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我們將會被寫入教科書,我們將會成為以後每一個銀行家,每一個商人都必須了解的人!”
坐在主位上的赫伯斯先生此時已經沒有了他王室親王的風範,也沒有了風度翩翩的氣度,他隻是一個喝多了的醉酒者。
酒精讓他的大腦有點失控,但他不在乎此時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自己是不是會有些可笑,其他人比他更可笑,他想要的隻是盡情的放肆一會。
賺了那麽多的錢,如果這都不能夠讓他享樂,那麽被寫入曆史書,教科書呢?
明明他覺得有些暈眩,可他的精神卻前所未有的活躍、亢奮,“想想看,先生們,以後的人們會怎麽評價我們?”
“優秀的銀行家?還是成功的銀行家?”
在他的帶動下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前所未有的狂熱,人們都在看著他,能被寫入曆史書和教科書,而且還是正麵的想象被寫入,那絕對是資本家們也在追求的一種境界。
人不可能永生,但一種精神,一種理論,一些輝煌的事跡可以幫助一個人永生,資本家們也想要“永生”,這也是每個智慧生物都在追求的東西。
“林奇會在我們之下,像是一個小醜那樣襯托出我們的偉大,先生們,請滿飲此杯(請讓我們痛快的飲盡這杯美酒),為我們能夠在曆史上留名!”
“幹杯!”
“幹杯!!”
已經癲狂的人們高舉著酒杯大口大口的把含有酒精的飲料吞進肚中,有些人一邊喝,一邊吐,有些人喝完之後跌坐回椅子上,但很快又開始癲狂起來。
上億規模的盈利,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最閃耀的時光了,甚至結束這筆生意之後,他們中的一些人都可以直接退休了!
很多銀行家手裏的錢,並不都是自己的錢,或者說銀行家大多數都是“窮人”,他們手中的財富中隻有少數是他們的。
比如說赫伯斯先生,他是這裏最富有的,但是他手裏的錢有大概百分之五十是那個穿著廉價粗布料,整天過著寒酸的宛如下等人一樣生活的國王的!
他自己的錢隻是一小部分,大多數都是國王和一些大臣的,其他銀行家一樣,他們手裏的錢都來自一些投資者。
如果這次機會他們沒有錯過……不,他們不可能錯過,他們已經說服了蓋弗拉的財政大臣在這件事上站在他們的這邊,蓋弗拉皇帝也同意了這個說法,他們贏定了。
他們用別人的本錢實現了自己財富的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增值,他們完全可以直接退休了。
這筆錢太多了,多到每個人此時內心都是激動的,都是喜悅的!
那些吐的差不多的先生隨手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十塊錢麵額的夫拉丟在他們的嘔吐物上,想必那些清潔工不僅不會咒罵他們在這裏隨地亂吐,還會感謝他們的慷慨,這就是錢價值以及它帶來的快樂。
狂歡一直在繼續,在這裏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可他們並沒有就此終止,這些平均年紀超過四十五歲的銀行家們還想要繼續狂歡。
他們找到了一家非常有名氣的夜店,一頭鑽進了去,叫來了所有的姑娘陪著他們一起喝。
這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情,不能隻有他們自己高興,其他人也應該高興。
有些人對這些吵鬧的先生們有所不滿,但很快就在“本場所有消費都由赫伯斯先生買單”的提示下煙消雲散,一些人甚至還讓侍者送去了自己的敬意——如果有幸的話,他們想要和赫伯斯先生喝上一杯。
總之一夜無數的晃**瘋狂結束,第二天人們開始為前一夜的瘋狂支付代價,赫伯斯苦笑著從橫七豎八的肢體中掙紮出來,他渾身酸痛,他的年紀已經讓他不能夠像是小夥子那樣主動的征伐,他大多數時候都隻是靜靜的躺著,但昨天晚上,他就像是回到了他二十歲的那年夏天……
現在,他開始後悔了。
“真不該喝酒!”他抱怨了一聲,喊了兩聲,他的管家立刻走了進來。
從管家的臉上看見了一絲難以隱藏的笑意,赫伯斯抱怨起來,“你應該攔著我……”,他說著就沒有說下去了,因為他知道,那個時候誰來都沒有用,“好吧,你想笑就笑吧,見鬼,扶我起來,我的腰疼的厲害!”
