗?

無非就是他浪費了幾個月乃至一兩年的時間而已,別人已經進步了,他卻把時間浪費……

不是什麽事情都會有回報,可一旦有,就足以令人驚喜。

典獄長一家遭遇車禍的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下來,他們的家人雖然很痛苦這一家人突然間就離開了他們,不過這些家人們在葬禮結束之後,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們還在和彼此,以及銀行打官司,每個人都希望能得到更多的遺產!

老福克斯抵達布佩恩的時候,林奇和他見了一麵。

按照規矩來說,重刑犯是不允許在轉送,押送過程中,和外人交流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比如說整個火車的車廂都被清空了,此時林奇走了進來,坐在了老福克斯的身邊。

老福克斯一輩子見識到了太多的東西,也經曆過很多。

也許他在某方麵不夠聰明,比如說商業上,比如說生活上,但他的閱曆,在對某方麵的知識和能力上,是絕對超出人們想象的。

就比如說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能夠過來是林奇出了力,但他不能這麽說,這有可能會成為指證林奇的證據——有押送人員在旁邊。

這難不倒他。

“謝謝,非常感謝你能來看我。”

他很真誠,至少他表現出了這種真誠,也表明自己明白自己為什麽能在這裏,他知道要感謝誰。

他說的也不是林奇此時此刻來看他,而是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他不能說得太明白。

林奇很精確的抓住了這些信息,他笑著搖了搖頭,“我們是朋友,你到這邊來,我看看你挺正常的。”

他就坐在老福克斯的身邊,接下來,兩人聊起了一些其他事。

“你和法官談過沒有?”

林奇是指老福克斯的年紀越來越大,他在監獄內服刑實際上是非常不人道且殘忍的。

他的確逃稅了,逃稅也的確是重刑,但他是一個老人,一個需要照顧的老人。

不久前他和小福克斯交談的時候,小福克斯還談論起這個問題。

他希望能讓老福克斯早點出來,雖然說他已經為自己的父親換了一家環境更好,離自己更近的私人監獄。

可監獄終究是監獄,那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他希望老福克斯能回到家裏,哪怕是在家裏服刑都行。

隻是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逃稅是重罪,唯一能夠打動法官的,可能就是老福克斯的年紀比較大。

也許法官會看在他年紀的份上,讓他還有機會回到外麵的世界。

老福克斯點了點頭,“上火車之前我和那邊的法官見過麵了,他們……不認為我需要特殊的照顧。”

從法官的角度來說的確如此,老福克斯在關押期間並沒有表現出需要離開監獄的特征來。

特別是還有一群年輕人跟著他,保護他,所以當地法官和檢察官沒有考慮讓他減刑,或者監獄外服刑。

“你可以等一段時間再試試,布佩恩這邊的法官們更好說話一點。”

“希望你能喜歡這邊!”

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林奇起身告辭離開,而那些負責押送老福克斯的警察們,他們大抵隻會記錄“在押送過程中福克斯和鄰座乘客有短暫交流”這樣的話。

他們不會點名誰見了老福克斯,這麽做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好處。

為了沒有好處的事情,去得罪林奇這樣的人,這顯然是不值得的。

就在同樣的地方,一個小時之後,兩名提著大大行李箱的夫婦從火車中走了出來。

是克麗絲女士和他的丈夫。

州選結束之後,他的丈夫因為某些原因暫時離開了州法官的位置。

“這裏就是布佩恩啊……”

站在布佩恩火車站的月台上,男人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混雜著一些淡淡的機油味,一些煤炭之類的焚燒時發出的味道,以及……金錢和權力的味道。

每個人都知道,這裏是聯邦權力和財富的中心,現在身為州法庭的司法調查員,克麗絲的丈夫有足夠的時間去做一些以前他想做,又沒有機會做的事情。

這次除了來“放假”,躲避州司法機構裏的一些風暴的同時,也是希望看看能不能從布佩恩這邊打開一些局麵。

克麗絲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和總統先生一起打球,總統先生也答應,如果有必要,會在司法部為克麗絲的丈夫安排一份新工作。

可能這份工作一開始沒有太大的權力,不像是大法官什麽的,可以決定別人的命運。

但隨著他在司法部打開局麵,認識更多人並且保持較好的人際關係,就能逐漸的把他放在一些重要的崗位上。

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比在州法庭當什麽司法調查員好得多!

至於自己妻子和總統先生之間的關係,他不是那麽在乎。

在聯邦這樣的社會,有些東西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

如果說放棄對某些東西無謂的堅持就能換來更好的生活……為什麽不呢?

這就是普通的一天,每天都有很多心懷著聯邦夢的人從其他地方乃至世界各地來到這座城市,朝著他們的聯邦夢努力。

每天也有數不清的人,在經過許多的堅持和努力,被社會和現實折磨得遍體鱗傷之後,從這裏逃出去。

如果你愛一個人,你送他去布佩恩,他會在那裏看見一切他所熱愛的。

如果你恨一個人,請送他去布佩恩,不需要你推他,他就會主動躍出去!

中午休息的時候,安娜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找到了林奇。

“學校委托我傳達一些想法,他們希望你能在後天的畢業典禮上,代表學生會和學生說點什麽。”

林奇看著安娜,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幾秒後,他一拍額頭,“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謝謝能提醒我,我會和校長單獨聯係。”

林奇什麽都好,唯獨有一點不那麽好,就是他不是聖和會院校畢業的,也沒有加入聖和會。

所以前兩年沃德裏克先生就給他寫了一封推薦信,讓他成功的掛在學校裏。

不用去上學,但是算是學校的學生,並且已經加入了聖和會。

有了這些“步驟”,林奇以後就會少很多麻煩。

有時候想要讓自己或者自己所在的這個團體始終領先於其他個人或者組織,並不一定需要始終保持著高水準的“競技力”,隻要其他個人或組織不那麽優秀就行了。

前者很難做到,因為任何個人和團體不可能每時每刻都保持著前進的動力和能力。

但是阻撓別人趕超自己,就很簡單了。

更別說聖和會還掌握著極為龐大的資源,不然也不會有人始終認可“聖和**謀統治世界”這樣荒誕滑稽的說法了。

聖和會對林奇能加入,其實也抱著很大的善意和歡迎程度,新鮮的血液和優秀的人才,就是聖和會始終強大的理由。

一年一度的畢業季又到了,按照正常一點的說法,現在林奇已經大學三年級了,等過完暑假他也是準畢業生了。

他可以代表現在的大學三年級生和暑假之後的畢業生,在畢業典禮上進行發言。

對那些畢業生美好的祝願,以及鞭策即將畢業的大學三年級學生們。

這是很傳統的項目,幾乎每個大學都有,可它又非常的特殊,因為這是聖和會院校的演說!

受邀到現場參加畢業典禮的,最差的都是社會精英階層,更多的,還是那些上流社會的大人物。

包括像鄧肯家族,阿金爾家族,都是常年受邀的嘉賓。

能在這樣的場合代表學生演講,可是非常特別的!

他們管那些演講的學生,叫做“未來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