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慌了……”
在一行人看不見的地方也有人在觀察房間裏的情況,從林奇進入房間裏的那一刻,福克斯先生的眼神就出現了明顯的慌亂,他們的計劃得逞了。
大多數罪犯單獨被抓的時候都不會過於的害怕,因為他們可以挑選一些能說的交代,避重就輕,或者把一些問題推到別人的身上,從而減輕自己的罪行。
可如果有兩個以上的同夥被抓住,一種無法抑製的慌亂就會在這些人的體內蔓延,他們會考慮其他人有沒有招供,招供了哪些問題,怎麽招供的,和自己所說所想的是否相同。
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兩種局麵,第一種是一言不發,這種人很少見,三五年都未必能夠見到一個,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大說特說,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全部都說出來。
金融犯罪調查科隻是一個辦公室的編織,但它畢竟是聯邦調查局下的一個機構,整天和各種罪犯打交道,他們知道如何給犯人施加壓力,也知道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林奇一進入房間,就看見了想要站起來的福克斯先生,但他沒有站起來,現在的局麵有些微妙,在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之後,林奇鎮定的坐在了沙發上。
他鎮定的表現讓福克斯先生冷靜了下來,一些剛才沒有想到的東西也逐漸的浮上心頭,比如說……林奇交代,一定不能從其他人那裏拿零錢之類的。
可能林奇早就想到了這些,他已經做好了安排,有了這樣的想法,本來緊繃著的福克斯先生的表情開始舒緩,身體也開始鬆弛。
房間裏的專家皺了皺眉頭,他把福克斯先生的變化都看在眼中,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林奇的出現沒有增加福克斯先生的壓力,反而讓他開始放鬆,但很顯然這不是一個好跡象。
他立刻要求房間裏的行動組成員開始繼續,不要等律師到場,同時這名專家心中也有了一絲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假設,在整個案件中,真正主導的那個人不是福克斯先生這個老狐狸,而是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人。
也因此,他內心之中滋生出了一種這件事要糟的想法,一開始弄錯了主次,針對的布局不同,施加的方式不同,結果也就肯定不能。
這就像是拷打一個士兵不會動搖一個王朝一樣,弄錯了主次,他們就拿不住關鍵性的人物!
辦公室裏的行動組成員愣了一下,輕咳了一聲,瞥了一眼林奇,開口說道,“這位……林奇先生剛來,可能還不知道我們把幾位邀請到這裏的目的……”
他正在說話,福克斯先生突然插了一句嘴,“在律師抵達之前,我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原本一開始還有些散漫的探員譏笑了一聲,他非常不客氣的指了指福克斯先生,“你可以閉嘴,我也沒有和你說話!”他說完和福克斯先生對視了片刻,然後看向了林奇,“我們接到舉報,有人說你們通過洗衣店進行洗錢等犯罪行為,你承認嗎?”
這個問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兒戲那樣,問別人承不承認自己犯罪,真正的罪犯怎麽可能承認呢?
其實也是這名探員看林奇年輕,想要詐一詐,試一試不會有什麽損失,但萬一就成功了呢,要知道房間裏有好幾個錄音設備,還有攝像設備,不管他做出怎樣的表情,哪怕隻是譏誚但存在承認性質的表情,或者是開玩笑的點頭,這些都可以作為證據。
證據講究的是客觀事實,無論當時林奇內心是怎麽想的,他承認了或者做出了帶有承認性質的舉動,那麽法庭就會認為他認罪了。
這招在對付年輕人的時候非常有效,年輕的年紀讓他們有一種想要挑戰權威的欲望和衝動,隻要這個衝動出現了,沒有被他們阻止,那麽他們就栽了。
在探員的期待中,林奇的表情和動作似乎很慢,他先是皺著眉頭,然後一臉的困惑,仿佛在說“說nm呢”。
當然,林奇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他不會如此的粗魯,在幾秒鍾後,他就像是按照某個腳本那樣演著,“證據呢?”他說著話,向後靠了靠,讓背部緊緊的靠在沙發的靠背上,他略微攤開雙手,“雖然我沒有律師,可是我也知道,任何指控都需要有證據,包括了傳喚和審訊……”,他說著看向了福克斯先生,兩人對視了片刻,福克斯先生站了起來了。
林奇微微頷首,他偏著頭,就像是看戲一樣看著福克斯先生接下來的表演。
“如果不是林奇先生提醒我,我差點都忘記了,你們把我強行扣留在這裏,有沒有傳喚證,有沒有拘捕令?”他立刻就鬧了起來。
從司法的流程來看,不管是調查局還是稅務局,在執法的過程中都要有相應的批文,比如說調查局要找人詢問一些事情,就要傳喚證,如果需要把某人抓起來,就需要拘捕令。
即使是聯邦調查局,也需要出示相關的法律證明,否則整個流程就是不合法的。
年輕的探員眼皮子跳了一下,事情開始出現了預料之外的東西,從林奇出現到現在不足三分鍾的時間,局麵就已經開始失控,這讓年輕的探員感覺到了有些麻爪。
另外一件房間裏的專家立刻通過麥克風聯係上了探員,“告訴他們,我們抓住了現場,根據拜勒聯邦四十三號法令,在犯罪現場和犯罪行為進行的過程中執法,可以延後申請相關法律文書……”
房間裏,年輕的探員麵色沉穩的重複了剛才的話,“根據拜勒聯邦四十三號法令……”
他的話剛說完,林奇就似笑非笑的問道,“也就是說你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我和福克斯先生涉嫌違法犯罪活動……”
這句話問的,如果有證據就不是在這裏和他們聊天,而是早就把他們抓起來了。
年輕探員抿了抿嘴,停當了約有十多秒的時間才回答道,“我們一直在跟蹤塞賓市洗錢犯罪行動,也注意到了你們,並且我們有相關的法律文書能夠證明我們的行動是合法的,而這些錢就是你們的犯罪證明!”
看上去調查局那邊不打算繼續和林奇,還有福克斯先生繼續玩文字遊戲,現場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一些……難看,他們都很清楚,因為弄錯的福克斯先生和林奇之間的關係,這次行動很有可能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波折,甚至是失敗。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筆錢上,隻要能夠確認了林奇在向福克斯先生輸送這些零錢用於洗錢行為,即使整個流程都是合法的,也一樣能夠給他們定罪。
有時候法律不禁止人們做某些事情,不意味著人們做了這些事情就一定是合法的,即便是合法的,但因為流程步驟等原因,也有可能不合法,比如說賄賂和捐贈。
如何定性,還是看流程,隻要法官願意采信調查局這邊的看法,釘住了福克斯先生在通過洗衣店洗錢的行為,那麽為他輸送零錢的林奇就是從犯,這也是他們最開始時的想法。
福克斯先生臉色依舊不怎麽好,“我的律師還沒有來……”
林奇卻抬起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展示一下。”林奇的一句話,福克斯先生就不在要求自己的權力,這也更加的讓調查局專家認定了林奇才是主導者。
年輕的探員盯著林奇看了一會,才點了一下頭,“讓我們拭目以待!”
不多時,一名工作人員拿來了一盞手持的紫外線燈,探員把它抓在手中,命人拉上床簾,關掉了房間裏的等,並且解說了一下,“我們在這些錢上都做了記號,你們逃不掉的!”
他說的斬釘截鐵,利用這樣的手段他們抓過了不少人,其中包括了一些銀行劫匪,一些洗錢的莊家,他們對這次行動也抱有很高的期待。
林奇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他還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那麽為什麽不讓我們長長見識呢?”
下一刻,房間裏亮起淡紫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