在觀察的攙扶下赫伯斯先生站了起來,他重新換上了衣服,並且舒了一口氣,“我有些頭疼。”
出門的時候他這麽說,酒精飲料對大腦造成的危害還沒有被人們發現,不過很快人們就會知道了。
一出門,兩名衣裝革履的年輕人就站了起來,他們都是那些女孩的“經紀人”,這些人昨天已經見識到了赫伯斯先生和他朋友的富有,所以此時格外的恭敬,低著頭和赫伯斯先生打了招呼。
“不用擔心我是一個不講道理的混蛋,我看起來很糟糕,可我是一個講究誠信的人!”他掏出了支票本,寫了一組數字和自己的名字在上麵,然後遞了過去。
在兩名年輕人的目送下,赫伯斯先生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今天我有什麽安排?”坐在車子後座的赫伯斯先生看著窗外的街景,感受著這個國家的強大。
“您兩點要接受一份金融類雜誌的采訪,時間大概四十分鍾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是一個下午茶沙龍,會在四點半到五點鍾結束,最遲不超過五點。然後您會有一段休息時間,晚上您要和財政大臣共進晚餐……”
管家把一整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時候赫伯斯先生會點評一下,或者修改一下日程安排,總之他會出聲表示對接下來一天行程的想法和態度。
這種習慣已經延續了幾十年,不那麽容易改變,可今天赫伯斯先生沒有說些什麽,這讓管家忍不住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
赫伯斯先生的雙手握著文明杖的杖頭,那是一個有小孩拳頭大小的純金獅子頭,沒有其他的寶石,就是簡簡單單的純金。
各個國家有各個國家的風格,在聯邦時赫伯斯先生的文明杖杖頭是一種鷹隼,並且附著了一些寶石。
鷹隼能更加形象的體現出聯邦向往自由的精神和冒險的態度,多姿多彩的寶石也不會讓聯邦人認為那不夠穩重,他們喜歡那樣的文明杖。
但在蓋弗拉這個君主製的國家,國家內的社會氣氛相對的嚴肅,所以純金的,沒有任何點綴的雄獅更符合這裏的人們的審美觀。
像是這樣有著不同風格,適用於不同地方的文明杖赫伯斯先生還有很多。
此時他雙手疊在一起壓在文明杖的杖頭上,眼睛卻看著車窗外的街道,似乎在思考什麽。
管家不敢打擾,搖起了駕駛室和後車廂之間的玻璃,最大限度的給赫伯斯先生一個安靜的環境。
此時的赫伯斯先生正在思考一個問題——林奇是傻子嗎?
經過了癲狂的宣泄之後,一些積壓的情緒得到了釋放,他也開始反思這個問題,林奇是不是一個傻子。
聯邦人用各種各樣的稱呼來讚美林奇,甚至還說他是新一代聯邦人的領袖,總之他什麽都好。
年輕,英俊,帥氣,很有涵養,和社會各界人士都是好朋友,這樣一個人或許有過度包裝的嫌疑,但他是傻子嗎?
他能不知道他正在做什麽嗎?
如果他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就浮上了心頭,讓他隱隱的有些不安,一切對自己而言太順利了,順利的就像是林奇是他失散多年的爸爸,特意給他送來了一大筆財富。
但他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這裏麵一定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堅信一點,那就是所有行為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自己受益,沒有人會蠢到無私的奉獻自己,就算有,這種人也不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一個成功的資本家。
可他又找不出任何有破綻的地方,林奇在和他,以及其他人的合同裏,唯一有風險的地方就是蓋弗拉會在六月之前允許他兌現他的債券,這樣的話林奇就不需要支付任何利息。
但他也拿不走赫伯斯先生這些人借給他的錢,那些錢是他借的,不是他換的,到了合同截止的那一天,他必須把這筆錢還給所有人,否則他們不僅能夠拿走那些債券,還會起訴他。
林奇的風險太大了,可他的利潤呢?
幾乎看不見,這很不正常,一定有什麽問題,隻是赫伯斯先生一時間無法發現。
突如其來的煩心事讓他的表情不像是昨天的那麽輕鬆,最終他還是說服了自己,這件事應該不會出現任何超出他計劃的問題。
畢竟蓋弗拉的財政大臣已經被他“說服”了,他更是通過財政大臣的口,同樣說服了蓋弗拉的皇帝陛下。
一個國家的皇帝陛下支持這個觀點,那麽其他人就算想要做點什麽改變這樣的結局,應該也不是那麽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他想到這,舒了一口氣,也許一切都隻是他的神經過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