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司考看見妻子和女兒時候,再也無法保持緘默。

“她們……是無辜的。”

從某方麵來說這句話等於是在告訴少校軍官,自己的確是為賽多拉斯工作的情報人員。

少校軍官滿意地笑了笑,“今天請你來,不是我們要傷害誰。”

“我相信你的妻子和女兒是帝國忠誠的士兵,今天隻是告訴你,她們有了自己的選擇。”

聽到這句話時,考司考有些不解的看著妻子和女兒。

少校軍官笑了笑,“你的妻子決定參加帝國三號計劃,從而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至於你的女兒,她將加入帝國陸軍,當我們幫助賽多拉斯人獲取自由的時候,她將第一個衝進總統府……”

嗡的一聲,考司考的腦子就像是經曆了九級地震,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帝國三號計劃,他聽說過這個計劃,屬於人體生化試驗,鬼知道那些帝國科學家從什麽該死的地方找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材料和配方。

據說這些東西可以製造出一種超級戰士,於是就有了第三研究所和帝國三號計劃。

這個計劃進行到今天,已經有十幾年時間了,也有人說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了,它沒有任何的成果,但是每年卻會吞噬數以千計,甚至是數以萬計的死囚!

這些人被送進去,就永遠的消失了,比被執行死刑更可怕!

有人把帝國第三研究所稱作為“第三地獄”,而考司考的妻子,則主動的加入進去。

至於他的女兒……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代表了彭捷奧帝國入侵自己的家鄉時的畫麵。

也許她會殺死自己的親人,會殺死他的朋友,會……

“你們……怎們能這麽做?!”

考司考的後半句幾乎是喊出來的,這比直接殺了他,或者繼續施以酷刑更可怕!

少校軍官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腮幫上,巨大的力量迫使他的腦袋猛地一甩。

鮮血順著他腦袋甩動的方向在地上撒成了一條直線,甚至噴濺在牆壁上。

考司考沒有發出聲,他隻是慢慢的抬起頭。

縫合的傷口崩了,鮮血一鼓一鼓的往外流淌。

少校為他叫了醫療兵。

也許是有妻子和女兒在身邊,考司考表現得非常男子漢,在閉合血管和縫合傷口時,他連喊都沒有喊一聲。

全身不斷的顫抖,母女二人則始終說話。

彭捷奧的愛國教育……有點可怕,它並不是那種純粹的洗腦,盡管蓋弗拉和聯邦都在宣稱彭捷奧的獨裁統治和洗腦教育,可實際上並不是。

至少,不完全是。

他們會把各種事實擺放出來,現在的,和過去的對比,國內和國外對比,把所有客觀存在的現象,擺放在每個人的麵前。

讓人們自己去判斷到底什麽才是好的,什麽才是對的。

然後再輔以狂熱的愛國教育,隻要完成了中級教育的帝國公民,幾乎全都是狂熱的愛國分子。

考司考的女兒也是,他的妻子也是。

她們自願這麽做,就是為了贖罪,也是為了洗清身上的懷疑。

少校軍官看著考司考,“你知道嗎,你說你是考司考,但很顯然,你並不是。”

“這就是原因!”

“不過無所謂了,這是你們一家人最後一次見麵,帝國皇帝陛下是寬容的,即便是你這樣的間諜,我們也會給你人性化的對待!”

很快考司考的妻子和女兒離開了,他的信念,精神,正在崩塌。

他的妻子自願去地獄,他的女兒主動加入軍隊要成為入侵賽多拉斯的先鋒,他很茫然,甚至陷入到某種無法自我開解的狀態中。

這也是審問的一種辦法,當你的目標很頑強時,你就得想辦法從精神層麵,一點點瓦解他!

考司考這條線的人都落網了,但是沒有人知道,那顆裝有秘密情報的小罐子,已經被調包了。

幾名前往鄰國公幹的彭捷奧軍官中的一個,帶著它離開了彭捷奧的邊境,隨後在車站放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

隨後接頭的人取走了情報,經過半個月的不斷傳遞包括電報等方式,情報出現在了賽多拉斯情報偵察處辦公室的桌麵上。

又在一天之後,出現在了聯邦的國防部乃至所有世界發展委員會成員國的情報機構桌上。

一個有關於彭捷奧為什麽敢悍然挑戰世界和平的情報,逐漸的被人們所熟知。

三體海上堡壘,特殊的結構讓它隨時隨地可以變成飛機運輸船,或者單一的跑道。

有可以組成一個海麵上的大型起落平台!

