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奇要回聯邦,沃德裏克先生來了一些興致,“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林奇看了一眼日曆,“月底,或者下個月月初。”

“行,回來的時候給我電話,我還有其他事情找你聊聊。”

很快兩人就掛了電話。

等他回去之後,他就會選擇一個好日子,對北方工業一些重工企業發動反壟斷訴訟。

如果隻是一樁針對總統的刺殺,可能倒下去的隻有一家公司,甚至是一家公司都不會倒台,隻有極個別幾人會倒台。

但他們的倒台並不是說他們徹底完了,這些人會承擔所有的罪名,然後在牢裏生活得好好的。

聯邦的私人監獄寬鬆管理的程度並不比度假村嚴格多少,像老福克斯先生臨死之前的那座監獄。

除了不能隨時隨地的離開之外,幾乎就是一個養老院,一個度假村!

每周還能給他送兩次姑娘,真有什麽事情需要離開時,監獄也會允許他離開,隻是要派人跟著罷了。

那些替罪羊本身就有錢,加上他們為公司所做的犧牲,他們完全可以在這樣的“養老監獄”裏度過餘生。

這不是林奇要看見的,林奇要的是掀翻北方工業集團,讓行業洗牌。

而反壟斷訴訟,則是殺手鐧。

它不僅能把所有集團公司串聯在一起,還能把總統遇刺的案件串聯在一起。

首先,他們會在反壟斷訴訟中成為了一個整體,緊接著有關於特魯曼先生被刺殺的性質,就不是個別幾個人站出來定罪就能結束的!

必然是特魯曼先生觸動了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才安排人刺殺了特魯曼先生,所以不能把刺殺案單純的看做是一個孤立事件。

它是有起因,有經過,然後有結果的!

哪怕最終北方工業集團能撐下來,他們也會受很重的傷。

不管是總統刺殺案,還是反壟斷訴訟,沒有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時間,都恢複不過來。

而在這段時間裏,一些新的企業就會應運而生,迅速的攻占放開的市場,最終那些人則會被整個市場所淘汰。

“見鬼!”

賭場裏,一名遊客用力把手中的牌摔在了賭桌上,他剛剛輸掉了自己最後一點籌碼。

對於這樣輸了錢亂發脾氣的人,荷官們早就習慣了。

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是紳士,輸了錢還能保持自己的體麵。

大多數遊客在坐到賭桌上之前,都認為自己能贏。

但事實是,絕大多數遊客最終都會輸,而且輸得很難看。

“先生,請下注!”

在荷官的主持下,新的牌局開始了,但這名遊客並沒有投入新的籌碼。

荷官也沒有直接讓他離開,而是讓他下注。

果然,遊客嘴裏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他空出來的位置立刻被人占了去,牌局還在繼續,但人,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輪。

年輕人從路過的侍從手裏的托盤上取了一杯酒,灌了一大口。

他還有大概二十幾萬的存款,這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知道,大多數人都沒有存款的習慣,而且就算有,也未必能存下來多少錢。

年輕人擁有這麽多錢,和以前多次通過偽造籌碼詐騙有關係,每次都能分到一筆錢。

除了分到的錢外,他也習慣於用偽造的籌碼去賭錢。

所有參與偽造籌碼的人,基本上都是賭博的愛好者,他們通過詐騙來的錢,往往其中一大部分也都用於了賭博消費。

斯勒姆行業委員會發出了懸賞之後,小工坊就暫時停了下來,領頭的讓他們都各自放鬆一段時間。

在斯勒姆,對於年輕的,喜歡刺激的男性來說,隻有兩件事是他們在乎的。

賭博,還有性!

性這個東西不可能天天從早到晚的沉迷其中,這和錢無關,人的身體受不了。

唯獨賭博,能從早到晚不停歇!

一開始年輕人隻打算玩十塊底注的桌,也就是大廳桌,隻要十塊錢就能參與遊戲。

他也的確那麽做了,取了一千塊的籌碼,坐在桌邊無聊的參與牌局。

這很奇怪!

他會感覺到無聊,賭博仿佛已經沒有了樂趣,無法吸引自己!

輸輸贏贏一整天後,當他把手中的除了本錢之外多出來的兩百多塊一把丟到賭桌上並贏了之後。

無聊的牌局,突然變得具有吸引力起來。

他打算投入更多,但荷官告訴他,一樓大廳是有限額的,如果他希望玩得更大一些,可以到樓上去。

在一名漂亮的女侍應生的帶領下,他來到了二樓的賭場,底注更大,上限更高。

同樣的牌局,在樓下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但是在這裏,他嗅到了充滿了致命**的芬芳!

