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裏克先生中午剛過完就回到了家裏,他的妻子有些意外,“你下午不是有工作嗎?”
脫掉了外套的沃德裏克先生笑了笑,“下午林奇要來,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談談……”,他說著頓了頓,“賽維瑞拉呢?”
自從上次賽維瑞拉被林奇禮貌的拒絕之後,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作為她的父親,沃德裏克先生還是很欣慰的。
情傷對一個人的成長來說也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帶給人的除了痛苦之外,更多的還是成長,心靈上的成長。
以前他忽略了這部分對人生成長的積極作用,不過現在好了,有人在不進一步傷害他寶貝女兒的前提下,完成了這些東西,這讓他非常的滿意。
從被林奇拒絕之後的這段時間以來,賽維瑞拉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寫作和運營她的個人品牌上。
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已經明白主動的去努力對自己的未來有怎樣的好處,而不是被動的去等待。
在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沃德裏克先生從來都沒有在意那些普通人的想法,更不會覺得自己的女兒二十多歲就依靠自己的能力出版了一本書,並且還有自己的個人品牌有多過分,他覺得很正常,畢竟這才能證明他的基因有多好。
當然,如果能回避賽維瑞拉和林奇的見麵,自然還是要回避的,所以他才有了這麽一問。
“她今天約了幾名設計師去公司討論秋季發布會的事情……”,別看現在才入夏,時尚界的人們已經開始為秋冬的穿著以及顏色搭配問題絞盡腦汁。
再過一段時間,大約六月份,本利特就要召開今年的“盛夏時裝周”,任何品牌都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沃德裏克先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在妻子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然後上樓開始辦公。
哪怕他在家裏,集團公司的很多事情還是需要他處理,電話辦公。
電話辦公是最近一段時間很時髦的一個詞匯,據說和一個電話交換機專利有關係,新的專利極大限度的減少了人工的工作,這讓電話會議隨時隨地都能召開。
及時性讓這種服務一麵世就獲得了人們的追捧,當然它的價格也很高昂,不過對有需要的人而言,他們也花得起這個錢。
審閱了幾份文件後沃德裏克先生還睡了一覺,他每天早上起來的很早,所以需要有一個午睡來補充體力和精神。
布佩恩乃至聯邦的總裁們總是很勤快的一群人,在前幾年聯邦經濟還很好的時候有電視台拍過一檔紀錄片,記錄了七位總裁一周的生活。
那檔紀錄片一播出就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人們對有錢人,對上流社會的生活很好奇,也很向往,這檔節目滿足了人們的好奇。
人們發現接受采訪的七位總裁的生活都很自律,他們每天最早的是五點鍾醒來,最遲的是六點鍾醒來,一工作就是一天。
這些人沒有參加什麽燈紅酒綠墮落的派對,甚至連酒會參加的都不多。
他們不吃那些高熱量的食物,吃的大多是一些蔬菜,綠色的植物,並且每天在早上和晚上睡覺前會保持最少半個小時的運動。
很多人認為他們的生活枯燥且無趣,就像是苦修士一樣,也有人佩服他們,已經那麽有錢,那麽有地位了,卻一點也不在乎享受。
也正是因為這些總裁們的表現,誕生了一句當時很熱的話——比你富有的人比你還拚命,你還要在**躺多久?
好吧,那些攝製組隻是稍微忽略了一下這些總裁們兩個小時的午睡和晚餐後的休息時間,人們隻看見他們忙碌的生活……
差不多兩點的時候,林奇來到了這邊。
從沉睡中醒來的沃德裏克先生很快就換好了衣服,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就是日常,他在集團公司的辦公室裏也有一個休息間,就是供他午睡用的。
據他所知,幾乎所有和他差不多檔次的總裁們,公司的高層,他們的辦公室裏大多也都有一個單獨的休息室……
在經過簡單的寒暄後,林奇和沃德裏克先生進入了他的書房裏,後者問也沒有問的給林奇衝了一杯咖啡,隨後坐下時很令人意外的問道,“你是來投降的嗎?”