加上聯邦也通過一些渠道獲知彭捷奧人正在試驗一種通過飛機投擲的新型魚雷,已經明白了他們主動備戰的勇氣來自於什麽地方。

如果大家在海軍方麵拉平了,那麽在陸軍方麵,各國都很難對抗彭捷奧的兵鋒,原本極為樂觀的局麵一下子就顛倒了過來。

各種專家開始了瘋狂的研究,在各種推演中,聯邦的艦隊始終無法和彭捷奧的艦隊正麵的對抗。

因為對方在海上的空中力量太雄厚了!

大家都很清楚,飛機誕生之後對艦隊造成的威脅有多大,聯邦自己也有空投魚雷項目並且已經進入了試驗階段。

他們知道這樣的戰鬥機群一旦對海麵的艦隊發起進攻,艦隊一瞬間就會被打垮!

你有可能運氣好,躲掉了一部分魚雷,可能對方的運氣不好,投歪了一些魚雷。

但當至少上千枚魚雷一同射過來的時候,他們有沒有投歪,你能不能調整角度,其實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現在聯邦唯一的勝算,隻剩下林奇當時推動的島鏈計劃。

依托於每一個島嶼作防禦圈,利用島嶼的特殊性質和海麵上的敵人進行對抗,甚至國防部認為現階段應該增加島鏈計劃中島嶼上的岸炮,來對抗可能會圍困島嶼的彭捷奧艦隊。

這些島嶼隻要不沉沒,就等於是插在海麵上的一顆釘子。

島嶼和島嶼之間的聯係就不會切斷,彭捷奧人的艦隊就始終會有擔憂。

更別說島嶼可以作為飛機起落的穩定平台,對島嶼周邊也能形成有效的威懾力……

作為聯邦軍方重要的軍事裝備供應商,重要的軍事合作夥伴,重要的境外軍事行動承包商,林奇有一次被召喚到國防部,參加對策會議。

有時候聯邦人的做法可能會讓人覺得很傻,他們遇到一個麻煩就會專門為這個麻煩開一個會議,並且嚐試用各種方法去解決這個麻煩。

他們的選擇會讓人發笑,用幾百萬上千萬研究一些新東西去解決一些簡單的事情,蓋弗拉人就為此嘲笑過聯邦人。

可並不是每一次,蓋弗拉人或者那些嘲笑聯邦的人,都能笑到最後。

林奇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印刷著絕密標簽的文件,看著裏麵的那些東西,心裏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國防部主持會議的是戰略研究室的人,他們給出了一些推演的結果,當然是經過美化和優化的,至少不能讓人覺得聯邦的艦隊這麽的……垃圾。

畢竟他們才花了幾十億來打造這些新的艦隊,結果還沒下水或者剛下水,就成為了廢鐵一樣的東西,納稅人不會同意的。

這些受邀前來參加對策會議的人們各自抒發自己的想法和意見,大多都是圍繞著防禦來討論的。

比如說舍普船舶公司的首席工程師提出了一種建議,他們可以製造一種活動在艦隊外圍的輕型艦艇。

這些艦艇的作用是拖著一張巨大的“網”遊弋在艦隊的周圍,這些網的作用是纏繞住那些魚雷,並且引爆它們,讓它們無法對艦隊中的主艦造成傷害。

這個設想得到了國防部的初步認同,認為是有一定價值的。

除此之外,專門用來防空的輕型快艇也成為了討論的核心。

這些東西設計簡單,造價便宜,量產技術含量低,也算是應對地方密集轟炸或者密集投放魚雷的比較好的辦法。

到最後都快要結束的時候,國防部主持會議的人才想起林奇到現在都沒有發言,他看上去有點尷尬的看向林奇,“林奇先生有什麽想法沒有?”

大家夥的視線一下子都投向了林奇,而林奇此時正翹著腿,吸著煙,一點也沒有那種緊張的感覺。

他彈了一下煙灰,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又吸了一口煙,隨後徐徐的吐出,“我不認為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問題。”

主持會議的國防部軍官愣了一下,“你認為彭捷奧的海上堡壘對我們沒有威脅?”

林奇搖了搖頭,“有威脅,但威脅不大。”

他又吸了一口香煙,隨後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中,“因為我們有黑石航空,我們有最優秀的戰鬥機,如果彭捷奧在航空領域沒有超過我們一個時代,他們的轟炸機就無法大規模的在我們頭上投彈!”

“這一點我們研究所已經進行過驗證,戰鬥機在和轟炸機的對抗中,有極大的勝率。”

“我相信隻要我們的戰鬥機足夠多,就能完全為我們的艦隊封鎖空中領域,不讓任何一架彭捷奧的轟炸機飛到我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