來自財富,還有腎上腺素的芬芳!

這段時間他一直泡在這裏,不知不覺間,輸完了最後一塊籌碼!

他走到了銀行的櫃台邊,報上了自己的賬戶,“再給我來五千塊籌碼……”

說著他伸出手,但托盤上並沒有任何的籌碼。

他看著那個見了很多次麵的櫃員,櫃員依舊如他第一次對換籌碼時笑得那麽甜。

隻是笑容裏麵,似乎多了一些……他不太喜歡的東西。

“抱歉,先生,你的賬戶隻剩下一百三十一塊四十七分,你可以兌換一百三十塊錢籌碼,要兌換嗎?”

年輕人愣了一下,緊接著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你是不是弄錯了,我記得我還有……”

櫃員耐心的聽著他說完後才說道,“先生,你每次來都會兌換五千到一萬塊的籌碼,這段時間通過我的手,兌換出去的就有十一萬了。”

“另外你的賬戶賬號沒有報錯,如果有人在其他地方為您存款,需要二十四小時之後,您才能提取。”

很委婉,也保留了體麵的說法。

年輕人愣了好一會,才幹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我忘記了,要二十四小時。”

他轉身時的腳步都有些淩亂起來!

見鬼,那是二十多萬!

就在不知不覺間,全輸了?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取了那麽多次錢,也沒想到居然隻剩下一百多塊!

這對他來說,很可怕。

已經習慣了揮霍生活的年輕人,突然麵對沒有錢的窘境,他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他拿著賭場贈送的餐券,在樓上的餐廳如同咀嚼白蠟一樣吃完了沒有味道的晚餐。

隨後他找到了領頭人居住的地方。

“我不是說這段時間我們之間不要互相聯係嗎?”

領頭人在看書,從書封上看,是一本化工書籍。

製造假籌碼涉及到很多的知識麵,想要能偽造到賭場的人看不出來,不隻是需要有一套製造籌碼的機器。

還需要更多和機器有關或者沒有關係的技術,知識。

年輕人低著頭,過了一會,又抬起頭,“能借我點錢嗎?”

領頭人看了他有那麽十幾秒,看的他重新低下去頭,才皺著眉頭問道,“你去賭場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看著腳尖。

其實他們這些人都是和賭場有關係才互相認識的,而且可以說,基本上全都是輸家!

沒有誰是贏家,贏家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從賭場弄錢!

領頭人之前定過一些規則,比如說工作期間不能去賭場賭博。

人賭紅了眼,可能會壞事,比如說把還有些問題的假籌碼拿出去賭,有可能會被識破。

大家也都很遵守,隻是這次“休息”的時間太長了。

斯勒姆到處都是征集和假籌碼有關係的懸賞,各大賭場看的也很緊。

現在他已經搞定了幾乎絕大多數的技術,但還有一些小問題沒有解決,這需要一些化學技術的幫助。

比如說大額水晶籌碼表麵的黃金膜,他認為那是通過一種化學方式將黃金粘貼到水晶上,最終變成一體的。

他嚐試過其他方法,最終都失敗了,黃金會掉下來,或者鬆動。

他沒有留意到其他人的情況,其實這也是他的失職。

但他沒有說什麽,轉身回到了房間裏,過了一會出來時,手中已經放著好幾遝鈔票。

“這是三萬,不要一次性存了,會引來麻煩。”

整個斯勒姆各行各業裏都充斥著籌碼交易,這個時候出現大額現金現存,肯定會被人注意到。

年輕人嘴唇動了動,說了一句“對不起”,他的手,還是很誠實的把那些錢拿了起來。

領頭人看著他,“說教對你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你比我可能懂得道理更多。”

“該怎麽做,我不會說你,但你得留下一些錢把這段時間混過去,明白了嗎?”

年輕人再次點頭,他已經把錢裝進了背包裏,“我先走了。”

領頭人沒有拒絕,隻是點頭,“盡量小心點。”

年輕人離開了房間之後有那麽大約兩三分鍾的時間,領頭人一直在盯著門。

見此時年輕人沒有返回,也沒有其他人進來,他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衝進房間裏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

以他的經驗看來,這個年輕人肯定又會去賭,而且很大概率會輸。

他會不會選擇那些懸賞,領頭人自己也沒有底。

現在他能看見的防偽技術,基本上搞定了一大半,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他打算借助這次機會,擺脫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