他眼裏帶著三分審視,三分玩味,三分無奈,以及最後一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期待。
他所在的財團做出的決定連他這個總裁都沒有任何的辦法,他簽訂的文件,他的立場,說撕毀就撕毀了。即便要賠償違約款也無所謂。
沃德裏克先生在麵對這些問題時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不滿,他始終服從董事會最終的決定,看上去他非常適合他的工作,也適合資本遊戲。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脾氣的。
每個人都會有脾氣,包括神都會有脾氣,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脾氣的人,隻是有時候表現出自己有脾氣是一種很幼稚的行為。
加上表現出來也沒有什麽意義,所以幹脆就不表現了。
在他看來,林奇很有可能是來投降的,他知道董事會的那些人找關係給林奇注冊公司那邊的稅務局打了招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開始查林奇的賬了。
任何人都怕查賬,沃德裏克先生自己也害怕被查賬,這不是說他就真的涉嫌偷稅逃稅行為了,而是這些東西很複雜,聯邦的法律也很複雜。
就算他在布佩恩本地所有所作所為都是合法的,但是在其他州就不一定合法了,甚至有些資本博弈到白熱化的時候,他們還會通過推動國會立案的方式來狙擊對手。
以前你不犯法,但現在你犯了,這就是資本和資本的力量。
你說你無辜,你就真的無辜了嗎?
最終還是法律說了算,而製定法律的那些人的背後,則站著數不清的資本家們!
令人恐懼。
林奇端起咖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他笑了一聲,“那麽你希望我是來投降的,還是來宣戰的?”
沃德裏克先生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他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咖啡杯裏,“我不知道,任何選擇對你來說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的目光逐漸的抬高,從手中的咖啡杯上,轉移到了林奇的臉上,“如果你來投降,意味著你不是不可戰勝的,有些人會開始對你的產業有所垂涎。”
“如果你來宣戰,實話實說,我覺得你沒有任何的機會。”
“很多人對財團並沒有一個具體的了解,他們覺得這可能就是一個大型的企業,但實際上並不隻是如此。”
“一旦你對財團的董事會宣戰,首先你要麵對的就是生產方麵的問題,有些東西你買不到了,有些你曾經的銷售商也拒絕再為你代售你的商品。”
“其次就是市場的攻擊,他們會迅速的根據你的生意做出和你同樣內容的企業。”
“你賣杯子,他們也弄一家賣杯子的公司,然後價格比你更低,鋪貨更廣。”
“就包括現在納加利爾那邊的生意,你以後很難再買到和我們集團有關係的供應商的商品,建築行業必須的商品,人才,什麽都沒有了甚至一些貨輪公司也拒絕為你運輸。”
“我相信你也知道這一點,選什麽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說完後低著頭抿了一口咖啡,然後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塊方糖丟了進去,重新攪拌了一下。
聯邦人喜歡在咖啡裏加上牛奶和糖,有些還會加入可可粉,有這麽一個笑話,一群外國人問如何打開聯邦的餐飲市場,他們的業務員告訴他們,隻要給客戶足夠的糖包就行了。
林奇感受咖啡的苦還有醇,他抿了抿嘴,“我是來宣戰的,同時我也是來尋找戰友的。”
“你不會在說我吧?”沃德裏克嚇死你哈哈大笑起來,“你真的很幽默,你真的認為你能說動我幫你去對付我身後的財團?”
他搖了搖頭,一臉的笑容,“這不可能,林奇,雖然我們關係不錯,但我知道這不可能。”
“就算我站在你這邊,我們也贏不了。”
林奇卻很肯定的反駁道,“我們能贏。”
“怎麽贏?”沃德裏克先生的表情也逐漸的認真起來,他分析著,“索倫和集團簽訂了一份總價六個億的長期訂單(非一次性支付),並且還願意幫集團公司的產品在蓋弗拉本土打開局麵。”
“我們通過一些渠道聯係到了蓋弗拉的建設大臣,對方確定了索倫的說法,如果我們的那些東西在安美利亞地區有良好的表現,蓋弗拉本土將會給我們一份訂單,同時也願意把我們納入重要的合作夥伴行列。”
“這很重要,這意味著我們很快就能夠在國際上打開局麵,蓋弗拉過去的強勢會讓很多人對他們的選擇盲從,這可能是一筆十幾個億乃至幾十個億的大項目。”
“我說一句可能放肆的話,這麽多的利潤,已經足夠推動財團做的更瘋狂一點了。”
沃德裏克先生看的很清楚,財帛動人心,他自己其實也很動心,隻要產量跟得上僅僅是安美利亞地區少說就有一個億的利潤,他自己就能分到好幾百萬,更別說其實利潤不止一個億。
你要考慮到運輸中的利潤,安裝的費用,工程師調試的費用以及後期的養護費用,這些都是錢!
並且這些錢還能產生源源不斷的錢,誰不讓財團把這口吃下去,誰就是財團的死敵!
總統都不行!